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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和親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穆傳玉都沒有出府。

孟懷璽擔心她再次受到傷害,不僅每日得空便來陪她,還讓乘風在旁邊保護她。

“我真的真的沒事了,你瞧,脖子上已經看不出來淤痕了。”穆傳玉對著銅鏡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回過頭,有些委屈道:“左右我也不出府,去後廚也不行嗎?或者讓我在庭院裡轉轉散散心也行啊。”

孟懷璽正在看騰雲送來的一封密信,聞聲抬起頭,淡淡笑著:“我瞧著你前些日子神色恍惚,總害怕你是不是被嚇到了。”

穆傳玉急忙反駁:“就是之前夢魘了兩天,現下真的已經無事了。”

說不怕是假的,畢竟自己親手解決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手上那溫熱的感覺騙不了自己。

可如果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那麼做的。她不知道為何,自己的心中有一股信念,似乎在吶喊著:“穆傳玉,無論如何你必須活下去,想盡辦法活下去!”

當時那樣危險的情況下,如果她等不到孟懷璽來救她,那麼她為了自保,一定會做出和當時同樣的選擇。

孟懷璽折起信紙,走過去攬住她的肩膀,仔細瞧了瞧她的脖頸,確實已經恢復如初。

竹林談話時,她告訴自己,她懷疑他們並不相愛。那個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丟進了冬日裡的湖水之中,冰冷而窒息。

可竹林刺殺一事過後,她悠悠轉醒,卻並未再說過當日冷心冷肺的話語,反而有些接納自己。他對於這樣的轉變激動而感恩,他不知道穆傳玉是否是想起了什麼,但他能猜到,如果是後面那不好的回憶,她定然是不會接納他的。

那必然是在他們二人之間無傷大雅的記憶。

他很喜歡現在的穆傳玉,雖然一句解釋也沒有,但她在慢慢同自己敞開心扉。他們之間,就像回到了他重傷初愈的那段時間裡,兩人和睦相處。

“雖然沒事了,但還是少出府為妙。”孟懷璽幫她整理好被撥到一邊的長髮,“如果有什麼想買的東西,讓夏蘭或是乘風去。”

穆傳玉迫不及待點點頭。天知道她悶在屋子裡已經四五日了,除了用膳就沒下過床,整個人都感覺要躺廢了。

孟懷璽看她心情雀躍,自己也不知不覺笑出來。想起剛剛自己拆開的那封信,表情又逐漸嚴肅下來。

這些日子,孟懷璽一直在調查當時刺殺穆傳玉的殺手是誰。那個殺手目標明確,他就是衝著穆傳玉來的。當穆傳玉瞅準機會逃跑時,這個殺手故意放她一馬,讓她有機可乘,離開自己的視線,再自己追上前去刺殺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他並非不知道穆傳玉的身世背景,普普通通的一個邊關姑娘,除了戰亂時背井離鄉、家破人亡,她從小到大就沒離開過爹孃一步。

唯一有問題的,是她的容貌。

孟懷璽還記得,當他醒來時,對上她的目光時,他先是被她亮晶晶的眸子吸引,繼而慢慢發現不對勁兒。

她的樣貌,像極了自己認識的一位故人。

不過她們二人並不完全相像。單論氣質,比起林若煙的嬌柔可人,穆傳玉更加堅毅剛直,倒像個男人一般。

孟懷璽比任何人都清楚,林若煙已經去世。當年,是他親手殺了林若煙,冷眼看她倒在自己面前。

除非有人認識林若煙,又知道穆傳玉同她相貌相似,便要想盡辦法除掉她。

那便只有魏國的暗閣。

他出了房間,乘風上前稟告:“將軍,剛剛得知的訊息,瑰陽公主不日將要前往魏國和親。”

他頓了頓,孟懷璽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夏蘭幫穆傳玉換了件衣服,夏蘭剛剛提議,她們一起去庭院裡走一走。兩人剛要推開房門,卻沒想到正好聽到他們正在談事。

“是同蕭華和親。”

穆傳玉的手停在推開房門的動作上,久久未動。

“整個後宮現在只有瑰陽公主一個年紀合適的公主,讓她去和親並不意外。”孟懷璽淡淡開口,“可是這魏王,竟把這婚指給了蕭華,他不過區區一個副將,怎麼配得上瑰陽公主?”

乘風補充道:“蕭華現在已經被魏王任命為定遠將軍了。”

“那到底也是委屈了瑰陽公主。”孟懷璽並不在乎瑰陽公主同誰和親,他在乎的是蕭華此人。若是瑰陽公主真的嫁與蕭華,那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了。

“走吧。”

二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屋裡兩人像是被定住一般。夏蘭在旁邊大氣不敢喘一聲,朝廷上的這些事情本就不是她一個下人可以隨隨便便探聽到的。穆傳玉倒不害怕,只是突然明白了那日中秋家宴,瑰陽公主為何向自己詢問蕭華的事情。

原來,那個時候的瑰陽公主就已經知道,自己要被派去和親魏國。

她或許是覺得,穆傳玉一直待在孟懷璽身邊,多多少少能聽說過同為將軍的蕭華。

“夫人,您還好嗎?”夏蘭有些擔憂地望著穆傳玉,她還從來沒見過夫人臉上的神色這樣凝重。

“原來,只要是女子,哪怕出生在帝王家,也一樣漂泊無依。”穆傳玉確實有些傷感。她想起當日瑰陽公主的臉上不悲不喜,似乎已經接受了現實,可她又坦誠表示,自己做事一定會努力圓滿。

穆傳玉也不知道,她能怎麼圓滿。

她嘆了口氣,安撫著夏蘭:“沒事了,我們出去轉轉吧。”

二人在庭院裡漫步,陣陣涼風拂過面龐,夏蘭給穆傳玉披上了一件披風:“前兩日下了雨,現下天氣越來越涼了,夫人剛好,可莫要凍壞了身子。”

穆傳玉點點頭,看著身上這件黑狐皮製成的披風,覺得有些眼熟。

“夏蘭,你知道這件披風是哪兒來的嗎?”

夏蘭仔細瞧了瞧,遲疑著開口:“夫人,其實奴婢也不知道。不過,奴婢似乎隱隱約約有些印象,又說不上來······”

“那算了。”一件披風罷了,也不是什麼重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