“你喜歡姜柳？”
句揚開門見山，問的直接。
付陳笙微微笑了笑，點頭，應的乾脆：“有好感。”
“沒聽她說有男朋友了嗎？”
付陳笙抬手推了推眼鏡，抬頭看向句揚，溫和中夾雜著銳利：“你真是她的男朋友嗎？”
聰明人之間不用多說，也不用狡辯。
句揚沒說話，唇瓣抿的更緊，抓緊了手中的叉子，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我看的出來，你喜歡她。”
付陳笙抬手提起來茶壺，倒了一杯茶，抬手放在句揚的面前，眼尾上揚：“既然如此，公平競爭吧，讓姜柳自已選。”
句揚的力氣大的把手裡的叉子掰彎了，隱秘的、自已不敢確認的心思，如今被人一戳即破。
與姜柳相處的這些天，他見識了她的脆弱、赤誠、善良，也被她治癒著。
姜柳雖然大大咧咧的，卻能察覺出別人的脆弱、不易，然後用自已的力量溫暖著別人。
最初，他不敢置信，企圖逃避。
但，他失敗了，只是一週沒見姜柳，他就覺得自已彷彿失去了賴以生存的空氣。
他也覺得荒唐，若是以前，他是不信的。
可他就是這麼栽了，栽的猝不及防。
之後就是確認期，他透過與姜柳頻繁的約見，透過自已看見她的笑容與心跳，來確認自已是不是真的喜歡。
答案，毋庸置疑。
他確定，自已喜歡姜柳。
可他卻不敢說，因為姜柳似乎對他沒有一絲絲的愛意。
他怕說了以後，姜柳會跑，於是，他想徐徐圖之。
可他忘了，姜柳的好，不是隻有他才能看得見。
“哎呦我去！”
外面傳來姜柳的聲音，緊隨著的是盤子和碗打碎的聲音。
兩個人同時站起身，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原來是收拾碗筷的服務員推車的時候走神了，沒看見姜柳，直接把車撞了上去，撞到了姜柳的膝蓋，上面的碗筷也跟著落了下來，噼裡啪啦的碎了一大片，姜柳的身上也沾染了油漬。
“姜柳，沒事吧？”
句揚和付陳笙同時抓住了她的手臂。
對面的服務員還一直在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給您洗洗衣服吧。”
姜柳的褲腿上沾染了很大一片油，而且她穿的還是白褲子，估計不太好洗。
抬頭看了一眼服務員，是個中年婦女，臉上滿是歉疚，還帶了幾分惶恐。
滿臉皺紋與滄桑的模樣和記憶裡的媽媽重合，姜柳的眼裡出現了些許淚花。
“我……我也可以賠錢，但是能不能不要投訴我？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姜柳看著她眼裡的焦急，望進她眼裡的淚水，搖了搖頭，輕聲說：“沒事，一件衣服而已，你去忙吧。”
“真……真的沒事嗎？”
服務員惴惴不安，看了一眼她的衣服，又問了一句。
姜柳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搖頭：“沒事，你走吧。”
“謝謝，謝謝你。”
服務員臉上出現狂喜，一連說了好幾個謝謝，才離開。
姜柳轉身要去包間，因為膝蓋上的傷，腿軟了一下。
“姜柳。”
付陳笙顧及男女之別，顧及姜柳會覺得冒犯，但是句揚只在乎她的傷。
他抱起來姜柳：“我帶你去醫院。”
“啊？”
姜柳都沒反應過來，句揚就抱著她大踏步的走出去。
“我包，包忘了！”
姜柳想起來自已的包還在包間裡放著，著急的直捶句揚。
“我去幫你拿。”
付陳笙開口應了一句。
句揚抬腳出去，把姜柳放進副駕駛，轉頭就看見付陳笙也拿著包走了出來，腳步略快。
“姜小姐。”
付陳笙把包遞給姜柳，被句揚從中截了胡：“付先生可以先回去了。”
姜柳略微點頭，有點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有機會的話，我……”
“姜柳，閉嘴！”
句揚不等姜柳說完後半句，就打斷了她，隨後一踩油門車就竄了出去。
“你有病啊！開這麼快！”
姜柳嚇得抓緊了上面的扶手，整個身子縮在座椅裡。
句揚降下了車速，臉依然很臭：“剛才你是要說請他吃飯？”
姜柳一愣，反應過來後應了下來：“不應該嗎？”
“哦，都拒絕人家了還要請人家吃飯，跟人家拉扯不清，讓人家覺得跟你有希望，讓你的父母覺得你是樂意聯姻的。”
姜柳：“……”
她難得語塞，說實話，雖然句揚的語氣聽起來陰陽怪氣的，但是，很有道理。
她還真沒往這個方面想過。
看她不說話，句揚轉頭看了她一眼：“還需要我多說嗎？”
姜柳抿了抿唇，有些心虛：“明白了。”
車裡沉默了一會兒，句揚再次開口：“是不是傷到膝蓋了？”
“嗯，有點疼，估計青了。”
“去醫院看一下吧。”
“不用了吧，又不是什麼很嚴重的傷。”
“看看才放心。”
結果就是，到了醫院以後，只拿了一瓶雲南白藥，還接受了醫生的目光鞭笞。
*
姜柳出了學校大門，就看見付陳笙在大門口等著她，想起來句揚的話，抬手撓了撓頭。
付陳笙已經看見了她，站直了身體，朝著她揮了揮手。
姜柳抬腳走了過去：“你來找我，有事嗎？”
付陳笙笑的依然儒雅謙和：“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
姜柳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表情有些不自然：“我覺得咱們不太合適，我也不想聯姻。”
付陳笙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抬手推了推眼鏡，笑的有點無奈：“看來，我是還沒開口就被拒絕了。”
姜柳正準備再說點什麼，就聽見付陳笙開口：“剛開始見你，確實是顧及人情安排，推不開，但現在找你，是我自已想來見你。”
“啊？你看上我哪兒了？”
他們第一次見面，姜柳因為對這種事情排斥，直接說自已喜歡睡懶覺，不愛乾淨，不會做家務，還喜歡喝酒抽菸，脾氣也差。
她覺得自已這全是雷點，付陳笙到底是從裡面得到什麼吸引他的資訊了？
“我覺得你真誠，善良。”付陳笙的唇角輕勾：“還有趣。”
姜柳：“……”
“你眼光屬實……”
她都不知道該說好還是不好了。
“姜柳。”
她後半句還在思索，就聽見句揚的聲音響了起來。
她轉頭看過去，就瞧見句揚大踏步的走過來，臉色不太好看。
“你怎麼來了？”
句揚伸手拉住姜柳的手臂：“陪我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