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房？”
陸輕煙下意識朝外面的屋子望去。
原本是想讓那丫鬟遠離沈公子，不過沈小姐的做法也算妥當。
這樣一來，就有機會盯著小翠的一舉一動，若是發現有什麼狐媚惑主的勾當，就可以藉機把她趕出去。
“都聽沈小姐安排！”陸輕煙很快便答應。
沈黛料想她也不會反駁，便看向久未開口的林濟。
“陸姑娘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
“好。”
林濟惜字如金，但行動倒是十分迅速，立馬帶著客人前往目的地。
下午未時。
西廂房附近。
正在收拾廚房的小翠瞧著來了這麼多人，立馬停下手中的動作對著外面大喊。
“哎！你們這是……？”
林濟一聽這嗓音便知是誰。
“沈小姐讓她們在西廂房住下，以後有什麼事就要麻煩小翠你了。”
聽到這話，小翠先是一愣，但很快又反應過來，“原來如此，正好這西廂房不算太擁擠，打掃一下便可住人。”
林濟繼續帶著路，終於走到了廂房門口。
正欲推開木門時，陸輕煙突然上前來。
“林公子，接下來就不用麻煩你了，我們姐弟倆自己打掃便是。”
“沒關係，送佛送到西，多個人手多份力。”
林濟雖然放下雙手，但心裡還是覺得應該幫幫她們。
“這……林公子還是走吧，能夠住在沈府已經是我們的福氣……”
二人互相推辭，似乎都害怕怠慢對方。
這時，小翠拿著掃帚盛氣凌人地走了過來。
“你不用跟他客氣，這是他應該做的。”說完，小翠將掃帚扔到林濟腳下。
這一舉動讓一旁的陸輕煙有些詫異。
“剛剛沈夫人的態度陸姑娘你也看到了，他在沈府的地位還不如一條狗，你根本就不用把他當人看。”
“什麼髒活累活儘管吩咐他就是，他要是敢有一句怨言，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見過做主子囂張的，但這做下人的這麼囂張還是頭一次見。
陸輕煙忽然覺得自己和這位贅婿有些同病相憐。
便出於好心將地上的掃帚撿了起來。
“小翠姑娘，我雖不知你們沈府平時都是怎麼對待他的，但俗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
“這林公子雖然是沈家的贅婿，但是小翠姑娘你作為丫鬟，理應喚林公子一聲姑爺不是嗎？”
陸輕煙三言兩語便讓小翠無話可說。
沈黛這一箭雙鵰的確是個妙招，安排這兩人待在一處，就不用她們這些做主子的多費口舌。
儘管她幫林濟說話不僅僅是因為出生相似，更是希望能在沈府建立起一個好名聲。
讓旁人一想起她全都是讚賞之詞。
“哼！今天算你走運！”
小翠想要欺負贅婿的計劃沒有得逞，對陸輕煙的好感也下降不少。
覺得她是故意裝出一副好人的樣子。
但自己終究還是個丫鬟，只能就此作罷。
待小翠離開後，林濟推開了木門。
剛進去便被沉積已久的灰塵襲來，惹得大家紛紛捂住鼻子。
林濟忍著灰塵的侵擾快速將屋子的其他窗戶開啟。
“你實在不必為了我去得罪小翠。”
男子突然來了一句，因為他不想牽扯其他人。
窗戶開啟後，灰塵隨著涼風散了出去。
“為什麼？一個下人而已。”
陸輕煙開始拿著掃帚擺弄。
“小翠她不是普通的下人，她是沈小姐身旁的侍女，得罪她，就等於得罪沈小姐。”
林濟開始解釋，但說完後他又打心底痛恨自己的麻木，懦弱。
曾經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已經不復存在，現在的他是一具只知道尊卑的行屍走肉。
“所謂狗仗人勢說的就是她吧，我陸輕煙今日算是看了眼。”
陸輕煙看著眼前暗淡無光的男子，更加堅定心中的想法。
林濟便是她的籌碼，只要一直站在他這一邊。
即便是未來有一天被趕出去，也可以拉著林濟這個墊背的人。
“林公子，耽誤這麼長時間，你快回去給沈小姐覆命吧，要不然還以為是我故意刁難你。”
“多謝提醒。”
林濟轉身離開廂房，他突然想起來沈小姐坐了幾個時辰的馬車，晚上定會腰痠背痛。
身邊若沒個人服侍，定會難受。
而作為幕後操縱者的沈黛自然也沒閒著。
她靜靜地坐在藤椅上，手裡拿著一卷書，看得很是認真。
或許是因為沒有電子產品的緣故，靜下心來看書反倒有些陶冶情操。
“小姐，我剛剛瞧見小翠姐姐又在欺負姑爺，要不是一旁的陸姑娘解圍，只怕事情又要鬧大。”
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小丫頭突然出現。
不過沈黛面色平靜，依舊看著手中的書籍，“她們沒有發現你吧？”
“沒有發現！沈小姐吩咐的事情我一定會辦好。”
沈黛抬頭看向眼前的年紀不大的小丫頭。
“小翠還真是死性不改，可她這個樣子也是我給慣出來的。”
說到這兒，她放下手中的書籍，起身來到這小丫頭身前。
“你從前都幹些什麼差事？”
“奴婢是前院的灑掃丫鬟。”
“叫什麼名？”
“奴婢叫文竹。”
主僕二人一問一答，溝通很是融洽。
這小丫頭也正是沈黛派去監視小翠她們的一雙眼睛。
“我這院裡正巧缺幾株竹子，你留下來幫我打理可好？”
“真的嗎？我以後可以服侍小姐您？”
沈黛摸了摸這丫頭的髮絲，瞧著她的眼神很是純粹，像一顆透明的琥珀。
這樣未經世俗的人也正是沈黛所需要的人。
“只要你對我忠心，我一定會虧待你。”
文竹樂開了花，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沈家小姐，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少了一絲威嚴，多了一絲人情味。
“正巧我還有個差事要交給你去辦，明日你便出府，去查探一下京都什麼地方遊客最多，什麼地方遊客最少。”
說完，沈黛便從腰間取下一隻錢袋子。
“這些銀子你先拿著，別人問起你就說是去採辦衣料吃食。”
文竹有些不知所以然。
“小姐難道不怕我拿著銀子趁機逃跑嗎？”
沈黛被丫鬟的言辭逗笑。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去辦這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