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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公堂(1)

“我看你倒是樂在其中。”唐喜兒在宴席憋了一肚子火,正愁無處發洩,忍不住出言諷刺道。

燕子堯知道她並無惡意,也不放在心上,只說:“哪裡樂在其中了,跟這樣的人精待著,實在是費勁得很。”

紀黎卻輕笑一聲:“人精倒是人精,只是卻只有一個,另一個不過是人蟲。”

燕子堯先是一怔,然後也覺出滋味來,道:“你是說人精是那周承軒,至於人蟲自然就是那陳明旭了。”

紀黎點了點頭:“正是。周承軒雖然言辭卑微,明面上似乎是陳家的家僕,但是他神情舉止卻是不卑不亢,甚至隱隱要壓過陳舉人一頭似的。周承軒心思縝密,頻頻發難,子堯雖然應對自如,但是他似乎依然疑心未除。”說到這裡,紀黎輕笑一聲,“至於陳舉人,此人不足為患,不過他與周承軒之間的齟齬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唐喜兒:“怕只怕他們先下手為強。我們反而遭殃。”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打了草,若是蛇不驚動,我們豈不是白來一趟?”紀黎卻並不憂心,反而笑了起來。

燕子堯卻眉頭微蹙,並未放鬆:“只是這陳舉人恐怕並非普通儒生。”

“哦?子堯何出此言?”

“阿黎可曾留意到引我等入內的小廝?”

“不過是個尋常小廝罷了,無甚稀奇。”

燕子堯笑道:“卻還有你看走眼的時候。不過也是,你不通武藝,所以留意不到。這小廝會武,而且武功不俗。”

紀黎也不由得吃驚:“一個舉人老爺的田莊上也有這等高手,倒是令人咋舌。”說完,她又凝眉思索片刻,“不過這樣想來,或許這案子還能給我們不少意外之喜呢。”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微光,神情自若,彷彿胸中自有丘壑,一切不足為懼。

卻說紀黎三人離去後,陳宅之中宴席漸散,只剩陳明旭坐在主堂之上,周明軒侍立在旁,微微躬身,卻是不卑不亢:“老爺,我瞧著這夥人不足取信,陝州離長安這般近,說不準便是女帝的眼目。”

“那燕凌飛將自已的來處皆能仔細道來,怎麼可能是什麼勞什子眼目?你若是不信,只去陝州查了便是。這麼大樁生意,若是白白放過,於大事也是有礙。”陳明旭越說越是怒向膽邊生,喝道,“週二,你可別忘了,你這個名字都是我取的!”

“老爺之恩承軒沒齒難忘。”周承軒知道陳明旭這個草包對他一向是心存芥蒂,因而也不敢與他起了衝突,反倒惹急他,只是溫聲道,“只是承軒也是怕若是有些不妥,恐怕主子責怪。既然這夥人有些家財,不如讓李一航尋個由頭抓了他們,若是真是細作,那便細細盤問,若是不是,那家財萬貫也可充公,更是大功一件。”

陳明旭這才緩和了些脾氣,捋了捋長鬚道:“你這話說的倒還有幾分道理,既然如此,你還在這兒作甚?還不速速去辦。”

周承軒按捺下心中不耐,畢恭畢敬道:“是。”

待他剛剛走出主堂,便沉下了臉,心道:這陳明旭自已也不是什麼厲害人物,做起事情來卻總想著在他面前拿喬,也不知是哪來的狂妄,也罷也罷,他何必同這樣的人物置氣,眼下要緊之事還是大業,若是大業將成,主子自然知道誰是於他有利的忠臣。

這般想著,周承軒便換來一名小廝,低聲吩咐道:“你速速前去主城,將此信交給李大人。”

小廝接過周承軒手中的信,點了點頭:“是。”

……

幾日後,入夜,四方鎮,客棧。

唐喜兒窩在紀黎和燕子堯的客房之中,道:“姐姐,京中的訊息也到了,你真的不說說你是有何盤算?”

紀黎的手摩挲著手中的茶杯,輕笑一聲,搖頭道:“時候到了,你自然知道,如今只需要等著。”

這時,屋外忽然傳來馬蹄聲聲,清晰地落入紀黎的耳中:“如今便是時機了。”

站在窗邊的燕子堯環抱著重劍,道:“哼,這些人還真目無王法,我倒要看看他們要尋個什麼由頭來拿我等。”

正說著,客棧內的喧鬧聲頓起,一夥衛兵踹開屋門,厲聲喝道:“你們這群勾結水匪的刁民,來人給我拿下!”

唐喜兒上前一步,厲聲喝道:“慢著!你們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抓人,還有什麼王法?”

“王法?”那衛兵上前就要打她,“我的拳頭就是王法。”

誰知這時燕子堯飛身側踢,重劍出鞘,瞬間橫上那衛兵的頸側:“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拳頭硬還是我的劍快。”

“放開他。”紀黎上前一步吩咐道,目光望著那衛兵,“這位長官,我請問你,何人是水匪?”

“那陳舉人家的佃戶就是水匪,證據確鑿,你們幾次三番與人攀談,還不是同流合汙!”

“與人攀談不過是為著生意著想,你們不問是非黑白,進門便要傷人,我看你們更像水匪。”

“大膽刁民!”那衛兵被紀黎說得難堪,更氣急敗壞起來,又喝道,“來人給我拿下!”

正說著,那一夥衛兵便要湧上前來,燕子堯立刻上前,就要動手,紀黎素手攔了攔他道:“且慢,我倒要看一看這皖州城是王法作主,還是你們這幫地痞無賴作主!”

……

“弟兄們將他們押上公堂!”說完那些衛兵就要推推搡搡,甚至還想對紀黎與唐喜兒動手動腳,均都被燕子堯一人擋了回去。

大堂之外圍著一群群百姓,聽聞抓到了水匪紛紛來看,見是兩個女子、一個男子,都議論紛紛。

這時,又傳來一聲通報:“知府大人到!”公堂的這場鬧劇才漸漸平息。

李一航年四十有餘,見公堂之上三人皆是不卑不亢,見到他來甚至並不行禮,更添了幾分怒氣:“大膽刁民,見到本官為何不跪!”

“哼。”紀黎冷哼一聲,“小小知府,為何要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