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尚羽和知安帶著豆包換上夜行衣,趁著夜色半個時辰來到皇宮外。
兩人躍過石甸那不太高的城牆。
一個小宮女從廊下走出,帶著他們繞過一扇院門,進入一間閃著微弱燭光的房間。
一個面色枯黃,強作歡笑的女子看到他們進來,站起身。
小宮女緊走幾步扶住那顫巍巍的女子。
“姐。”尚羽跑上去抱住那女子。
尚羽心中怒火中燒。
姐姐尚茹在家是嬌滴滴的嫡大小姐。父母百般呵護,精心培養。
學的是寬容大度,執掌中饋。
石甸三皇子出使大禹國見到便一眼相中,登基後便求娶回去。
無錯書吧後宮佳麗三千人,各色各樣人都有。姐姐有容人之量,人家卻不能容她。
外加風俗習慣不同,姐姐有時無法接受。
兩年過後就被趕進冷宮。
“你來了。”女子眼中帶淚。
兩年身處冷宮孤立無援,心灰意冷,以為自己就這樣老死在這裡。
“姐,冷宮中有可疑人嗎?”尚羽按下心中怒火。
姐姐身陷冷宮兩年,父親想方設法連見一面都沒辦得到。
她的婚姻涉及兩國邦交,皇家不出面,自己父親也無計可施。
尚羽當初就是因皇上聽憑三皇子要求,把姐姐送到石甸,心中有氣,下決心這輩子不入朝堂。
這次聶君逸提議來石甸,他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為保姐姐性命安然,尚羽不惜花重金收買伺候姐姐的小宮女小苗。
原來從自己府上帶著的丫鬟、嬤嬤早被他們除掉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無錢只能做推磨鬼。
從那以後,尚羽就偷偷做起生意。那時代商人是上不了士大夫眼的。
尚羽利用商人身份摸清石甸皇室大體情況。他也一直在找大皇子下落,只可惜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
大皇子是皇后所生的嫡長子,理應繼承大統。然而世事無常,最後落個被關,無人知曉他在何處。
石甸當今皇上三皇子是一個嬪所出。聽說為人果敢狠辣、缺少仁慈友愛之心。
擁護他的人不多,只能靠強力鎮壓官員與百姓。
不知那個乞丐是如何知道大皇子被關在此處。
當務之急是救出大皇子,撥亂反正到時姐姐得救。
“沒有。”尚茹疑惑地搖搖頭。
“大公子,奴婢看到過。”小苗謹慎地朝屋外探探頭。
“半年前,有次奴婢吃壞肚子,半夜起來上茅房,看到一個人從紅門大門悄悄地進來。”
“奴婢擔心他對主子不利,偷偷跟著。他沒有進主子房間,去往最裡面一間常常鬧鬼的房子。”
“皇后就是當今皇上的嫡母和她身邊伺候的人被當今皇上賜死在那裡。”
“那裡半夜常常有女人哭聲,自從白天也沒有人敢靠近。奴隸看他並不是來傷害主子,就回房了。”
“極有可能就在那裡。”知安急切道。
他只想快點找到大皇子,南絮說只有找到大皇子才能找到治療大哥病症的鑰匙。
“豆包,你在這裡陪著她們,等會見到火光趁亂帶她們跑出去。”尚羽吩咐豆包。
“小苗把準備好的衣服給她們換上。”
豆包和小苗點點頭。
尚羽和知安轉身出去向小苗說的方向跑去。
“熄燈、關門。”知安回頭關照道。
現在離半夜還有一段時間。他們輕手輕腳摸到最裡面一間破敗不堪的房子裡。
知安開啟火折,屋中除了倒在地上亂七八糟的桌椅、布幔、摔壞的瓶子、碗盞沒有別的活物。
尚羽在牆上一陣抓摸,沒有找到什麼機關。二人苦惱不已,知安走到角落時抬起一腳把一塊破爛不堪布幔踢飛起來。
尚羽發現布幔底下現出地面很是怪異,他跑過蹲下用手叩叩,有砰砰空洞的回聲。
兩人合力把那塊怪異的地板掀起來,一個洞口赫然在目。
知安趴在洞口,一股腥臊臭味撲面而來:“應該在裡面。”他捂住鼻子。
尚羽不言語,縱身一躍進入洞中。
知安趴在把火折伸進洞裡。
尚羽藉著這點火光,發現角落裡蜷縮著一個看起來似人的形狀。
他走上前發現真是人,只是這人被綁得結結實實,頭上也被套住。
摘下那人竹製頭套,發現嘴也被堵了,解開堵住他嘴的布帶,拿下他嘴中的木塞。
“大皇子?”尚羽忙著解他身體上的帶子。
“你是?”大皇子好像一下還無法適應說話,吐字有點含糊不清,也許是舌頭和口腔破了妨礙到講話。
“救你出去。”尚羽把解下綁帶一頭系在綁大皇子身體的帶子上,一頭甩給知安,“接著”。
知安忙把火折咬在口中,雙手用力把人向上拉。
“你怎麼會知道大皇子被關在哪裡?”南絮到乞丐房間搖著他不讓其睡著。
“你真想知道?”乞丐閉著眼睛。
“廢話!”南絮並不停住。
她是打破腦袋都無法理解一個乞丐怎麼會知道鄰國皇室的秘密。
“你告訴我,你是誰,我就告訴你想知道的。”乞丐還是閉著眼睛。
這個女子和表妹一定有關聯。
“好一言為定。”南絮拍一下他肩膀。痛得乞丐差點咬到舌頭。
“你這個奇怪的小丫頭,你先說。”乞丐移動一下身體,沒見位置與之前有什麼不一樣。
“我是國公夫人的侄女。”南絮覺得這個身份更有說服力。
國公夫人,那個婚後幾年未孕的許家堡嫡女。她侄女,不可能。
“小丫頭,你未說真話。”乞丐搖著頭。
“好吧,我是國公夫人弄來給她兒子沖喜的倒黴孩子。我不知父母是誰,自小生活在庵中。”南絮心中有點心疼小尼姑,語氣漸低。
表哥家的那個煞星,自己怎麼沒有想到。不過不是說,半歲是病死了嗎?
又半年舅舅家被抄,全族被滅。
原來沒死,被送到庵中了,沒想到這樣反而逃過一劫。
這就對了,表妹是她親姑母。都說侄女像姑娘,外甥多像舅。
怪不得長得如同表妹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
“是一起討飯的夥伴告訴我的。”乞丐悠悠然。
南絮覺得他是在糊弄自己。
“不信拉倒,總之我說的都是實話。”乞丐轉身面向裡側不再理她。
先讓他在國公府裡面待著。待自己確定她身份是真的再做打算。
知安手中火折隨著大皇子被拉上來,吐到那塊破布上,火苗迅速躥上垂在地上的幔帳上。
兩人架著大皇子翻出矮墩墩的皇室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