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看到火光,帶著尚茹和小苗,拼命大喊救命。
火借風勢,不一會就把紅門陷入火海。
宮人和守衛忙著運水來救火。
豆包三人成趁著混亂跑出宮門。
兩夥人在約定好的位置匯合,上了準備好的馬車疾馳而去。
大火燒了整整三天才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澆滅。
紅門連一根木頭都沒留下,整個化成一片灰燼,又被大雨一衝,似乎連一絲回憶都不肯停留。
坊間開始有傳說當今皇上,是弒父害母傷兄的惡徒。
前皇后和那些怨靈怨氣沖天,集聚成火燒了紅門,怨淚成雨化為甘露替百姓喊冤。
流言愈演愈烈,幾天不到石甸國上下都在議論此事。
皇上臉色也是日益陰沉,朝堂上百官噤若寒蟬。
大皇子身體經過半個月調理,已基本恢復。
聶君逸向其道明來意。
大皇子說那個配飾是儲君的標誌。早被當今皇上搶走。
應該在當今皇上的嫡長子宮中。
尚羽說了姐姐尚茹的情況和石甸現如今狀況,希望大皇子回到朝堂,給百姓一個安居樂業的生活環境。
大皇子為難,他是以叛國罪被關,現在貿貿然出現,太過突兀。
聶君逸拿出老國公的作戰手札遞給他。大皇子接過去看已做記號的那幾張。裡面清楚記載自己和老國公的交談和協議。
大皇子眼眶溼潤表示:“如能回朝堂,一定邦交永續,並把佩飾送給聶君逸,把尚小姐還給大禹國。”
皇上已經被流言蜚語搞得吃不下睡不著。他開始疑神疑鬼,常常半夜跑到已灰飛煙滅的紅門處長跪不起。
不出月餘,他白天不敢出宮門,說他父皇母后會來抓他。他皇兄總會在他宮門口堵他,尚嬪也不離他左右,跟著他哭訴不停。
又過半月,皇上整天披頭散髮躲在寢宮不肯見任何人。
一天夜裡,他投井自盡了。
就在百官群龍無首之際,大皇子出現了。他快刀斬亂麻,拿出大禹國老國公的手札,遞給每一位老臣過目。
朝堂上一陣唏噓。
“大皇子終於回來了。”有人高呼。
“皇上、皇上……”百官齊刷刷跪下。有的老臣忍不住抽噎起來。
慢慢地朝堂上哭聲一片。
大皇子也紅了眼圈。
聶君逸和同行人被安置在宮中。尚羽陪著姐姐。
南絮拿到天青石,就把自己關在房中,利用有限簡陋的工具,為聶君逸製作解藥。
兩天過後,南絮端著一碗藍色溶液送到聶君逸面前。
眾人看著這奇怪的溶液,面面相覷。
這是要以毒攻毒?弄不好原來毒沒解,喝下這個反而又多一種毒。
聶君逸面對一張張擔憂的面孔,沒有做聲,他摘下帷帽,看一眼南絮,端過碗一飲而盡。
“撲通”碗碎了,聶君逸撲倒在眾人面前。
大家七手八腳地把他抬到床上。
“大少爺你不能死啊!大少爺你不能丟下豆包一個人。”豆包哇哇大哭。
眾人看著雙目緊閉的聶君逸,心中沒了主意。
還是已登基的大皇子馬上傳御醫過來。
一番檢查過後,御醫搖搖頭。
“啊,大少爺……”豆包暈了過去。
御醫忙上去掐他人中。
醒來的豆包沒在胡亂哭喊,只是兩眼直直地流淚。
尚羽忍住沒讓自己失態。
知安看看大哥又看看南絮再看看大家,抱著頭蹲在床邊。
“小丫頭,你這是謀殺親夫。”乞丐搖晃著走到聶君逸身邊,探探他鼻息,又俯身把頭靠在他胸上。
好一會兒,他搖搖頭,走了出去。
“先回國吧!”尚羽抱起聶君逸,他這幾個月養得似乎重了許多。
尚羽用力把聶君逸抱緊。
皇上傳令下去趕快安排馬車,準備吃食,還派人馬保護他們上路。
南絮跟在一行人後面,“你想跑嗎?如果想我帶你離開。回去就一個字死。”乞丐湊到她耳邊。
知安暗中注意著乞丐,他總覺得這個討飯的,要麼不出現,一出現總是圍繞著南絮轉。
莫不是他也看上南絮,在大哥解藥中做手腳。
知安一把抓住乞丐:“你說,是不是你在大哥解藥中動手腳。”
“你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乞丐使勁掙脫知安的手,“如果我想要他命,為什麼還告訴你們大皇子被關在哪裡。”
無錯書吧“何況就他那模樣還需要我害嗎?你們不會告訴我,你們不知道他就快要死了吧。”乞丐滿臉嘲諷的神情。
“你們不要吵,大少爺死了,我也不會苟活。”南絮說完朝馬車奔去。
眾人把聶君逸安頓好,最後還是決定由南絮來照顧他。
“都被毒死了,還照顧什麼?”豆包鼓囊著被知安拉走。
知安心中難受啊,又無處可說。他害怕回到大禹國,回到國公府,到時南絮就得給大哥陪葬。
現在他還真希望她逃走。離開國公府,也許一輩子不能再見到,可她能活著。
他拉開豆包就是這個意思。
不知為什麼,來時聶君逸的馬車在前頭,回去時他的馬車跟在隊伍後面。
難道大家心中都是那麼想的,死了已經死了,活著的就好好活著。
一隊人出了石甸,尚羽讓大皇子的人都回去。
進入大禹國應該沒必要防範。該死的已死,沒死的已活不久了。
穿過雲城,乞丐留在那裡。眾人也不多過問,他本就是那兒的人好像理應留在那裡。
南絮暗地給他一些銀子,叮囑他找個營生過活,他笑著接下銀子:“我們還會再見面。”說完他轉身晃晃悠悠地走了。
正如尚羽所想他們一路暢通回到國公府。
國公府已掛起白帳,連門前兩個大石獅子上都掛上白布。
國公帶著夫人迎在大門口。聽說老夫人已經被此訊息雷倒在床。
聶君逸被抬下來,夫人走上前,含蓄地流著淚。
國公為夫人不能肆無忌憚發洩失子之痛而憐憫她,進而難得溫柔地扶著她。
二姨娘白衣中還飄逸出一抹粉紅,她白一眼國公,走到知安面前,微微一笑。
知安皺起眉頭,徑直走到國公面前跪下:“請父親母親責罰,孩兒沒有保護好大哥。”
“起來吧,又不是你的錯。”國公拍拍知安的肩膀。
“你是怎麼和我保證的?”夫人目光直視南絮。
南絮僵硬得跪下:“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自作主張給大少爺亂吃藥。”
這是怎麼回事?質量、劑量都沒錯,聶君逸為什麼死了呢。
南絮一路上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一遍一遍回想自己哪一步做錯了。
“拖下去,關起來,等和大少爺一起下葬。”夫人厲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