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朕把門砸開！”武舜帝看著緊閉的殿門，面色陰沉。
他可以給婉兒獨一無二的寵愛。
可以為了婉兒十數年不碰後宮嬪妃。
但是後宮嬪妃絕不能背叛他！
高海小心地扶著武舜帝：“陛下，您先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淑妃娘娘及笄就給您做了側妃，這些年來一顆心都系在您身上，老奴覺得其中肯定有誤會。”
武舜帝冷哼一聲：“有沒有誤會，踹開殿門就知道了。”
“給朕用力砸！”
他剛到議政殿，便聽到宮人來稟報，說淑妃在殿中私會野男人。
他頓時吩咐老二主持早朝，帶著高海向淑妃宮殿而來。
正在砸門的小太監們身子一顫，齊齊使力。
“咯吱”——
厚重的殿門被砸開。
恰在此時，淑妃寢殿內的窗戶搖晃了一下。
武舜帝面無表情走進殿中。
淑妃擔憂地看了眼窗戶，跪下行禮，“臣妾參見陛下。”
武舜帝垂眸看著她衣鬢散亂的樣子，看不出喜怒。
他掃了眼敞開的窗戶，緩步走過去。
淑妃跪著轉過方向，心驚膽戰地看著武舜帝走到窗旁。
“誰從這出去了？”
“回陛下，是臣妾覺得悶，就把窗子開啟了。”
她話音剛落，一道人影從遠處的花叢踉踉蹌蹌跑開。
武舜帝瞳孔一縮，冷喝，“給朕抓住那人！”
小太監們立刻圍上去，將花園堵得水洩不通。
然而，那道身影極為靈活，小太監們忙活了一陣，沒能找到人。
高海擦了擦額上的汗：“陛下，老奴看那道身影，不像是男子。”
倒像是薇嬪娘娘......
後半句話，他自是不敢說出口。
王太醫給淑妃把完脈，回道：“陛下，從淑妃娘娘脈象來看，娘娘依舊......”
說到這，他停了下來，小心翼翼瞟了眼武舜帝，小心地斟酌著用詞，“娘娘依舊是完璧。”
恰在王太醫話音落下，搜宮的嬤嬤捧著一堆衣物出來，欲言又止：“陛下，淑妃娘娘殿中，並無男子衣物，倒是......”
她捧著衣物跪下：“奴婢在淑妃娘娘床榻上發現一件肚兜，尺寸並非淑妃娘娘的。”
武舜帝垂眸，看著嬤嬤手中的衣物，莫名覺得眼熟。
哦。
想起來了。
是他中情蠱期間，親自選的花樣，吩咐繡衣坊做給采薇的。
用的是采薇最喜歡的薔薇花。
婉兒最喜歡的花，也是薔薇花。
“陛下，淑妃娘娘身體上並未痕跡。”給淑妃檢查身體的嬤嬤也出來稟告。
種種跡象表明，淑妃並未偷人。
武舜帝沉著臉看向身後的小太監：“汙衊嬪妃，你可知是何罪？”
小太監身子一顫，顫抖著跪下，連連磕頭，“陛下，奴才絕不敢欺瞞陛下！”
“奴才昨夜親眼看到淑妃遣退了宮人，半夜時分迎了一人進入寢殿。”
“奴才還聽到淑妃娘娘問他最愛的是不是我。”
“還有他是不是愛上她了。”
“還抱怨他每天用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
小太監捏著嗓子，惟妙惟肖還原昨夜淑妃說話的語氣。
那語氣之哀怨，活脫脫深宮怨婦。
武舜帝神色冷峻，面上滿是寒霜。
高海上前，一條踹翻小太監，怒斥：“淑妃宮裡，並未搜出男子之物，你敢汙衊當朝娘娘，亂棍打死都算輕......”
他話未說完，一名小太監驚呼一聲，“找到了！”
隨即，他捧著黑色勾金線的鞋襪，跪在武舜帝面前，“陛下，奴才在床底角落處發現了這個東西。”
武舜帝垂眸。
小太監手中捧著的鞋襪，明顯是男子的尺寸。
高海眼皮一跳，有些難以置信。
淑妃真的偷人了？
下一刻，便聽淑妃吶吶開口：“那個......陛下......這鞋襪是臣妾按照您的尺寸做的......本打算送給您的......”
她的貼身宮女跪著解釋道：“陛下，這的確是娘娘熬夜給您做的鞋襪。”
高海上前，拿起小太監手中的鞋襪細細看了看。
他心中倒吸一口冷氣，神色複雜地看了眼淑妃，恭敬地將鞋襪遞給武舜帝，“陛下，這鞋襪和兩個月前淑妃娘娘送您的衣袍，是一個款式。”
武舜帝垂眸，定定看著那積著灰塵和蛛網的鞋襪。
好一會兒，他沉聲問道：“送給真的鞋襪，為何會在床底角落，還這麼髒？”
淑妃咬了咬唇角。
她總不能說後來為了給采薇妹妹做衣裙，嫌礙事才扔床底。
她的貼身宮女機靈道：“回陛下，許是娘娘上個月身子不適，不小心放床下，然後忘記了。”
這藉口，說得她都不信。
但淑妃寢殿中，就搜出這麼一點兒男子物品。
且太醫和嬤嬤都證實了，娘娘並未與人有過肌膚之親。
這下，應該能瞞住了吧？
淑妃垂著眼，大氣也不敢喘。
她知道那個小太監是哪座宮的。
肯定是麗貴人那賤人的。
天天和她爭薇嬪妹妹，嫉妒昨晚薇嬪妹妹來自己殿中，就搞了這麼一出。
武舜帝緊緊盯著淑妃。
好一會兒，他意味深長說了句，“淑妃許久沒給朕燉湯了。”
淑妃頭皮一麻：“臣妾現在就去，給您燉你最喜歡喝的銀耳雪梨湯。”
昨晚薇嬪妹妹說有點上火，銀耳雪梨降火，等會她燉好了就送過去。
高海眼皮子一跳。
果然，他那個不敢想的念頭是真的。
武舜帝眯起眼眸：“朕喜歡喝銀耳雪梨湯？”
淑妃心不在焉嗯了聲。
貼身宮女急得額頭冒汗。
娘娘啊！
陛下最討厭銀耳！
“呵。”武舜帝意味不明笑了聲，轉身就走，“淑妃接下來一個月，就呆在宮中，好好刺繡吧。”
今天找不到證據，他慢慢找。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他查明淑妃有沒有偷人了。
高海神色複雜地看了眼嬤嬤手中的肚兜，沉默地跟著無舜帝離開。
淑妃看著武舜帝離開，鬆了口氣，跌做在地上。
直到其餘人離開，她才焦急吩咐貼身宮女，“快把上好的跌打藥給薇嬪妹妹送過去！從那麼高的窗沿跌下，她肯定受傷了！”
奉武舜帝命令回來取采薇肚兜的高海，推開殿門的手驀地頓住。
他陷入了長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