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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彈劾

悠悠時光流逝,唯有史書記下了歲月中的點點滴滴。

《羽禾王朝史書》記載:

“慶曆三十七年春,慶帝駕崩,太子繼位,改國號為景。”

“景曆元年,東山觀鉅變,欽差大臣謝文彬帶回道子蘇百。”

“同年,道子轉修儒學,封五品散騎侍郎。”

“景歷五年,多位御史大夫聯手彈劾散騎侍郎蘇百。”

景歷五年,金鑾殿上。

一眾御史大夫跪在景帝面前,以頭搶地。

“陛下,散騎侍郎蘇百為官數載不曾有半分功績。臣以為,應當撤其官職,將其外派於正儀寺,獲得正儀寺的金銀人力支援,方能解我江南水患啊!”

為首者正是馬御史,觀其面容,老了不少。

自從兩年前暈倒在大殿上,他的身體就每況愈下,自然是恨極了蘇百。

“是啊陛下!”

“微臣附議!”

跪在殿前的一眾官員紛紛效仿,站在隊伍中的同派系官員也站出隊伍,手持象笏,躬身附和。

景帝定眼一瞧,竟是有莫約半數的文臣站了出來。

“蘇百,可有話說?”

其實以馬御史為代表的彈劾已不算少見,往往都被景帝和舒徵宇糊弄敷衍過去了。

但今日如此之多的朝臣集體附議還是頭一回,景帝也不好裝作沒聽見。

近來南方水患四起,流民頗多,正儀寺又藉機生事,提出讓蘇百來正儀寺做俗家子弟,便可提供眾多金銀人力來解決這場水患。

遇到這種情況,本來中立的大半官員也開始動搖了起來,才造就了今日這般壯觀的彈劾場景。

蘇百從文臣隊伍中走出,朗聲道:“諸位前輩對晚輩的政績可謂是關懷備至啊!”

說著,似笑非笑的環視了一圈剛剛站出來發聲附和馬御史的官員們。

與蘇白眼神對上的官員有的立即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也有的滿臉不忿,瞪著蘇百。

“既然諸位前輩如此迫切的希望小子能夠儘快晉升,那小子便接下此次治理水患的差使,保管此次水患能在此月內得以維穩平復!”

蘇百一言發出,滿朝文武紛紛抬起頭驚異地望向蘇百。

除了個別知道內情的人,如景帝、舒徵宇等人。

馬御史當即從地上爬起,回身轉向蘇百。

“黃口小兒,安敢大放厥詞。江南水患頻發,治理工作向來勞民傷財,往年曆代能人輩出,也不曾有人敢言說以一月時間平復此患!”

“哦?馬御史這般阻攔,莫非是害怕下官作出什麼功績,便不能再借政績之事趕我出朝堂了不成。”

“黃口小兒血口噴人!本官只是擔心你年紀不長、心智不熟,拿此事做了意氣之爭,反而害了我羽禾王朝泱泱百姓的性命!”

“馬大人即知我年少,又何以政績之事咄咄逼人?”

蘇百緩緩走向大殿中央,腳步停在馬御史面前。

“依我之見,馬大人在我任散騎侍郎的兩年裡,也沒有什麼可圈可點的政績可言,反倒是彈劾我一事做了不少!”

“你.....”

馬御史剛想說話,就被蘇百打斷了,少年人嗓音尖利,馬御史確實是較量不過。

“你可知,你這多次的彈劾影響最大的人是誰?”

是你啊,還能是誰?馬御史內心有點不知所措,本能的感到這個問題沒這麼簡單。

此時朝堂上所有人注意力集中,都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影響最大的人當然不是我了!”蘇百彷彿看穿了馬御史的內心。

“最受影響的是聖上,是如今同處一個大殿的同僚們,是我羽禾王朝四萬萬的泱泱百姓!”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臉懵逼,不明所以的看著蘇百,包括知道今日蘇百要反擊的景帝與舒徵宇。

蘇百沒有吊著大家的胃口,很快接著說道。

“你每次沒事找事,彈劾我一次,要浪費在場所有人多少時間,哪怕只有三五分鐘,殿內三百餘位國之棟樑,加在一起便是將近六個時辰!”

