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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劫囚

揚州城暗流湧動之際,皖州城也並不太平。

皖州城的沉痾宿疾很難在一夜之間痊癒,但是在紀黎的大刀闊斧之下,皖州城的變化仍然很大。表面上看,紀黎是皇上親封的巡案,一來又接連審了陳明旭、李一航,背後之人一時不敢輕舉妄動,但事實上,背地裡憎恨紀黎,想要取她性命的人不在少數,即或不然,也有不少人暗中給她使絆子,阻礙她推行新政。

然而這樣的小打小鬧,紀黎並不放在眼裡。當初在寧州、青州等地,反對她的人也並不少,那時她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卻也能妥善處置,更遑論如今她已然是官居一品、在宦海沉浮多年的國公了呢?

而有燕子堯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那些來取她性命的殺手也不能輕易近她的身。因此,皖州城很快便進入了正軌,紀黎也終於有了“閒情雅緻”處置那種多年以前的劫囚案。

劫囚案生髮於三年前李一航上任不久,照他所言,此案的目的在於震懾於他,令他不敢對幕後之人橫加置喙。但是若是僅僅是為著這樣的原因,未免也太過興師動眾了些。若是三年前這幫人就已然到了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恐怕大昭早就生亂了。

紀黎直覺認為此案是皖州所有事情的起點,摸清這件事情的動機和緣由,就能順藤摸瓜捕捉到幕後之人的馬腳。因此,紀黎安排唐喜兒去將涉案人等一一帶到皖州衙門審問。

李一航被劫囚案嚇得半死,因此涉案人並不多,除了一個驗屍的仵作就是幾個當時負責守衛的衙役。

紀黎、唐喜兒一人負責一半,饒是如此,審訊完所有人也花了幾日。

隨後,紀黎與唐喜兒便將所有證詞放在一起比對,希望能從中得出蛛絲馬跡。

“依卷宗所記,當日水匪所要劫出的是一名叫王二的匪徒,但他在混戰中被殺,因此並不知道水匪是為著什麼緣故要劫出此人。”唐喜兒道,“根據驗屍格錄記載,此人胸部中刀,一擊斃命,傷口深淺顯示似乎是衙門佩刀所傷,但是水匪用的也是一模一樣的彎刀。”

“也就是說,其實並不能肯定是水匪殺死此人,還是衙門捕快殺死此人?”

“正是。即或不然,也有一點十分奇怪,水匪費盡心機來劫囚,若非此人對他們很是重要又何必如此?可是卻在要成功之際,能犯下這樣大意輕敵的錯誤來。”

“的確有些奇怪。”燕子堯也煞有其事地摸了摸自已的下巴,“總不可能真像那個李一航所說,這群人就是千里送人頭、禮輕情意重?”

燕子堯本想玩笑一句,卻見紀黎和唐喜兒都有些嚴肅,於是也就收斂了笑意,正色道:“說不準這個王二也就是個幌子。”

“幌子?”紀黎微微蹙眉,陷入了思索。

唐喜兒並不認可燕子堯的猜測,道:“若王二無用,他們千里迢迢來作甚?”

一時之間,三人都沒有了頭緒,沉默了起來。

半晌,紀黎忽然站起身:“我明白了。”

唐喜兒和燕子堯都望向紀黎,紀黎的神情因為想通了此事顯得格外輕鬆和愉悅:“他們來這裡不是為救王二,而是為殺他,甚至有可能殺他也不是目的,為的是殺其他人。”

紀黎的這個猜想太過於大膽,燕子堯和唐喜兒都忍不住睜大眼睛,半晌,燕子堯才開口:“照你這麼說倒是能解釋為何他們大費周折將王二救出,卻又能放任他死在亂戰之中。”

紀黎問唐喜兒:“這王二是什麼人?”

唐喜兒翻了翻卷宗:“他因一起盜竊案入罪,從前不過是個在江邊打魚的漁夫。起初並不知道他們跟那群水匪有什麼關係,出了這起劫囚案之後,李一航才查出王二慣常是水匪的探子,幫他們打探村落的訊息,與水匪從前幾起劫案有些關係。”

“這群水匪是什麼來頭?”

“南航幫。”燕子堯忽地開口,“皖州一帶最大的幫派就是這個,這群人劫囚的速度很快,訓練有素,而且人數不少,除了南航幫幾乎不可能有其他的選擇。”

“南航幫?你對這個幫派有了解麼?”

燕子堯搖搖頭道:“大部分時間我都在北境,對江湖上的這些幫派也就是略有耳聞罷了,因而對這南航幫也只是聽說過,只知道他的幫主是個女子,叫南煙。”

“南煙?南這個姓氏倒是不常見。”唐喜兒呢喃道,忽然在卷宗中開始翻找起來,不一會兒,她道,“找到了!”

“什麼?”

唐喜兒將卷宗遞給紀黎,指了指一處地方:“這裡。在劫囚案當夜還死了一個叫南晉的,死因不明。”

“南晉?”紀黎蹙了蹙眉,“因盜竊入獄。”她皺著眉頭思索起來,“這個人和南煙是什麼關係呢?”

“兩個都姓南,而南晉入獄死在了南航幫劫獄的那一天,這有可能是巧合?”燕子堯冷哼道,顯得頗有幾分不屑。

紀黎說:“你有沒有辦法打聽到南航幫的訊息?”

燕子堯頷首:“江湖人自然有江湖人的門路。”

聽到燕子堯的話,紀黎臉上掛上了滿意的微笑。誠如燕子堯所說,南晉和南煙這兩個人絕對有重要的關係,更有可能,南航幫劫囚為的不是王二,而是南晉。打著王二的幌子,掩蓋其真實的目的,為的就是讓官府忽略這個南晉。

可見查清楚南晉必然就能順藤摸瓜查清楚幕後之人。

案件談論到這個地步幾乎是沒有可以再進一步的空間,紀黎便說:“時候不早,不如我們去用膳吧?”

“可是紀大人請?”唐喜兒笑盈盈地看著紀黎。

紀黎被她逗得一笑:“今日你們都辛苦了,自然是我請。”

“那今日就要不醉不歸。”

“我與大人喝些就算了,燕少俠自然不能多喝,不然何人來護佑我們?”

“幾杯罷了。”

幾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往酒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