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春桃和秋月兩人攔著,夏菲兒自是碰不到夏曼歌半分的。
可是她來此一趟,定是要出了這口惡氣才行。
“巧月,香玲,給我砸!把這屋裡東西全都給我砸了!”
兩個丫鬟哪裡敢動手,都站在那兒不敢動,小姐發話不能不聽,卻也是沒有膽子動手砸大小姐屋裡東西的。
夏菲兒見兩個丫鬟無能,怒意更盛。
親自摔了桌上的茶具,又轉頭去找其他好摔的東西。
巧月見此,趕緊出去拿了一個掃把進來,“小姐別摔了,奴婢幫大小姐打掃一下……”
夏菲兒立刻奪過掃把來,一陣猛砸,有了趁手的工具,砸起來方便多了。
巧月還在旁邊假裝阻攔。
夏曼歌站在旁邊看戲,這主僕倆倒是默契,配合的挺不錯。
無錯書吧春桃和秋月有些著急,眼看著屋裡亂成一片,心疼大小姐被欺負成這樣都不敢還手。
她們哪裡知道,夏菲兒砸得越狠,她越開心呢。
反正犯錯的又不是她,而且,這屋子裡的東西,她正看不上呢,這不就可以換套新的了。
但是樣子還是要做做的,哭哭啼啼道:“妹妹,別砸了……”
“菲兒妹妹,你消消氣呀……”
夏菲兒砸了半天,自覺心情好了很多,對夏曼歌說了一些狠話,便趾高氣昂的回自己院去了。
林蓉趕過來的時候,只看到滿屋狼藉,破碎的瓷片還有歪倒在地的桌椅,花瓶字畫都殘缺不整,整個屋子裡連個下腳地兒都沒有。
夏曼歌縮在榻上一個小角落裡坐著,整個人哭得眼睛都腫了。
林蓉雖生氣女兒的蠢笨,但看到夏曼歌這可憐的樣子,心底裡還是冷笑不已。
沈姝妍的女兒,和她娘一樣的懦弱無能。
“好曼歌,別傷心了,娘都聽說了,定會為你作主的。”林蓉走到榻邊,溫柔安撫。
“娘出錢,這一應物什,全給你換新的,比原來的還要好的,庫房裡的那架雙面繡的金絲屏風也讓人給你送來。”
“你妹妹她年齡小,不懂事,你可莫要怪她……”
“你爹爹最近公務繁忙,莫要讓他為你操心……”
林蓉說了許多,大致意思就是讓夏曼歌不要計較了,東西給她重新準備就是對她的補償了,她爹那裡也是不許通知的。
說是安慰,倒不如是下馬威來的好。
左不過,夏曼歌知道,這點小事在她爹那裡也不能給林蓉母女造成什麼影響。
現下她也沒什麼損失。
先讓夏菲兒得意著吧。
“母親放心,曼歌不會怪妹妹的,母親待我這樣好,曼歌定事事都聽母新的。”夏曼歌抽噎著講話細聲細語,任誰看了都是一副柔弱的可欺的樣子。
夏菲兒回到自己院子,連喝了兩杯茶才緩過來,剛剛可把她累不輕。
“還是巧月機靈,知道給本小姐找掃把。”夏菲兒這會兒高興,“妝臺上那對紅瑪瑙的耳環,賞你了。”
“奴婢謝謝小姐!小姐最好了……”巧月得意極了,在二小姐手底下幹活,討好她是最重要的。
香玲立在一邊不出聲,她沒做什麼,巧月得了賞賜她也是不羨慕的。
巧月正在給夏菲兒捏腿,林蓉正好從夏曼歌那裡趕了過來。
夏菲兒一見到母親就開始哭,“娘,你瞧那個夏曼歌,我腿都摔疼了……”
林蓉雖怒其不爭,卻也是心疼女兒的,“讓娘瞧瞧摔成什麼樣了?”
“娘,夏曼歌就是故意的,故意躲開讓我摔跤的!”
林蓉嘆了口氣,“娘說過,讓你忍耐一下,你只管討三王爺喜歡,其他的事有我來幫你做。”
“怎麼偏偏這麼衝動去找她呢……”
“您也看到了,她當著爹孃的面兒都敢勾搭王爺,女兒氣不過嘛……”
“是的,夏曼歌不能在府裡久留了。”林蓉拉著女兒的手,很是心疼,安慰她道:“回去娘就寫封信給你舅母,她那庶子你可記得?”
“就是那個香夫人生的,走路跛腳的那個,叫周世宏。”
夏菲兒一喜,“娘是要將她許給那跛腳庶子?”
“真是太好了,夏曼歌那個狐狸精跟他是再好不過了……”
夏菲兒此刻興奮極了,她就知道她母親是個妥貼的,做什麼都會考慮周全。
“女兒太開心了,就知道娘是最疼女兒的。”
“就你嘴甜!”林蓉寵溺地輕點了下夏菲兒額頭,寵溺道:“娘就你一個寶貝女兒,不疼你疼誰?”
“你只記得一點,別惹你爹生氣,萬一被他知道了,少不得要憐惜夏曼歌。”
林蓉又陪著夏菲兒說了許多話,看到女兒開開心心的,才放心離去。
本來以為夏曼歌和她娘一樣是個軟弱的,可今天在三王爺面前,她的表現可不是個老實的,倒是比她娘會些狐媚手段。
這麼多年,能留她一命也是為了能有朝一日為菲兒所用,現下她這麼不安分,還是早早打發了為好。
回到自己院子,林蓉便著人準備筆墨,立刻寫信給她孃家嫂子,信中刻意提及了夏曼歌娘給她留的嫁妝豐厚。
她孃家嫂子李氏是現在文昌侯府的當家主母,母親雖是侯夫人,但是年事已高,不便操勞,一切都是她嫂子做主。
長媳當家作主,那些個妾氏自是好拿捏的很,妾氏生的那些個庶子庶女們,她自然是不上心的。
本來給庶子說親,國公府小姐這樣門楣高的,她是不樂意的,奈何林蓉許諾的好處甚多,再說有這豐厚的嫁妝,想來也是能幫襯侯府一二的。
再說那香夫人,這麼多年在她手底下,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至於那跛子林世宏,更沒有什麼可懼怕的。
整日裡渾不吝的,不是逛青樓就是混賭場,無才無能,任他也翻不出什麼風浪。
倒不如賣林蓉一個面子,同意這門親事。
隔天便回了書信,大致就是誇林蓉想的周到,既然妹妹張口侯府沒有不同意的。
林蓉看著李氏的回信,自是滿意。
李氏這性子,她清楚的緊,只要對她有利的事,哪有說不成的。
所以她信中明確寫了嫁妝事宜,就是知道李氏定會心動。
林蓉籌劃著,最好是及笄之後儘快把夏曼歌嫁出去,省得夜長夢多。
只是老爺那邊怕是不這麼好說。
以老爺的性子,雖不求女兒高嫁為他謀利,卻也是不願意女兒受委屈的。
林世宏的身份地位,確實是差了些的。
現在只能在夏曼歌這裡想辦法了,等到生米煮成熟飯的那天,老爺不同意也得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