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你怎麼樣了大王!”
十來個親衛緊急萬分地衝了進來。
但已經挽救不了呼延謨被砍斷在地的右手了。
呼延謨只差沒痛得打起滾來:“來人!找醫士過來!喊巫師過來!”
軍師急忙點亮燈一看。
只見他們的主子,右手臂半邊居然被截斷,只剩下光禿禿的一段袖管,還在滴答不停地流著血。
“我的手!我的手!!”
呼延謨怎麼可能沒有注意到?
他乍一看自已的右手掌,連著一小節小臂,赫然掉在地上!
頓時,呼延謨眼前一黑,又極力保持清醒,嘶吼驚怒地喊道:
“喊巫師過來救我!喊巫師!!”
場面一時混亂了。
親衛跑出去叫人的叫人,過來攙扶呼延謨的攙扶,還有的只能屏息凝神,看都不敢看那一截小臂,就生怕被氣量向來不大的主子惦記上。
“大王,您...您有沒有看清楚刺客的面孔?屬下這就派人去追查!”
他的軍師生怕觸怒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此時的呼延謨,斷臂處已經被屬下緊緊地包紮了起來。
他面色青白,一臉是汗。
聽到這言語,原本正閉目忍痛的他,頓時倏地睜開了眼睛:
“是豆盧莫爾這個野雜種!來人!去把豆盧莫爾給本王抓過來!”
“我非得要問清楚他,為什麼想非得置我於死地?!”
但沒想到此時,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喧鬧刺耳的叫聲:
“呼延謨已經非死即殘!本王是左谷蠡王,單于最器重的心腹大將!眼下呼延謨已經不足以率領我大胡國軍隊。你們還不快快服從於我?!”
呼延謨聽到這個聲音,胸中一陣大恨。,
他極力撐起自已的身體:
“豆盧莫爾賊子!居然膽大包天,猖狂至此!我若是不給他個顏色看看,還以為我呼延謨是泥巴捏的不成!”
說著就要換衣,遮住傷口出去。
軍師大急,忙擋在他身前勸道:
“大王!我們這次帶來的歇坤娜閼氏部族,和我們的人加在一起,差不多有兩萬,只以您一人為主!就是左谷蠡王叫囂,又有什麼用呢?”
\"但您現在傷勢這樣重,巫師他們還未到。您若是擅自加重了傷勢,那怎麼得了?!”
呼延謨不甘心:“難道就讓那豆盧莫爾這樣動搖軍心?軍師,我若是不出面,那些士兵真以為我死了,那被他收斂過去的,可不知道有多少!”
軍師飛快地思索起來,隨後狠狠一頓腳:
“屬下這就出去,為您穩住他!”
呼延謨勉強按捺下來。
“左谷蠡王!你口出惡言,說這樣的話來誘哄軍心,就不怕我們大王,將你告到單于面前治罪?!”
只聽到軍師質問他的聲音響起。
左谷蠡王卻一點都不在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你不過是呼延謨座下的一條狗而已!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
“你家主子遲遲不出現,不會是死了殘了,暈倒在床上,人事不省了吧?”
豆盧莫爾不懷好意地問道:
“死人或者身體不全的人,可沒資格做我們大胡國人的頭!眼下最要緊的事情是向那一夥人索要單于的下落,將單于找回來。你家大王這樣的情況,可不能再勝任頭領的職務了啊!”
軍師卻鎮定自若:
“我家大王正在大帳之中修整,以待明日指揮大軍。左谷蠡王僭越至此,是不怕軍中法規嗎?!”
豆盧莫爾卻毫不在意:
“我正帶領著這些王庭精銳們,想跟你家大王商討大事。你家大王此刻想必已經起來了,那就讓我們進去吧!”
軍師心中頓時大急。
此刻若是讓他成功闖進去,那帳中血淋淋的現場,和此刻身體有殘的大王異樣,肯定會落入這個不懷好意的左谷蠡王眼中!
“大王已經睡下!請左谷蠡王明日再來!”
但豆盧莫爾此次正想要趁他病,要他命,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呢?
“我突然得到有單于的訊息,事關仇敵的下落!正要跟右賢王相商,你怎麼敢攔我?!”
豆盧莫爾橫眉豎眼地怒斥軍師:“若是耽誤了拯救單于的時機,你一個呼延謨麾下,能承擔得起嗎?!”
饒是向來多謀的軍師,也不由得一愣:難道,這左谷蠡王,真得到了這樣的訊息?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豆盧莫爾就帶著一串獨忠於呼延祚臺的王庭精銳們,衝了進去。
“右賢王,右賢王!單于此刻正在……”
話音剛落,豆盧莫爾臉上做出驚怒萬分的神色,一聲怒吼道:
“是誰!是誰砍斷了你的右手臂!?”
什麼?!
帳中內外的人都一片騷動驚亂。
向來以能武善戰的右賢王,居然失去了他揮刀引箭的右手臂!?
那以後,他還如何統帥大軍,以武服人?
這個令人震驚的訊息,瞬間一傳十十傳百般,像長了翅膀似的,在軍中飛傳。
“左谷蠡王以下叛上,自該綁起來,跟單于反饋問罪!”
只聽呼延謨忍痛之下的一聲冷斥,軍師帶著身後一連串精銳,魚貫而進,欲將豆盧莫爾拿下。
豆盧莫爾卻早有準備。
只見他一聲冷呵,就在一抬手臂的眨眼之間,一支短弩,“嗖”的一聲,扎到了呼延謨的心窩之處!
呼延謨不敢置信地手指著他:“你…你!”
豆盧莫爾暗自慶幸自已聽了耶塔的話,多留了一手。
面對已然是自已弩下魂的呼延謨,他傲慢地蔑視道:
“我是這大軍之中,單于的唯一親生子,自然當仁不讓該當頭狼!你既然總不識相,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軍師對這樣的驚變,簡直要目瞪口呆了。
他此時才反應過來,撲了上去:
“大王!您撐著,巫醫就要到了大王!”
豆盧莫爾卻很是得意:
“巫醫來了也無用!誰叫你總不識相,不快點讓出位置來?你們若識時機,就速速奉我為主,我還會網開一面!”
呼延謨哆嗦著抬起手指了指他。
即使再不甘心,還是睜大著眼睛死去了。
軍師及一眾親信悲痛欲絕。
他們的主子,他們寄予了一生野望的右賢王,就這樣死了?!
面對這樣的局面,豆盧莫爾自是無比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而軍師聽著這樣的笑聲,自然明白自已一眾人,身為他的心腹之患下屬,自然是沒有個好下場的。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他們低著頭對視了幾眼,達成了一致。
“你殺我們大王,毀了單于回來的希望。我們是大胡國的忠臣,跟你們拼了!”
一聲高聲的怒吼,軍師率領著原屬於呼延謨的親信們,飛快地拔出刀劍,向豆盧莫爾等人砍去。
豆盧莫爾萬萬沒想到,他們到此等情狀了,還敢持刀挾殺自已!
“你們!我是單于親生子!你們是想造反嗎?!”
但軍師一眾,早已認定他是自已求生路上的一塊擋路石,又怎麼會輕易罷手呢?
一時之間,砍殺聲、不可置信的怒斥聲,充斥了整個帳篷。
而此刻站在一個山坡上的赫連羿坤,卻低首看向身旁的這個嬌人兒,雲淡風輕地微微笑道:
“殿下對自已此時看到的一切,是否感到有一些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