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南王朝邊關大營中。
一個身裹斗篷的神秘人坐在程曉身邊,輕輕一揮手。
霎時間,蘇百所在的營帳中的場景就化作一道光幕,呈現在程曉眼前。
“哈哈哈哈,道子?就這?”
看著蘇百一邊流淚,一邊口中念著清靜經,程曉頓時止不住的捧腹大笑。
神秘人緊蹙著眉頭,不置可否。
程曉一邊說話,一邊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讓我再領三千精兵,再做一次突襲!上回蘇百道心穩固,我短時間奈何不了他,這下子道心有了空隙,最多盞茶功夫——”
神秘人卻將他攔下,用他那獨特的嘶啞嗓音說道。
“哪來的精兵給你浪費——”
“百夫長那麼多,隨便挑個兩三千出來又有什麼關係,這次蘇百一定會死在我的刀下,他沒那麼好運了。”
程曉滿不在乎地開口說道。
“我們掌控木南王朝上下,不是為了給你隨意揮霍的,你每用魔氣控制一人,都是對兵力的極大損失,因此你只有昨日那一次機會,沒把握住就算了.......”
神秘人的嗓音嘶啞低沉,像是砂石摩擦一般,聽得程曉渾身不舒服。
“這次肯定行!你別攔著我!這次不用三千,兩千,一千——一千就行......”
被阻止的程曉本有滿腔火氣,卻在對上神秘人的眼睛時敗下陣來,說話聲音越來越微弱。
“你若是不聽指揮,私自出擊,就不要怪我依照宗門門規對你用罰了!”
面對著神秘人的威脅話語,程曉終於偃旗息鼓了,悻悻的坐回椅子上。
這一幕要是讓外人看去,指不定要掀起多大的風浪來。
程曉——如今已是第五境的大修士,可謂是奧蔗大陸最頂層的一批人了。
這種層次的大修士,在大教中都是老祖一級的,可程曉面對著這神秘人,簡直像老鼠見了貓,竟然一點不敢反抗!
“出去整頓一下!就依照前些日羽禾那將軍田浩榮的話術,把軍士們的情緒安撫好了。”
神秘人看著剛坐回位置的程曉,又給他釋出了一個任務。
“為什麼......”
程曉本想質疑,說出的話竟然不自覺的顫抖起來,便閉口不再言語。
“你自已搞出來的爛攤子,你不解決誰解決?”
瞥了一眼程曉,神秘人體會到了什麼叫帶著豬隊友的感覺。
軍列之中被主帥調走三千軍官,主帥回來了軍官沒回來,軍營裡早就有不安分的聲音傳出來了,叫他去安撫一下,這廝還有臉問為什麼!
感受到神秘人似乎有些怒火,程曉訕訕的站起身。
“這就去,這就去——”
見程曉終於走出營帳,神秘人揮手散去光幕——此時正是蘇百癱軟在座位上的時候。
神秘人走到營帳中座椅上,閉上雙眼,似乎在掐算著什麼。
片刻後,只聽得營帳中傳來一聲嘆息。
“天命——,唉.....程曉滿心想著殺蘇百,天命在身,你憑什麼殺他,對蘇百來說,再多磨難,也不過是成長的養料罷了。”
自言自語著,神秘人忽的譏諷一笑。
“既然如此,你便發揮出你最後的用處吧.........我們也是時候該換把刀了........”
另一邊,剛走出營帳的程曉便感到了玉符的一陣震動,拿出來一看,正是神秘人的訊息。
上面密密麻麻的標出了軍陣部署,甚至於埋伏的時間也在上面。
程曉不由得大喜,連帶著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學著田浩榮,春風滿面地站上高臺,鸚鵡學舌地說了一番鼓舞的話。
臺下幾個副將帶頭捧了捧場,程曉以為自已的演講是這般成功。
說完了話,興沖沖地帶著幾個軍陣的人前去佈置埋伏了。
卻全然沒有發現百夫長們,及百夫長之下的普通軍士們眼中的惶恐不安。
奧蔗大陸上,蘇百道法雙修的事不知怎麼地,已是傳往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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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儀寺裡,正盤坐在禪房正中修行的大和尚,聽著小沙彌的彙報,緩緩睜開雙眼。
“道儒雙修?蘇百——與我佛門有緣,當皈依我佛。”
說著,向著小沙彌一拂袖,小沙彌手中就多出幾塊玉佩。
“聯絡靈安與靖西寺的道友,聯手向羽禾王朝施壓,這次——必須成功。”
說完話,口稱一道佛號,再度閉上雙目繼續修行。
只是手上不斷捻著的佛珠,顯示出他的內心並不如外表一般平靜。
儒家聖地——文廟,其中主位之上顯出一道光芒。
“聖人降旨!羽禾蘇百受文曲星垂青,當入文廟修行!”
本次輪值供奉的儒家子弟激動地渾身顫抖,兩滴眼淚剛滑到了臉上,便被毫不在意的抹去。
聖人已經多久沒有顯聖了!
小子三生有幸啊!
某處陰暗的角落,一個夫子打扮的男人笑的癲狂。
“道儒雙修!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同樣的對話,同樣的激動,在這片誕生了不知多少年的大陸上不斷重演。
法喜寺,靈安寺,靖西寺,儒門眾多書院,兵家風雷校場裡。
安分了不知多少年沒運作過的組織門派,陸續開始活躍了起來。
整個奧蔗大陸上,所有高境界的修士的目光都在不斷向著這片土地匯聚過來。
至於這些事件的兩個當事人,一個在興沖沖地排兵佈陣。
沒錯,正是程曉。
他自覺瞭解蘇百,正在按著蘇百的習慣進行著練兵。
並且又能掌握蘇百的行蹤,這次必然萬無一失。
另一個在咬牙切齒地製作符籙,籌備著法器。
這位,則是蘇百。
他覺得程曉掌握著自已的行蹤,膽子又這般大。
上次只差一步就能留下程曉,這次準備的寶物必有奇效。
兩人都沒意識到自已已經被幾乎全大陸的人關注著。
不過知道了也不會影響他們繼續這場戰鬥。
他們之間從沒有和解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