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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7.賠償款

這天張嫂正在地裡鋤草,王站長興沖沖的跑了過來:“跑到你家去,大門鎖著,估計你在地裡鋤草,就跑過來了。”

王所長歇了口氣繼續說:“老張的賠償下來了,總共兩萬七,除了上次給的三千,剩下的兩萬二存到你給的摺子上了。有空了去查一下,看數目對不對。”

張嫂不由的眼眶紅了,哽咽著說:“王站長,幸虧有你幫忙,賠了這些錢,如果是我,還不知道官司打到猴年馬月。”說著又哭了起來。

王站長急忙說:“別哭了,風大的,別感冒了,一個人也不容易,老張去了,你還得過下去,保護好自己的身體才是最主要的。鄉里鄉親的,能幫就幫,誰還沒有個難處。以後有啥難事,給大家說一聲,別不好意思。站上還有點事,我走了,別難過了,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看著越走越遠的王站長,張嫂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想想自從跟了老張,雖說不能大魚大肉的吃著,但也衣食無憂,比待在哥哥家強百倍萬倍。

老張每月掙的錢除了留一點零花錢,剩下的全給了張嫂。

為了和張嫂好好過日子,戒了菸酒,專挑賺錢多的遠途跑。

柳兒媽正在燒炕,突然聽見外面吵吵鬧鬧的,站在院子裡只聽見張嫂一邊哭一邊罵:“你們兩個畜生,你爸死了,沒一個人來弔喪,也沒見一個人處理事故,看見賠償款下來了,都人模狗樣跑來搶來了。老孃就是不給,看你們能怎麼樣?更何況他和你媽離婚十年了,這十年也沒少給你們錢,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啥話也沒有說。見了面就像仇人,沒有喊過一聲爸,現在人死了,跑來認爸,不是認爸,是認錢吧?”

一個年輕人激憤的聲音傳過來:“我為啥不叫爸?你不清楚?你十八九歲的姑娘不嫁給年歲相當的人,卻纏著我爸,逼的我媽和我爸離婚,把我爸的家當全哄走了,我爸現在去世了,他的賠償款就有我和我弟的一份,你想獨吞,沒門!”

“哥,別跟她廢話了,打死這個不要臉的,把爸害死了,還想吞了賠償款,沒門!打,給我往死的打!”又一個年輕的聲音傳過來。

只聽見張嫂的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柳兒娘急忙衝著看電視的柳林說:“快,老張家來人鬧事了,去看看!”

柳林聽到哀嚎聲和叫罵聲,在柴堆上抽了一根木棍便衝進了張嫂家。

“都給我住手,不住手,就別怪我不客氣!”柳林舉起棍子指著兩個年輕柳人喊道。

“你是誰?少管我家的事!給我滾遠點,否則連你一起打?”

“滾,你是那根蔥?我家的事,輪不到你來管。到死還不知道是咋死的。快滾一邊去。”

兩個年輕人衝著柳林咆哮著。

柳林氣的直打顫,掄起木棒照著兩個年輕人亂打一通。

人總是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兩個年輕人見勢不妙,邊跑邊喊:“你給我等著,我們要告你,咱們法院見!”

看著滿臉是血的張嫂,柳林心裡一緊,急忙把張嫂扶進窯裡。

柳兒媽一邊擦張嫂臉上頭上的血,一邊恨恨的罵:“真不是東西,老子在的時候認錢不認父,老子不在了,還是認錢不認父,造孽啊。”

張嫂哽咽著說:“都怪我年輕時不懂事,貪圖享受,上了別人的當,想反悔也沒有機會了。碰上老張後,一心只想著自己後半生有個著落,千方百計的讓他離婚娶了我,本想和他好好過日子,誰知他腿一伸把我撂下走了。現在賠了兩萬多,打算存個死期,留著以後看病和養老,誰知被他兒子知道了,就跑來要。”

“想開些,誰都有做錯事的時候,有時也是身不由已。真是肉沒有割在自己身上,肯定不會疼。依我看,為了安寧,給他們分一部分,也算是你對老張兩個兒子的補償,畢竟把他們的家弄散了。如果你覺得可以,我讓王站長前去說和這事,求個安穩。”柳兒媽邊找衣服邊說。

