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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書院失竊

“這位客官,要不換換別的茶?”店小二對著剛剛坐下不久的顧客勸解。

“什麼?!”

這位發出疑問的客人似乎是個不好惹的角色,高大魁梧,身強力壯。

“客官你來得不是時候啊,已經被剛剛那兩位姑娘給買完了。”

男人順著店小二的話語看向一旁的沈黛二人。

表情瞬間變得十分不悅。

“真是晦氣!”

男人大聲吼叫一句,引得周圍的茶客紛紛看過來。

尷尬不已的店小二開始安慰他,並向他推薦其他賣得好的茶水。

沈黛原本想讓一讓他,可沒到這個陌生人未免太過無禮!

“老子今日真的撞鬼了,走在大街上被乞丐偷錢不說,大老遠來這桐廬書院喝杯茶都不能如願!”

沈黛一直是背對著這個叫囂的陌生茶客,聽他言辭如此激烈,便轉過頭來觀察。

只見這茶客身穿黑衣,頭上戴著一頂斗笠,雙手略顯粗糙,腳上的黑靴沾上不少黃泥。

這時,男人注意到沈黛瞧著自己,他這才發現這位和她搶茶的姑娘來頭不小。

竟是刑部尚書沈燁沈大人的千金。

他立馬膽怯起來,坐立不安。

“這位公子,你我素不相識,卻因一杯茶而惡言相向,是否有些不妥?”

沈黛直勾勾地盯著這個陌生男人,眼神帶著殺氣。

這時,男人立馬喚回店小二,“這樣吧,姜棗茶我不要了,給我換一杯清茶。”

“好嘞,客官!”

沈黛有把握讓他妥協,但沒想到如此之快。

文竹也不得其解,悄悄問起小姐來,“這人剛剛還不可一世的樣子,怎麼沈小姐你一說話,他立馬就改變主意?”

沈黛搖搖頭,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對方已經妥協,便當作沒發生。

這姜棗茶果真暖身,喝下之後,整個人臉頰都紅潤起來。

“你表哥誦讀詩書估計快要結束,我們先去書院等著。”

沈黛提議離開茶鋪,重新回到書院門口等待那位神秘人。

只不過剛走沒幾步,就聽到身後有追趕聲。

是剛剛無禮的茶客。

“敢問姑娘是不是沈府千金?”

男人追上沈黛二人,想要驗證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

沈黛有些意外,反倒道:“你是誰?”

“我是京都衙門的一名捕快,方才多有得罪,是我有眼無珠,還請沈小姐不要記在心上。”

捕快說完後,已經緊張的汗流浹背,畢竟身前站的可是能要他一條命的人。

沈黛無奈地撇了撇嘴,倘若她不是沈府千金,而是一個平民女子,恐怕連清茶都喝不上。

“你既是捕快,不去好好辦案,跑到這書院來欺壓弱小?”

剛剛被追趕還有些慌張的文竹,此刻才放下心來。

不過,她十分討厭這名拜高踩低的捕快。

“沈小姐有所不知,我並非翫忽職守,而是這桐廬書院發生一起盜竊案,特來此查明真相。”

沈黛聽到“盜竊案”兩字後,有些驚奇,沒想到這種培養人才的地方,也會有品行低劣之人。

“原來如此,那可有嫌疑人的畫像?”

捕快一聽沈小姐這是要查崗,立馬從腰間的挎包中取出一卷黃紙。

“沈小姐請看,這人便是大家認定的盜竊賊!而我便在此處守株待兔。”

當那捲黃紙慢慢被鋪開時,上面用毛筆繪畫的男子模樣,看起來惟妙惟肖。

可丫鬟文竹在看清面目後,卻露出一副驚恐難安的表情。

捕快自然察覺到她的異樣,立馬詢問起來,“姑娘為何這副表情?難道這畫像上的人你認識?”

“豈止認識……小姐,這畫像上就是我表哥。”

文竹語氣時而緩慢,時而快速,她萬萬不敢相信自己的表哥會幹出來這種事。

沈黛有些懵,這接二連三的事就像蛛網一般,關係複雜。

“姑娘,你確定嗎?你表哥最近生活是不是有些拮据?”

捕快再一次詢問。

文竹有些不知所措,她下意識看向書院,“能不能告訴我,丟失的是何物?”

捕快有些猶豫,眼前這個姑娘是嫌疑人的表妹,很有可能同流合汙。

沈黛作為外人,也不好多加揣測。

僵持之際,書院突然傳來一陣喧囂聲。

只聽得裡面有人大聲呼喊,“打架啦,打架啦!”

這一鬧,捕快立馬捲起畫像,大步流星地衝進書院裡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黛雖然不瞭解這個書生,但她覺得此事沒這麼簡單。

“我們也進去看看。”

她拉上文竹一起跟了上去。

剛走進去,只見幾個書生互相推搡糾纏,教書夫子心疼著被踩髒的紙筆,卻無力阻攔,更有倒地者不慎將書桌給壓斷。

還有些書生在一旁譏諷嘲笑,似乎成心想將事情鬧大。

這哪裡還是一群讀書人,分明是才出世不久的野人。

“京都衙役辦事!若是繼續毆打喧鬧,全部押往大牢聽候發落!”

捕快掏出令牌對著學子們大聲呵斥。

聽聞是官府的人,這些惹是生非的小子立馬停手。

教書夫人前有人來做主,立馬湊上來哭訴。

“這群兔崽子我是管不了!一個個都還沒考上大官,脾氣就已經和青天老爺比肩!”

捕快見怪不怪,冷靜問道:“夫子,他們因何事而起爭執?”

文竹自打進來後,便一直苦尋表哥的身影,東張西望好幾遍,才發現表哥鼻青臉腫的倚靠在柱子下。

可她也明白,這個時候的表哥一定會躲著她,畢竟不管是誰,都不願意在自己最難堪的時候,碰見熟人。

只好假裝沒看見,先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再說。

夫子用袖子擦了擦眉心的冷汗,便開始娓娓道來。

“是因為最近的盜竊案,大傢伙都互相懷疑對方,對家境差一些的學子便群起而攻之,可桐廬書院裡最不缺的便是寒門子弟。”

“這一來二去,矛盾也就積攢起來,更何況丟失的還是今年科舉初試的考題,此事事關重大,誰都不想背這個鍋。”

沈黛在一旁認真聽著,可她卻覺得有一處疑點。

既然是用來科舉的考題,又豈是尋常人能知曉接觸?

況且距離初試還有一段時日,為何會提前放在桐廬書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