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柳夢痛苦悶哼一聲，單膝跪在地上，用手撐住被侵蝕的身體。

她連頭都抬不起來，只感覺身體中化成水的黑影已經蔓延全身，被控住。

不到三秒，她就像只木偶一樣機械地站起來，只有眼睛還在掙扎。

李澤根本不知道那一瞬發生了什麼。

他還以為柳夢用長靴把那個黑影踩碎後穿長靴抽筋了。

但他看她眼睛又不對勁，於是飛下來扶住她問:“怎麼了？是不是腿抽筋了？”

柳夢:【抽你奶奶個腿的筋!】

柳夢已經說不出話，被黑影控制得掙開了李澤。

李澤看她還能動，“嘿”一聲慶幸“沒抽筋啊。”

柳夢真的想給他白一眼，但現在黑影控制得她連眼睛都眨不了，眼神也逐漸空洞無神。

“喂？你怎麼了？怎麼突然…”

“喂喂喂!你別一言不合就脫衣服啊！”

李澤捂上眼睛轉過身去，空的另一隻手還往後擺動著勸柳夢趕緊停下，“現在還下著雨，你別脫衣服啊，這樣容易感冒的。”

被黑影控住的柳夢根本停不下來，三下五除二就把鎧甲頭盔都脫了下來。

李澤聽鎧甲被粗魯丟地上的聲音，才感覺到不對，放下手想回頭去看柳夢到底怎麼回事，卻發現前面的老狐狸已經撐著把油紙傘走了過來。

“柳夢!”

李澤轉身去叫柳夢，卻發現她瞳孔已經變灰，整個妖像被線操控著的白衣木偶，眼神空洞，腳不沾地，栽歪著頭垂下手，毫無生氣。

“你怎麼了……”

李澤手足無措地看著柳夢，眼睛閃爍。

一定是這個老狐狸搞的鬼!

李澤機警地回頭看向老狐狸，發現她空著的手已經變成利爪。

他擔驚受怕地回過頭去喚柳夢，“柳夢你快醒醒!那隻老狐狸要過來!”

看她沒有一點反響，他顧不得禮不禮貌了，上手就搖，“你快點醒過來啊！”

“再不醒一會兒命都沒了!”

“嘖!”

李澤鬆開柳夢，轉身去檢視老狐狸。

老狐狸已經走到他面前，露出獵物到手的笑。

“你別過來!”

李澤朝老狐狸威喝一聲，展開雙臂護住身後的柳夢。

可老狐狸好像看不見他，伸出利爪穿過他直掏柳夢的心。

“不行不行不行!”

李澤急得想拽住老狐狸，但是卻一直抓空。

直到老狐狸一爪刺進柳夢胸口，和幻境一起消失在他眼前，他才看到失去控制的柳夢像斷了線的木偶倒過來。

他抱住她，她卻一點都站不住，直要往下滑。

他跟著往下滑，跪在地上接住癱在地上的她，又往上抱了抱她，喊她名字，“柳夢”

她沒有回答他，溼透的衣服飄起寒氣，渾身冷冰冰的。

他眼底酸澀，抱緊她，又喊了她一遍，“柳夢”

喊完她，他吸了一口氣抿住嘴不敢呼吸也不敢動，生怕錯過她的應答。

可這口氣堵在心口，堵到憋悶了，她還是沒能回他一句，【喊我幹嘛】

他緊緊抿住嘴，莫名的想哭。

“不許哭…”

李澤瞳孔急劇收縮。

他驚愕地看向懷裡，確認是不是柳夢發出聲音。

柳夢緩緩抬頭，卻被李澤一把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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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李澤，你是不是真的有病？”

柳夢說完這句話，發現李澤一副見到鬼的模樣，趴在地上氣得直問，“你這是什麼表情？”

李澤受驚地眨眨眼，看著臉色蒼白的柳夢緩緩站起來，地上還有影子，頓時鬆了口氣。

“對不起啊，我以為你詐屍了。”

柳夢:“……”

“你禮貌嗎？”

“這是訓練。”

“我想死都死不了。”

“那你剛剛……”

李澤欲言又止。

“剛剛是復活模擬，出去後真上擂臺了，就沒有機會像現在這樣死而復生。”

“那你一定要好好訓練。”

李澤像在搶答。

意識到自己有點激動的他像解釋一樣說:“別再像剛才那樣。”

“好。”

“嗯。”

兩人一下靜了下來，相顧無言。

柳夢先收回了視線，看向地上的鎧甲，蹲下撿起。

李澤見狀，上前幫忙。

他倒了倒長靴裡的水，遞給她。

她接過掛在手臂上，最後拿起頭盔站了起來。

“這是？”

她環望四周，很陌生。

“應該是宮殿裡吧。”

李澤也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確定的說道。

這裡很大很高，兩邊望不到頂的紅柱上都盤著青龍，前方懸浮的巨大雕像也是一尊張牙舞爪的青龍。

它下面有供臺，供臺上燃著兩根紅蠟燭，蠟燭中的香爐還有香火在飄香，很長一排的貢品看著也是新鮮的。

柳夢把鎧甲放在供臺邊上的空處，抬頭看向這尊青龍，若有所思。

“這身鎧甲應該就是拿它的龍鱗做的。”

“是嗎？”

“那你都把它龍鱗穿身上了，吃它點貢品應該沒事吧？”

李澤雖然感覺不到餓，可看到吃的還是本能的饞。

“我不知道，你試試唄。”

柳夢盤腿坐在供臺下的蒲團上，解開紮起的頭髮。

燭火下，她臉色終於沒有那麼蒼白。

只是溼透的衣服和頭髮讓她看起來還是有點狼狽悽慘。

李澤坐下來，猶豫地看著她，最終還是開了口，“你要不要換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