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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若有時機,我定能升職

趙啟偉不由分說拱手一禮,是打定主意要送客的意思,鬧得李太傅好不尷尬。

李太傅有些無語地睨了他一眼,失望地在心裡暗暗搖頭,此人在朝中根本不會有任何建樹,他光是能守住自己八品官的職位都實屬不易。

“既然駙馬有自己的見地,老夫不好勉強,就先行告辭了。”

李太傅沒與趙啟偉計較,起身離開書房,他縱然告老,也是人人敬重的夫子,既然趙啟偉不願意學,沒有強求的道理。

聽著李太傅的腳步聲走遠,趙啟偉得意地冷哼低聲道:“她還想掣肘我?沒門。”

趙啟偉但凡回頭往身後看一眼,就能瞧見夫子離開時嫌棄地直搖頭。

李太傅是沈妙音請來的,出於君臣之禮,他就算要走,也得去知會公主一聲。

請來名師為駙馬授課,沈妙音打定主意趙啟偉會認真向學,開啟眼界之後,在官中求職就容易得多,也名正言順,不用擔心被人戳脊梁骨。

沈妙音心裡高興,讓海棠去廚房吩咐人熬兩碗補湯,待會給駙馬和李太傅送去。

海棠還沒從廚房回來,李太傅倒是先到她這來,而且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雖說不善心計,但沈妙音也能察言觀色,見狀放下茶盞,請李太傅坐下飲茶。

李太傅沒有坐下,而是公事公辦地先行了禮:“殿下請老夫來做夫子,是看得起老夫,按理說老夫應當盡心竭力,才對得起殿下,可惜,老夫今兒就要和殿下賠個不是。”

在太學時,李太傅對沈妙音這個學生就很滿意,此刻說話也是慈眉善目。

沈妙音有些不解:“不知是不是府上哪裡招待地不夠周到,怠慢了夫子?”

在夫子來之前,她就一再叮囑過,無論夫子要什麼,只管給就是,公主府不差這點東西,府裡的下人不會出什麼差錯,問題就只能出在趙啟偉身上。

儘管沈妙音在心裡一再祈禱,問題最好與趙啟偉無關,但夫子的話很快打破沈妙音那點搖搖欲墜的幻想。

“駙馬幼時讀書,沒有遇著好的先生,本人性格也偏執,養成了死讀書的思維慣性,問到治國之策,只知道書上的話,毫無個人簡介。”

教書育人,最是要警惕杜絕虛偽的追捧,李太傅不屑做那樣的人。

他如實說了趙啟偉的情況,心下也是無奈:“駙馬自稱與老夫理念不合,請老夫離開,學習明理一事,若不是自願,說再多也聽不進去,還是就此作罷吧。”

李太傅亦是無奈,本想著能把趙啟偉引上正道也算好事,沒承想是朽木不可雕。

聽李太傅所述,沈妙音倒吸了一口寒氣,趙啟偉竟直接當人家的面下了逐客令。身為學子,對自己的夫子不敬,他那些聖賢書都讀哪裡去了?就連尊師重道都不會?

沈妙音尷尬地無地自容,李太傅沒有實權,如今已告老,但憑著淵博的學識和對學生的傾心教導,成為燕國屈指可數的桃李滿天下的名師。

這樣好的夫子,是別人請都請不來的,此前受教於李太傅時,沈妙音就屢次感嘆太傅所知所識,是她一輩子都達不到的境界。

趙啟偉竟然,大言不慚地和人家說什麼,道不同不相為謀?

“您千萬別這麼說,本宮請您來,卻沒有將事情安排好,是本宮的不是,駙馬好高騖遠,說話沒有輕重,本宮替他賠個不是,今日麻煩您跑了一趟。”

沈妙音再三向李太傅賠不是,才吩咐人去套車,客氣恭敬地把人送走。

在府門口站了好一會,還是海棠提醒,沈妙音才回神,吁了口氣:“海棠,你去請駙馬到本宮院裡來一趟,他不肯,就讓人把他架過來就是。”

沈妙音今日分明沒做什麼,不曾為什麼事操勞,此刻卻仍覺得心疲力竭。

回到住處,她才坐下,趙啟偉就被人請了來。他倒沒有反抗,走得昂首挺胸。

原本就心情不悅,沈妙音見他這副模樣,心裡覺得更惱火,抬手一掌拍在桌上。

“駙馬是何意?你說想在朝中任高職,本宮特地請來夫子教書,你縱然對本宮有芥蒂,不願好好學就罷,怎敢對夫子不敬,這是該對夫子有的態度?”