張嫂倔強的說:“不給,憑啥給?原想著,老張去了,他倆來弔孝工,我準備給他們一半的賠償款,畢竟老張老婆一個農村人,拉扯兩個娃也不容易,也算是老張給老婆和兩個兒子一個交代,誰知沒有一個人來。”

張嫂抹著眼淚繼續說:“要不是柳林的兩個娃兒,可憐老張連個穿孝衫送葬的孝子都沒有。”

說完,張嫂又“嗚嗚……”的大聲哭起來。

又過了幾天,老張的兩個兒子帶著老孃又上門要賠償款。

那天,柳兒媽正在院子裡收拾晾乾的衣服,就聽見張嫂家傳來吵鬧聲。

“你給我聽著,今兒把我媽就放到你這兒了,不給賠償款,我媽從今往後,吃住在你家,你給她養老送終。”一個年輕人說。

“我憑啥給你媽養老送終?她算老幾?”張嫂說。

“你憑啥?就憑你不要臉,搶了我爸,還哄走了我爸的所有家當,逼得我媽離婚,你就得給我媽養老送終。”又一個年輕人說。

“把媽的包袱放到她家裡,媽從今往後,這兒就是你家了,她管你吃住。哥,咱們走。”一個年輕人說。

“不準進來,這是我家,你憑啥住進來?”只聽見張嫂大聲說。

柳兒媽急忙跑進張嫂家。

只見老張的兩個兒子把一個和柳兒媽年歲差不多的女人往張嫂家裡推,張嫂堵住門不讓進。

柳兒媽邊跑邊說:“有啥事好好說,不要推推搡搡的,傷著誰也不好。”

柳兒媽拉開張嫂的手說:“有理不打上門客,先讓客人進屋。她姨,進屋說。”

張嫂氣哼哼的轉身進了屋,柳兒媽把三人讓進屋。

“他姨,先和娃們歇一會兒。有啥事商量著來,天大的事總有解決的辦法,你們這樣吵下去不是辦法,也解決不了問題。”柳兒媽拉著老張老婆說。

“嗚嗚……”老張老婆哭了起來。

“我好好的一個家讓她毀了,娃他爸也死了,啥都沒有了,遠指望他過幾年能回來,誰知……嗚嗚……”老張老婆又哭了起來。

張嫂低著頭,一言不發。

“活著還不如死了,死了就不管這些事了。”老張老婆繼續說。

“她姨,啥事想開些,一輩子想不到的事有時就突然冒出來了,有啥辦法?有些事想開些,不為自己,也得為娃活著。今天這事已經發生了,也不說誰對誰錯,我看這麼辦,找個人把賠償款的事說和說和,免得以後吵吵鬧鬧的,出了事咋辦?”柳兒媽說。

“我們也不想這樣吵下去,也覺得丟人,雖然我媽和和我爸離婚了,但賠償款總有我倆一份吧?”老張的大兒子說。

“就是,沒有我媽的份兒,總有我倆的一份兒。”老張的小兒子說。

張嫂實在是忍不下去了,站起來指著老張的兒子說:“你爸活著的時候,沒有人來看一眼,問一句,恨不得把你爸掐死,現在你爸死了,都跑出來認爸了?早去哪兒了?”

“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一句話,你想獨吞我爸的賠償款。別說那些沒用的,就說這賠償款咋分?”老張的小兒子厲聲說。

“這會兒一句一個爸,叫的怪親熱的,你爸去世,把你爸從出事的地方往回來拉的時候你跑哪兒去了?需要穿孝衫摔紙盆打引魂竿的時候,你們跑哪兒去了?商量賠償款的時候你們跑哪兒去了?”張嫂哭著說。

張嫂又說:“本以為你們回來操辦你爸的喪事,結果等了三天,不見你哥倆的毛概影子。本打算你們操辦完你爸的喪事,賠償款下來了給你們分一半,也算是替老張贖罪。誰承想……”

張嫂沒說完又傷心的哭起來了。

柳兒媽看著吵下去也不是辦法,就說:“以前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就不說了,說了只能引起爭端,還是請王所長從中說和說和。”

張嫂無力的說:“就麻煩您給王站長說一下。”

一週後,在王站長的周旋下,給老張的兩個兒子分了八千元,這才安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