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初感到窒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人多的力量,不過她很快的冷靜了下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防止秦朗下黑手,並找到真正的出口。
源初離開了大廳,她的離去亦被有心之人看在眼裡。
“呵呵”宋苟倚牆冷笑,他並沒有在人群中看到那一抹紅色,雖然昨晚的動靜鬧得很大,但是人證啥的都被怪物吃掉了,誰會想到他身上呢?
他暗想,不過是個有點姿色的女人,現在可算是嚐到苦頭了。
暗爽完,宋苟重新將目光投向秦朗,看著他被眾星捧月的樣子,妒火中燒,他也想有這樣的機會啊!
宋苟眼中閃過一抹憧憬,他幻想著,如果臺上的人是自己,如果有權有勢的人是自己,那該有多好啊。
“我一定會帶領大家離開這個酒店的!”
秦朗的話如同一絲尖刺,硬生生的戳破了宋苟的幻想。
宋苟眼中的妒忌越發猛烈。
他想起了那群畫大餅的領導,他們大腹便便,一肚子的剝削,想起來他卑微的身份,像狗一樣被人使喚來使喚去的,那群自以為是的人踐踏著他的尊嚴,把他當作狗當作畜生。
妒意萌生恨意,他一定要把秦朗拉下來!他最是討厭高高在上的人了!
注意到源初離開的不單單隻有宋苟,陳錚也注意到了,他不擔心源初,因為某種敏銳的直覺,他認為源初並不簡單,反觀是楓嵐,那個絕望的眼神讓他難以忘懷。
陳錚抬眸,冷不丁的和一位少年對上了視線,少年很快移開了眼神,陳錚察覺到少年的目光並沒有惡意,而是充滿了一種好奇與防備,這令陳錚感到一絲意外。
源初走在紅色的廊道里,她無時無刻不在絞盡腦汁,經歷了昨晚的事,她明明應該感到疲憊,但是此刻的她彷彿擁有無限的精力。
這就像是知道了明天要考試,而廢寢忘食的複習,也像是做某種實驗,直到筋疲力盡的倒在實驗臺。
但這種過程是極其美妙的,它讓源初感到自己是有意義的,是鮮活的,是具有創造力,能把所有的未知賦予上一個合適且完美的結果。
源初因此而生,這也是她對生死看淡的原因,不在乎生也不在乎死,她注重的是過程,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享受在酒店的這些日子。
可是秦朗,他扭曲了部分事實,他用謊言虛妄了人心,他這是在褻瀆真理,是貪婪的罪惡。
這就好比學術界的那批高高在上的所謂的學者,他們奪走了學生的心血,加以己身,命之以己名,並用資訊差造成的溝壑,讓所有人都不知真相,矇蔽了人心。
同時還對他們的那群學生進行威脅進行打壓,這種結果無疑是讓某部分訊息產生斷層。
而源初認為自己就是那批被威脅被打壓的學生。
源初想,其實誰帶領他們離開酒店都是無所謂的,讓她憤怒的是秦朗對真相的扭曲,對真理的褻瀆,還有對自己的威脅。
她不單單是被挑釁,她是覺得這個人他沒有任何敬畏之心,像是對生命,對真理。他完全就是一個狡猾的惡徒。
紅色的長廊像是無時無刻的在傳遞一種危險的訊號。
源初明白,當人長時間處於一種封閉的空間時,心理或多或少都會產生問題,何況在這種單一顏色的空間。
她越來越失控了,體內彷彿存在一種暴烈因子,叫囂著要撕碎這一切。
冷靜,一定要保持冷靜!
源初深呼吸了一口氣,她開啟了楓嵐的房門,並走進去。
楓嵐正躺在佩無的懷裡,她雙眼失焦,凝著一股死氣。
源初感到窒息,回想第一次見到楓嵐,她身穿紅色長裙,修長的脖子,白皙的面板,高貴迷人,一舉一動都充滿了魅力。
明明多麼美麗的一朵鮮花,如今被摧殘成這樣。撕碎的紅裙,在白色的被褥上顯得格外的刺目。
源初靠近楓嵐,她輕聲說道“楓嵐姐,我幫你報仇,好嗎?”
佩無震驚的看著源初,她張開唇,卻驚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無論是宋苟,還是秦朗,以後任何傷害你們的人,對你們不利的人,都應該受到懲戒。”
“我沒有力量,我無法用我的力氣去及時救你們。我害怕失去你們,我想要保護你們。”
“不過,我擁有智慧,我知曉世間所有的真理,我會用我所知的一切,去幫你報仇的!”
這是第二次,源初帶給楓嵐和佩無巨大的震撼。
楓嵐的眼神隨著源初的話語漸漸變得有光彩,那抹光彩是極端危險的同時又帶著一絲感激。
她伸出手,緊緊抓住源初的手臂,宛如溺水之人抓住了稻草。
“我......曾經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楓嵐用沙啞的聲音緩緩講述著她的故事。
我是家裡的公主,我的父母很愛我。
因為他們的愛,我的房間裡充滿了各式各樣的禮物,有最華麗的衣服,最可愛的玩偶,最有趣的書本,我的父母把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帶給了我。
可是我很貪心,隨著我漸漸長大,我萌生了愛意。
我羨慕旁人成雙成對,渴望獨一無二的愛情。房間裡的舞裙,和那些玩偶再也不能引起我的注意。
於是我向我的父母提出了這個願望。
他們永遠只是摸著我的腦袋,說,我還小,還什麼也不懂。
是的,我什麼也不懂,因為不懂,我愈加渴望,我想要一份獨屬於自己的愛,而不是用成堆的禮物塞滿一個空蕩蕩的房間。
我變得叛逆,變得高傲,我認為沒有人愛我,就連我的父母也沒有愛我,因為他們至始至終都只會給我帶來華麗的冰冷的禮物。
年幼的我漸漸長大,內心不斷的被壓抑,因為我無法跟永遠也不會說話的玩偶傾訴內心。
慢慢的,我變得不再循規蹈矩,跳舞,社交,酒精,炫耀,想從外界獲得一絲刺激。
起初,人們的誇讚讓我感到興奮,後來就再也填補不了我內心的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