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的晚上還是需要上晚自習，不過倒是沒什麼老師佈置作業。
梅金康站在教室的後門，瞥見幾個正在說話的人，走過去拍了下他們的桌子。
他的出現倒是讓大家很是驚訝，但也不是出乎意料就是了。
他圍著整個班級轉了一圈，走過的地方都噤聲著。
他走到沈棲山的位置上，敲了敲他的桌子，“你出來下。”
沈棲山有些意外，放下手中的動作跟著梅金康走出了班門。
“怎麼了？”林奕秋小聲問著季洲予。
而季洲予則是搖搖頭，“不知道。”她回過神寫自已的作業，偏是寫一下，筆芯就不出水了，心裡莫名有些不安。
“我的給你。”林奕秋拿了一隻筆芯給她，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煩躁。
“謝謝。”
——
“沈棲山，你想過你以後要從事什麼行業嗎？”梅金康聲音有些嚴肅，他很少會對他看好的學生這樣說話，對沈棲山也是從來沒有過。
“也許金融，也去直博搞學術吧。”他的聲音很鎮定。
梅金康端詳著他，“我找你出來，是因為你母親要求我，交代我和你談談。”
沈棲山明白了他的來意，“我知道了。”
“我也有幾個同學在豫市二中當老師，我知道他們那的情況，比我們這好上太多。”他掃了一眼平淡的沈棲山，“你好像不在意在哪裡讀書。”
“老師，我覺得哪裡都一樣。”
“小孩子心性，你母親和我說了你的家庭情況，在學校住宿也未嘗不可，你的自律性我是瞭解的，別人都在玩的時候你也在學，但是這師資力量太不同了，競爭壓力也差別巨大。”梅金康見他還是不說話，“你說說，你想待在這的理由。”
沈棲山眨了兩下眼睛，“比較自由吧，自我支配的時間更多。”
“你現在是高中生，不要想什麼自不自由的事，”梅金康打斷他，“你母親說你是個很有主意的孩子，我也看出來了。”他將胳肢窩裡放著的資料拿出來遞給他。
“這是學校好不容易要來的名額，前幾年少年班不是廢除了？出了新的對你們這種有天賦的學子，要求高二參加半年培訓，並且和高三學生一起參加高考，過了學校的面試，並且成績優異，就能提前一年上王牌專業的培優班。”
沈棲山接過，仔細看著這個報名資料，他自然知道這個名額有多重要，手指不免攥緊了。
“一定要報名嗎？”他輕聲問道。
“這個名額也不是隨便找來的，上上一屆同學成績培訓得好，這次給了兩個名額，我的想法是，你要麼就參加這個計劃，要麼就安心回豫市讀書，明明是能保送的資質，還為了莫名的自由在這耗著。”梅金康有些怒其不爭。
“兩個名額？都是我們班的嗎？”沈棲山將報名表收好，心中做了決定。
梅金康白了他一眼，“想的美，上上一屆考得好的是一個女生，高二高考就進了文科前五十。本來只有文科的名額，校長談了很多次才又要來一個理科的名額，你好好努力！”他拍拍沈棲山的肩膀，轉身往辦公室走去。
沈棲山看了一眼手上的報名表，回到座位上用書本夾住，放進了書包裡。
他見到季洲予轉過來給他遞了一個紙條，他拿過，緩緩展開。
“是不是打三國殺被發現了？他就愛抓這個。”
他的心情忽然就輕鬆了不少，提筆寫下幾個字，看著她的低馬尾，怔怔的發呆。
“不是，問我關於學習的事情，你不要擔心。”
他把紙條折起來，戳了戳季洲予的後背，季洲予轉身拿到了這個紙條，待到看清上面的字，才放下心來。
將紙條扔進桌洞的小盒子裡，她繼續寫著自已的作業，感覺情緒總是有時來的突然，縈繞一陣後，又不知何處去。
但是很多事都是藏在不知何處的角落裡，直到最後真相大白的時候，你才能發現那蛛絲馬跡。
——
放學鈴聲打響，班中凝滯的氛圍也隨之打破了，和季洲予道別後，林奕秋也往家裡趕，她今天倒是四處遊玩了一天，心情很是放鬆。
秋天來臨，走在路上的蚊蟲似乎變少了，她走在人行道上的時候，最喜歡踏著磚塊的中間，儘量讓自已不要踩到邊緣，如果沒踩到，就贏下了這局遊戲，如果沒踩到，就耍賴三局兩勝。
從這個路口走到下個路口，如果是單數，這次考試就會進步，如果是雙數就繼續努力！或者是下一個路口會碰到男人還是女人，每次猜想或是對的或是錯的。
不過她最近找到了一個新的猜想，就是在回家的路上會不會碰到歐平和段鶴年。
離小區門口大概幾百米，如果過了最大的十字路口，那麼就很難碰到，他們會在那個十字路口之前人行道上說一會話，按平常來說，林奕秋就會在那個地點碰到他們。
轉過一個彎，那個地點並沒有出現兩人，看來今天是打賭失敗了，她心裡下的賭注是如果碰到了就獎勵自已一個巧克力，看來今天的獎勵無望了。
懷著稍微失落的心情，她慢下了腳步。
“林奕秋？”
她向後轉，看見段鶴年正向她跑來。
她倒是有些詫異，“怎麼今天一個人走？”也等了一會她。
段鶴年整理了一下書包，“他有事情，我就讓他最近別送我了。”撥弄了一下劉海，似乎有些擋眼睛。
林奕秋點點頭，“我之前老看見你們，就是怕你們尷尬，所以總是走慢一點，這樣就不用打招呼了。”
聽了她說的話，段鶴年倒有些被逗笑了，“怎麼會這樣，那我以後得少說點話。”
林奕秋擺手，“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可不能成罪人吶。”面色有些無奈。
段鶴年長得高，摟住她的肩膀，“我知道，一起回家吧。”
林奕秋覺得被摟的不太自在，但是看她好像很興致勃勃，也沒有制止她，心裡想著回家應該可以吃半個巧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