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天,兩人的面終於是見上。
雲夢沒說什麼,但是兩人之間已經隱隱約約出現些不一樣的聲音。
比如江澤叫她名字的時候,行心裡多會膈應一番。
雲夢這時候也只能手捂著臉,大寫的“尷尬”還是消不掉。
不過一週,教室裡叫,走廊叫,出了校門見人也叫。
“夢夢早!”
“早啊,夢夢”
“夢啊,這。”
.......
時間場合地點可以忽略不計,周旁都有一群吃瓜的。
流言蜚語不用一時就已經飛了操場好幾圈了。
雲夢覺得再這樣下去,她沒高考完,人就先尷尬死。
劉能單獨叫了兩人出去,好說歹說叫兩人注意影響。
劉能蹙著眉,咂了口嘴說:“你跟江澤是談戀愛了吧。”
“沒有!我們沒、沒有談。”雲夢早就準備好的一套說辭,聲量拉大但還是顫顫巍巍的,額間冷汗冒出來。
雲夢跟江澤協商還是背後叫吧。
誰知江澤輕輕鬆鬆的就答應了,不過有條件。
雲夢感慨江家不愧是做金融生意的,什麼都像做交易似的。
條件就是每天,給他寫一張便利貼,帶日期名字的那種。
“行。”雲夢爽快答應。
所以在開學那幾個月,江澤的座位每天早上都會收到雲夢的便籤,帶著“阿澤”兩字的那種。
雖然雲夢嘴上不那麼喊他,但是心裡卻是興奮,一遍一遍默唸著的。
為了避嫌,雲夢把想說的話都寫在紙條上,寫完第二天早上房江澤桌上。
其他時候,也和往日差不太多。
照舊的雲夢和江澤,還有一直背不出來的《蜀道難》。
他們都在期待著一年後的畢業,期待著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學,期待著成年。
然而寧靜的日子,悄然打破。
鏡子的碎裂是一道從裂縫開始的。
一開始,是江澤逃課。
雲夢以為他已經逃課習以為常,本想勸他兩句,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什麼之類的,但是一想到江澤考試狠狠把自已踩在一條黑線下的恥辱,就覺得沒這必要。
而且,說實在的,她不知道以哪會哪種身份去勸解江澤。
同學?未來女朋友?
不清楚。
所以,她沒說什麼。
直到江澤的逃課的次數與日俱增。
一開始是某天的某節課,後面就是連續好幾天見不著人。
等她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江澤已經連續一週沒來上課了。
江澤加有她微信,但學校是不允許帶手機的。
雲夢回到家,她看到江澤發來的斷斷續續的早安晚安。
長舒了口氣,她真的不知道該罵江澤還是該罵自已了。
她總覺得江澤會消失,毫無徵兆的那種。
他就像飄灑天上的蒲公英,自由自在的,偶爾飄到她面前給她點能夠著的希望,可伸手一抓的時候,他又飛的無處可尋,她抓不著啊。
又一週,江澤拖著巨黑的雙眼,逗樂開著玩笑說:“你怎麼不寫了?”
“不想寫了。”雲夢坦白道,她以後都不想寫了。
一抬眼,江澤託著那雙壓著萬斤鐵錘的雙眼皮,竟直直呆滯著不知過了多久。
“成吧,”江澤眼角微垂,臉上擠出一抹冷笑。
看他看著一臉疲憊,滿滿的倦意,眼皮感覺下一秒就合上。
雲夢心頭又一震,江澤就這樣同意了?
後面三兩天,江澤還是會來一趟學校,不過變得是雲夢。
她對江澤的態度漸漸冷淡。
她一直等著江澤能主動跟她說,哪怕是明裡暗裡的戳一下也是可以的。
但江澤設什麼都不願意告訴她。
哪怕江澤選擇這個時候來哄騙他她一下,也是願意的,但是他沒有!
僵持著的前後桌關係一直到期末。
那一天,施月月來找江澤。
恰好他上廁所人不在。
雲夢弓腰撿起江澤剛掉下去的筆,放回他桌上。
這一幕恰好被後門進來的施月月看到了。
“啊——” 一聲,淒厲驚絕,近乎癲狂。
雲夢聽這聲,知道施月月,明顯異於常人。
大家的目光朝門口愣著的施月月看去。
她衝進門來,兩隻手掰著筆頭,對著兩半,咬牙切齒,一副“不折斷誓不罷休”的樣態。
雲夢下意識的去搶來,那是江澤的筆啊。
恰此時,門後面衝出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江澤把施月月往後一拉,扯開兩個人。
她把施月月拉到身後,
“哇啦——”一聲,施月月撲在江澤的後背上,已經從抽抽噎噎到驚天地泣鬼神的樣態,要是不知道前景的,多半會以為雲夢一刀捅她心臟上了。
江澤對視上雲夢,怔怔一眼,蹙著眉。
喉嚨裡梗吞吐著想說些什麼,卻最終的只是扭過頭去,拉著施月月往外走。
剛從廁所回來的李茵茵,迎面就撞上了江澤拉著個嘴裡哭哭啼啼的女孩。
一進了班,就看到雲夢正把一隻筆狠狠地摔回在地板上,然後雙手交抱,趴在桌子上
周圍一群坐著,站著的人投來大量的目光,議論紛紛。
七嘴八舌的討論,七零八碎的資訊。
李茵茵知道自已閨蜜受傷了。
她二話沒說,回位置上趴下桌,就聽到桌子底下傳來一陣抽噎的哭泣聲。
李茵茵一手趴桌,一手撫了撫雲門還給的背。
不用說,肯定就是施月月來個苦肉計了。
雲夢不知道緩了幾節課,才主動開口道:“茵茵,我好......好難過。”
李茵茵拍了拍她的肩,把雲夢的臉往她肩上一靠說:“不怕!那種小賤人,讓人一見就口氣。”
雲夢凝眉垂眸道:“口區是啥?”
“就是嘔——”李茵茵一邊說,一邊做了嘴巴張開,舌伸長,彷彿真有一股東西從她胃裡翻湧似的。
雲夢一笑,剛才鬱悶不好的心情消了一大半。
果然還是閨蜜靠得住。
雲夢嘆了口長氣,看著窗外虛無縹緲,時隱時現的雲朵,說:“我和江澤不可能了。以後就不會再見了。”
李茵茵看著她,眼睛循著她的視線也轉到窗外的雲朵,脫口而出說:“有情人不見得能成眷屬,只道中間多個小賤人。”李茵茵頭上冒火。
晃了晃你腦袋,李茵茵突然反應過來,猛地一炸說:你們不談了可以理解, 但什麼叫以後不會再見了,這不是還有一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