沒錯,這正是藍星的大教育術!時間可加術——由藍星眾多高階教師創出,此時在這個異世大陸用出,效果斐然。

馬御史顯然沒見過這種秘術,一時間竟然想不出話來反駁。

蘇百當然不給他回過神的機會,乘勝追擊,說道。

“六個時辰,是多少的時間!把這個時間交給聖上,他能批閱更多奏摺,體察天下大事,為我王朝指明前行的方向。你可知聖上每日辛勞,子時尚未就寢,是何等的辛苦!”

龍椅之上的景帝默默想了想:“子時?昨日應當是在皇后寢宮,前日在貴妃那,大前天應該.....咳咳,確實辛苦。”

雖然景帝內心活動豐富,但是面上不形於色,微微頷首。

這!就是失傳已久的帝王秘術!喜怒不形於色!

面對著蘇百的馬御史雖看不見景帝的動作,但見到周圍同僚們的反應,頓時面如白紙。

蘇百卻還沒有放過他的意思,接著說道。

“若是把這六個時辰留給諸位學富五車的同僚,想必可以讓諸位能更好的深入百姓群眾,體恤民情;把這六個時辰留給諸位戰無不勝的將軍,想必能肅清宇內,練兵佈陣,又怎麼會讓邊關山賊跋扈橫行呢?”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金鑾殿內所有人紛紛點頭,彷彿馬御史真有那般十惡不赦。

看到同僚們的反應,馬御史臉色越發慘白,回身跪在地上,五體投地。

“陛下聖明!臣並無此意,並無此意啊!”

蘇百得理不饒人,嘴一張又接著說了下去。

“如此看來,馬大人誤了聖上,誤了諸位國之棟樑,誤了我羽禾王朝四萬萬的百姓,我看,憂國憂民是假,投誠正儀寺才是真!最應該被彈劾的人是你才對吧!馬大人?”

馬御史臉色灰白,抬頭看向左右,企圖找到一個人幫自己說話,卻發現先前與自己一同跪著彈劾的御史大夫們不知何時已經悄悄回到了隊伍中。

此時見馬御史看來,都眼神飄忽,不敢與之對視。這個待了十幾年的金鑾殿突然變得如此新奇,讓人挪不開眼。

馬御史憤懣之情鬱結於胸,一時間急火攻心,又暈過去了。

“呀,又暈了?是不是鍋摔得太大了?下次給你摔個輕點的鍋背。”

蘇百心裡暗戳戳地想著。

一回生二回熟,景帝示意太監們把馬御史抬去太醫院,隨後便開口說道。

“散騎侍郎所言明確,既如此,彈劾之事就此作罷,南方水患依舊同往年一般治理,無事便退朝吧。”

“陛下,微臣自願請纓擔任主管此次治水之事。”蘇百向前一步,躬身道。

“馬御史雖有錯,但蘇愛卿,確實莫要拿此事做意氣之爭,百姓安危不容兒戲。”

景帝還是對蘇百能治水一事抱有懷疑,可蘇百是誰,穿越者!撲街作者!沒治過水還沒寫過怎麼治嗎。

“微臣已有更好的對策,是為......”蘇百拿自己在藍星曾見過的治水方案一一說出,金鑾殿內的百官眼神都越聽越亮。

“好!那此番便由你主管治水一事,原治水中書丞代為輔佐。”面對著十歲的散騎侍郎,景帝到底還是留了一手。

“是!”被點名的兩人同時應道。

史書有載:“散騎侍郎回應彈劾,自此,朝堂彈劾之風大減。”

“同年,散騎侍郎以二旬之時平復江南水患,收復流民,是為大功,升至四品,官拜詹事府少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