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崔嬤嬤卻側過身子,以詢問的目光看向呂貴妃。
呂貴妃銀牙狠咬,無奈地搖搖頭,長長的的指甲戳了戳蕭如玥:
“你這個孽障!真是拿你沒辦法!”
她示意崔嬤嬤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
“這是你母妃我無意之中,碰巧從高人手中的得到的一個神奇藥物。
讓男人嗅之,則以為自已做了個神魂顛倒的春夢,但會讓他身體逐漸消瘦衰弱。若是經常使用,最多月餘就會身亡。而女人聞到,卻毫無作用。
你若真不想要這個謝家駙馬了,就以此法用之。”
“至於你,若是等得及,自可等他死了以後,再收羅面首享受。
若你不想等那麼久,待他神智顛倒了,你難道沒有辦法,偷一兩個男人進府?!”
蕭如玥一聽居然有如此神奇的藥物,頓時興奮不已,迫不及待地接過去以後,她這時才有些猶疑地問道:
“母妃,那謝彥和死了,對你們的大局,有無影響?”
她是很想要把那個連蕭輕顏都不想要的男人給甩脫,再放縱不羈地享受一把美男繞膝的快感,但理智告訴她,其實他們母子三人,確實是綁在一根線上的螞蟻。
如果呂貴妃和四皇子登不上那個位置,那她,也好不到哪裡去。
呂貴妃卻在微愕過後,安慰地笑著拍了拍蕭如玥的手:
“放心,謝家能用的,都已經被你皇兄利用完了。
你母妃和你皇兄的這一番功夫,可不是白白下的。你父皇現在,除了立你皇兄為太子之外,還有什麼其他的選擇?”
她得意地眯起了一雙鋒芒畢露的鳳眼:
“除非,你皇兄的那些兄弟們,還想跟前太子一個下場!”
蕭如玥還是第一天聽她這樣說,不由吃驚地瞪圓了眼睛:
“那個前太子的死,還跟我們有關係?!”
崔嬤嬤見娘娘一時失言,又怕大公主口風不嚴,忙上前遮掩道:
“殿下不用理會這麼多。您只要知道,只要做得小心一點兒,您的一切,都會由娘娘和晉王殿下罩著就是了!”
呂貴妃這時候反應過來,也只是笑著交代道:
“總之,你只要多去你父皇面前轉轉,把你父皇的注意力多分給我們這一支,那何愁一個遠嫁給了粗老蠻子的汝寧?
要知道,做皇帝的長公主親妹妹,可比一個普通的庶公主,要尊貴得多了!”
蕭如玥這才高興了起來。
進宮的目的已經基本達成了,她興高采烈地對呂貴妃說道:
“兒臣這就去父皇那邊看看他!母妃,您這邊有沒有什麼糕點甜湯,我好給父皇送過去?”
看著女兒喜氣洋洋遠去的背影,呂貴妃不由說道:
“如玥還是太孩子氣不成熟了些。我們背後裡做的事情,看來還是不能讓她知曉。”
崔嬤嬤默默地點了點頭,卻上前安慰道:
“公主殿下是個有福氣的人,只要有您和晉王殿下在,她又有什麼可憂慮的呢?”
呂貴妃卻想起女兒方才說的,謝駙馬身有隱疾的話,嘆了口氣:
“她居然如此自苦!雖然當初是如玥自已主動要嫁的,但她到底是本宮的女兒,嫁的謝家又確實給皇兒提供了助力。崔嬤嬤你去安排吧!照著謝彥和的性情模樣,多找些年輕力壯的男兒,陪她玩耍著就是了。”
崔嬤嬤應了聲“是!”就退下了。
但兩人渾然不知,屋子的視窗底下,一個玄衣靜默的身影,一直伏在下面,直到裡面的燭火被吹熄滅,屋裡的崔嬤嬤退出來了,他才瞬間閃離開了。
“什麼?居然是她?!”
留在中都城內,負責統攬都城內所有一切的赤魂,一聽到潛伏在宮內的赤影,傳出來的資訊,頓時有些驚住了。
“難怪殿下離京的時候交代,一定是有人還未揪出來。若不是這一次呂貴妃說露了口風,我們也不敢確定,殺害太子的真兇,居然就是她!”
