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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跛子

雙面繡的金絲屏風送到聽雨院的時候,夏曼歌正和兩個丫鬟在除錯香粉。

不曾想林蓉也跟著過來了。

春桃和秋月忙著給林蓉準備茶水點心,夏曼歌便陪著林蓉說話。

夏曼歌不知她此行目的是什麼,但看林蓉心情不錯,那想必對她來說應該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果然,說了一會兒話,就聊到及笄禮。

及笄禮是辦給外人看的,是有關國公府的臉面的事兒,夏曼歌在這事兒兒上沒意見,想來林蓉也不會做的太過分。

接著林蓉又往下說,“曼歌長得這樣漂亮,及笄禮之後呀,母親定要為你說一門好親事。”

“咱皇城各府的公子兒也是不少的,曼歌可有中意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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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蓉體貼的很。

前世便是這樣,林蓉先是讓夏曼歌自己選,她知道夏曼歌剛回城不久,認識的人本就不多,對各家瞭解就更少了。

夏曼歌不可能自己知道選哪家,最後還是聽她的。

但是現在不同前世,夏曼歌心裡有了人選,可那林蓉也做不到呀。

她即使能做到也不會同意的。

於是,她仍和前世一樣回答:“曼歌心中沒有人選,但憑母親做主……”

姑娘家的,對於親事總是害羞的,說完便鬧了個大紅臉。

聞言,林蓉笑的更和善了許多。

她就說夏曼歌這裡好搞定,心情更加愉悅,“門楣高的府邸,在這皇城裡自是不少的,以你的樣貌,定然也是可以做正牌主母的。”

林蓉嘆了口氣繼續說:“可你這性子,母親是瞭解的,心軟的很,這內宅之事,是哪一家能少得了的?妻妾之間,婆媳之間,又有哪家是好相與的。”

“母親怕你會過得不好,女人這一輩子,出嫁從夫,還是要嫁個知你疼你的人,往後這日子才能好過些……”

林蓉鋪墊到這裡,她已經很明白了,前世就是這樣,她聯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外祖父沈修當年是江南首富,育有一兒一女。

女兒沈姝妍從小就生的俊美可愛,那可是外祖父放在心尖尖上疼的人兒。

有一年,外祖父救濟了一個進京趕考的遇難書生,書生在半路上遭了劫,還被劫匪打傷了腿,外祖父收留他在家裡養好了傷,臨走時還給了他一大筆銀錢做盤纏。

那個人就是她的父親,夏敬棠。

夏敬棠臨走時,承諾來日考取功名,定要回江南報恩。

外祖父本也沒有指望著他能報恩,當時的善舉也不過是自己的心意所致,並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未曾想夏敬棠也是個爭氣的,順利透過殿試,從此走上仕途。

兩年後功成名就。

再回江南沈家,沈修的女兒出落成一個大姑娘了。

沈姑娘亭亭玉立,秀雅絕俗。

夏大人才華過人,風度翩翩。

就這樣,兩個年輕的男女便互生情愫了。

夏敬棠回京之後便著人操辦成親之事。

未曾想,如今的文昌侯卻找上他,表明他有一女,愛慕夏大人已久,如若結得良緣,侯府定當鼎力相助女婿,保仕途無憂。

夏敬棠前途無量。

而這邊夏敬棠已與沈姝妍定下婚約,自是不好反悔,文昌侯長女願退一步,以平妻身份入門。

夏敬棠事業愛情又豐收,可謂喜上加喜。

這婚後,看似相處和諧,可日常瑣碎,樁樁件件,哪一回不是沈姝妍忍讓過來的。

她一個單純的商戶女,哪裡鬥得過侯府內院長大的林蓉的手段。

她本就性子柔弱,亦不願給夫君添憂。

夏曼歌記得小時候,母親經常一個人偷偷的哭,見到她過來便會馬上把淚水擦乾。

那時候不懂,長大後母親不在了,她才知道母親過得不幸福。

所以前世林蓉說這番話的時候,她就想著,她定不要像母親那般整日以淚洗面。

她要找個真心疼愛她的人。

林蓉這話真真是說到她心裡去了。

“母親說的是。”夏曼歌如前世那般柔聲說。

林蓉看夏曼歌如此乖巧聽話,笑容更大了些。

“我孃家有個侄子,雖是庶子,可那樣貌真是一等一的好。”林蓉喝了口茶,繼續說,“走哪裡沒有不喜歡聽他說話的,伶俐的很”

“唯一不好的就是腿腳有些不好,但是你放心,走路是不影響的。”

夏曼歌心下冷笑。

果然,還是那個跛子。

“你也不要覺得他只是個庶子,會疼人才是最重要的。”林蓉邊說著話,邊觀察著夏曼歌的表情。

看夏曼歌臉上沒有什麼變化,就覺得這事八九不離十了。

“母親說的是,只是曼歌還沒及笄,現在說這事還早。”夏曼歌低著頭,羞赧的很。

“曼歌說的對,母親就是提前知會你一聲,你也好有個心裡準備,要是真看上哪家公子了,母親自會為你操辦。”林蓉話說的情真意切,任誰也看不出她心裡真正怎麼想的。

林蓉此行目的達到,便要起身回去。

夏曼歌喚了春桃過來,吩咐她把給母親繡的香囊拿來。

“母親整日操勞,曼歌看在眼裡,特意繡了這香囊送與母親,只是這裡面的香料都是府裡常用的,普通的緊。”夏曼歌說著,特意開啟香囊讓林蓉看見。

目的就是想告訴她,沒什麼其他什麼有可能會害到她的東西,讓她放心用。

也是為了不給林蓉栽贓她的機會。

“曼歌這雙小手可真是巧,菲兒可沒有你這繡工,母親定要日日帶著。”香囊她自不會用的,但是一想到夏曼歌送她香囊定是為了感謝她給她操辦親事的,她就高興的很。

這夏曼歌屬實是好拿捏的很。

林蓉一走,春桃便氣的抹淚,“小姐,夫人太過分了,竟要您嫁給一個庶子,還是個跛腳的……”

秋月將手裡的活計重重一放,也上前來,“要我說,小姐剛剛就該跟夫人爭論一番,我們好好的大小姐憑什麼就非得低嫁不行了?”

夏曼歌輕笑,伸手去給春桃擦了擦了淚,柔聲說,“瞧把我們春桃氣的,不哭不哭……”

“小姐您還笑得出來……”秋月急得跺腳。

“你倆莫急,她想讓我嫁給誰,那是她想的。”夏曼歌坐回到桌前繼續喝茶,不緊不慢道,“你們小姐想嫁給誰,不是她說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