趙啟偉直接給夫子下了逐客令,羞辱人的意味太過明顯,怨不得沈妙音動怒。

偏偏趙啟偉的想法異於常人,他壓根不覺得自己所為有什麼不對,甚至覺得自己出了口惡氣,趙啟偉雙手環胸,嘴快撅出二里地。

“殿下與我,也算知道彼此的,何須做這些表面樣子?殿下急哄哄地請來李太傅,讓其第一面就說我全然不懂民生之道,把我貶地一文不值,是殿下吩咐的吧?”

沈妙音怒上心頭,他一番莫名其妙的話,她聽得雲裡霧裡,沒明白什麼意思。

“什麼?”沈妙音皺起眉頭,不明白趙啟偉為何會把這聯想到她身上。

自身的能力不夠硬,趙啟偉不反省自身,倒知道先把問題都推到別人身上。

“無話可說了吧?”趙啟偉把髮帶捋到腦後,覺得自己說中了,頗有些得意。

沈妙音:“……”

她合理懷疑,駙馬的腦子是不是有些不好,所以才總是曲解別人的意思。

“殿下為我心屬他人一事著急,想方設法地磋磨我,無非是想讓我低頭罷了。眼見使盡手段不能如願,就把主意打到打壓我一事上,我說的是也不是?”

沈妙音剛要反駁不是,趙啟偉就抬手製止,讓她不要開口。

“我向殿下提出求職,殿下這麼快就想到法子,也算是才思敏捷了,我是不是該誇誇殿下才是?”

趙啟偉幾句話就把劣名扣在沈妙音頭上,認定自己的臆想出來的就是事實。

自己的夫婿看不上自己,沈妙音在新婚夜就知道,但不成想他是這麼看自己的。

若不是親耳聽趙啟偉說這些,她都不知原來在駙馬眼裡,她如此卑劣。

沈妙音氣急,漲紅了臉斥他:“李太傅是什麼人物?桃李滿天下的良師,本宮在他面前也要敬夫子幾分,你竟狹隘地認為品行高潔的李太傅會聽本宮的話貶低你?”

比起趙啟偉對她的臆斷,沈妙音更生氣的是趙啟偉的想法侮辱了李太傅的品格。他自己卑劣不要緊,做什麼要把別人想得和他一樣不堪?

“李太傅就連太子皇兄都教導過,駙馬未免看得起自己,認為自己有那個本事讓李太傅拋卻自己的品格與素日裡公正無私的作風,來貶低你?”

一個八品小官?

沈妙音想來委實覺得滑稽,趙啟偉對自身自信過頭,真是出乎旁人意料。

沈妙音已在極力解釋,趙啟偉聽罷搖搖頭,提起衣襬坐下來,不正眼看沈妙音。

“殿下以為狡辯之詞我會信?我可是科考出身,憑著自己的本事考上的舉人,怎會在是庸庸碌碌之輩?殿下和太傅口中,都沒有一句真話。”

趙啟偉一句話,把沈妙音整沉默了,他覺得自己才高八斗,不是吹噓,他是由衷覺得自己天賦超群,將來遲早要封侯拜相。

語塞良久,沈妙音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好笑地反問他:“駙馬對自己這般有信心,既然是科考出身的舉人,當是前途無量。”

沈妙音拿出趙啟偉的官帖,當著他的面開啟看了,才挑眉道:“如此人才,怎麼考上舉人之後,至今足足兩年時間都只是八品小官沒得到晉升?”

一個人能力出眾,就算沒有錢疏通也無關係,或大或小都會有晉升。

能力超群的人呆在基層,太過鶴立雞群,毫無晉升一直壓著,太引人注目。

而趙啟偉任職八品官兩年,官職毫無變動,可見此人能力平平,丟在人堆裡找都找不著,也就無所謂升不升遷,反正放著也不會有人注意,費心做什麼?

“夠了!殿下想說我無能不妨直言!殿下只是婦道人家,不曾涉足官場,懂什麼?”

趙啟偉惱羞成怒把手裡的茶碗撂在桌上,一碗好茶,愣是撒出來大半。

無能的人,往往只會拿別人不懂來說事,實則自己不見得懂多少。

趙啟偉氣得臉紅一陣白一陣,若不是擔心田嬤嬤從哪裡鑽出來又罰他,他準要跟沈妙音急眼,不過這會態度也沒好到哪裡去。

“我官居八品,芝麻大的官,接觸不到朝中大事,何來的機會施展我的報復與才幹?我留在這個位置不得升遷,是因沒有機會,若有時機,我定能升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