赤魂一時咬牙切齒。
“我就說,太子殿下一向身體好好的,怎麼會只是被刺傷手臂而已,就會一病不起,還不及等回到中都,就猝然逝去!
原來,是真的有幾撥惡人在作怪!”
一旁的赤風問道:“那我們,立即將這個訊息,傳給殿下?”
赤魂沉思了片刻,果斷吩咐道:“除了快馬加鞭,給公主殿下送去這一密信之外,再給首領也加快密信的護送!
眼看東濮之亂就在眼前,殿下肯定會有動作。我們安排兄弟們加強監看,等待殿下和首領的隨時下令!”
不管中都城內的這些皇族貴人們,如何在焦頭爛額的同時還不忘勾心鬥角,而遠在胡人王庭草原上的蕭輕顏,卻是難得真正愉悅地笑了起來:
“你方才說,這是單于送給我的生日賀禮?”
衣衫尚且整潔,穿著一雙靴子的奴隸恭敬地說:“是!閼氏!單于說,您說過喜歡縱馬而騎,卻奈何沒有一塊屬於自已的草場。
正巧,左谷蠡王打下了一箇中型的部族。那部族的酋長挑釁我們大胡國已久,單于就命左谷蠡王將他們的男人全部砍了。
他們的領地裡,剛好有幾片上好的草場。
單于說,過幾日就是您的芳齡壽日了。您正可挑選一塊,作為單于送與您的生日賀禮!”
蕭輕顏輕巧地撥弄著盤中的木籌,看似隨意地撿起一塊:
“那就這一塊草場吧!
替我謝過單于!就說,本閼氏,今天晚上在帳裡等著他呢!”
奴隸緊緊地攥著大閼氏身邊的嬤嬤遞過來的賞賜,鼓起勇氣,迅速地抬起眼睛,瞄了美名傳遍了幾乎整個草原的大閼氏一眼。
當下,他的一顆心“怦怦怦”直跳,幾乎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他使勁嚥了咽口水,心動神搖之餘,突然說了一句:
“單于...單于最近似乎迷上了一位叫雲裳的中原女子。閼氏...閼氏請小心!”
蕭輕顏意外地轉過身來,打量著這個貌不出奇的年輕男奴隸:
“你怎麼知道的?還如此突然告訴我?”
“你叫什麼名字?”
男奴隸強行按住跳得更加厲害的心口,顫著聲音說道:
“我..我叫忽而奇。以前伺候過塔娜姑娘。
她臨走前說過,我若是想在這裡尋個靠山,最好去找大閼氏您。”
蕭輕顏輕笑一聲:“原來是塔娜?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來尋我?”
忽而奇卻兀自搖頭:
“我阿媽告訴過我,沒有利用價值的奴隸,是不配被主人放在眼裡的,更不用說跟在主人的左右了。”
此時,他大膽地抬起頭,哆嗦又堅持地問道:
“閼...閼氏,請問,我現在對您來說,是一個有價值的奴隸了嗎?”
聽到這樣卑微卻又別有一番堅持不懈的話語,蕭輕顏有些驚到了。
她認真地直視著這個年輕的奴隸:
“只要你願意,不怕跟著我這個有殉葬危機的閼氏,遭受生命之危,我自然不會把你推至門外。
等回頭找個機會,我就向單于,把你討過來。”
忽而奇卻受寵若驚地搖了搖頭。
“不不!您不要這樣說!只要您肯收留我,就是我的福氣!”
說定了把他討要過來的事以後,看著他興奮遠去的背影,秋嬤嬤不禁有些憂慮:
“殿下,這個忽爾奇可信嗎?他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
單于若是真的有了新寵,那您......”
蕭輕顏卻“噗嗤”一笑:
“嬤嬤!還說您是一直跟在我母后身邊的呢!您難道忘了,我父皇幾十年以來,是怎麼寵妾納新的了?”
她涼涼地說道:
“我可是一日都不曾忘記過母后的前車之鑑呢!即使我再貌美又怎麼樣?身為草原之王,難道還指望他會為我守身如玉不成?
再說了,他還不是我真正的那個人呢!
不過,若是那個他敢有這樣的想法......”
說到這裡的蕭輕顏,不由眯起了眼睛:“那就不要怪本公主心狠手辣,磨刀霍霍,準備剁掉他的那啥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