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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再生變故

雨越下越大,幾名殘餘的俘虜行走在泥濘的官道上再加上冰冷的雨滴,透露出無盡的寒意。

城內的紛爭已經停息,在田巍的示意下,雄武衛計程車卒張榜安民,收拾殘局,收效甚微。城頭上被弓箭射殺的親朋好友,街坊四鄰就死在他們眼前,如今卻要讓他們相信一幫劊子手的蜜語甜言,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好在陳勇率人將姚邴抓了回來,算上在城內被抓的數名官員,洮光縣內所有的主要官員全部落網。

陳彬神色凝重的對田巍說道:“長青先生,城內百姓對我等仍抱有極大的敵意,若是北齊有人故意將今日之事添油加醋加以誘導,只怕會對我軍後續計劃造成不小的困擾,之後的城池抵抗也會愈發激烈,畢竟在蠱惑平民百姓方面北齊的官員可比我們厲害多了。”

“文傑無需擔憂,有姚廣文在我等手裡,再加上其他人供出的那些橫行鄉里的惡霸豪紳,解決今日之事易如反掌。”

“還請先生指點迷津!”

“姚廣文雖有些賢名,但他也有自已的致命弱點,一是怕死,二是珍惜自已的羽毛。只要利用他這些弱點讓其戴罪立功,以保全其性命及名聲,今日之事反而能變成好事。”

“先生果然高明。”陳彬與田巍相視而笑,唯有陳勇一臉迷惑的看著二人,不知在想什麼。

由於大雨降臨不利行軍,陳彬率領的四萬雄武衛便在洮光城內駐紮下來,幾名副將率領另外兩路兵馬也攻下了周邊數座縣城。

田巍趁機開展了一場提前了千年的轟轟烈烈的打土豪分田地運動,有姚廣文這位怕死的帶路黨牽頭,沒過幾日,攻城之時帶來的負面影響就被消失的無影無蹤,周邊不少郡縣紛紛主動遞上降書望風而降。

陳彬等人春風得意,陶忠的日子就艱難了許多,在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填平護城河之後,高冕率領的御林軍也趕到了定原和金豐二縣,雙方的軍力基本持平。陶忠與雲揚二人不得不率領各自的兵馬和二縣的守軍形成相持對峙局面,好在沒過多久陳彬等人帶著數萬雄武衛返回兵力佔優的大夏軍隊不用懼怕城內守軍偷襲。不願麾下士卒無謂犧牲的陳彬義正辭嚴的拒絕了陶忠提出的強攻計劃,下定決心對定原、金豐二縣圍而不攻,等待時機。陶忠與其不歡而散,領軍去了金豐縣雲揚處,陳彬急令部將從芮州領三萬奮武衛馳援,不給高冕可乘之機。

定原金豐相持不下,反倒是翮州迎來了轉機,儒州三郡及芮州失陷後,雄勝及威勝十餘萬大軍猛攻豪山隘口未果,軍心動盪。張津聽聞林東部將封從文,封從吉領軍反叛,更是多次與林東惡語相向,甚至差點大打出手。還有最嚴重的問題不得不面對,十多萬士卒就要斷糧了。翮州僅剩的兩郡之地供應近二十萬大軍的糧草可謂捉襟見肘,(加上二郡本身的守軍)後方退路也被截斷,朝中有糧也運不過來。

張津不得不自降身段,低頭向林東認錯,並派人將林東與祁越請到營中商討出路。

林東與祁越剛進入張津營內,對方便迎了上來:“林將軍,本將性格暴躁,前些日子多有冒犯,還望將軍海涵。”

“豈敢怪罪將軍,不說我等同為一殿之臣,理應同心戮力。何況將軍身為林某前輩,軍中聲望與官職皆在林某之上,林某安敢放肆?”

張津見林東神色自若,並未顯露怪罪或憤怒之色,隨即就坡下驢。“二位請坐,彥龍先生乃天下智者,如今,我等糧草無以為繼,本將派人至費賓處催要糧草,運來一部分不過是杯水車薪。豪山隘口又久攻不下,後路被斷,該當如何,還請彥龍先生不吝賜教。”

祁越面無表情的看了張津一眼,有些無奈的說道:“時至今日,老夫也無太多辦法,無非就是三條路,其一,調動翮州二郡所有兵馬,孤注一擲拿下豪山隘口,擊退大雍軍。其二拼盡全力奪回芮州,儒州與穗州守軍匯合。其三在大雍與大夏之間擇一而降,保全性命。”

祁越說完,營中一片寂靜,針落可聞。張津也並沒有因為祁越說出第三種選擇,張津並未動怒。片刻之後,張津又問:“豪山隘口急切之間可能攻下?”

“談何容易?漫說大雍守軍兵力不弱於我等,那張棟號稱鐵壁將軍,野戰沒贏過,守城戰沒輸過。更有那司馬乘風智計百出,從旁協助只怕難上加難。”

張津神色微變又問:“若是奪回芮州等地,有多少勝算?”張津為何有此一問?只因為就算攻下豪山隘口,後面還有翮州四郡不少雄關堅城,短時間內,無法獲得足夠的糧草補給。

芮州則不同,若能攻下芮州就能趁機與穗州守軍形成合圍之勢,裡應外合解了京師之圍,有了糧草再攻略翮州也多一分勝算。

“且不說長途行軍糧草和士氣問題,就算抵達芮州,我等又有幾分勝算?麒州揚武衛和吳州軍戰力拋開不提,那寧州雄武衛脫胎於威武衛,身經百戰,我北齊雄勝、威勝、寧武三軍數次與其交鋒,何曾佔過半分便宜?”

張津臉色大變,昔日被寧州軍瘋狂支配的恐懼又再次湧上心頭,葛存忠、韓匡、周亮、蔣家兄弟,一個個鮮活的面容再次浮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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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津喃喃自語:“難不成,依先生之見,我北齊就要亡了?我等也只剩下投降一條出路?”

祁越無比坦然:“老夫才疏學淺,眼下大廈將傾,實不知還有何良策。何去何從,自有將軍決斷。”

回到自已的營帳,林東拉住祁越急問:“彥龍先生,你今日之言……”

“將軍莫急,張津心神雖亂,但對北齊朝廷之忠貞毋庸置疑。過幾日,必會整軍猛攻豪山隘口。將軍這幾日當派人在軍中散佈謠言,就說時局艱難,張津欲率軍投降大雍,林將軍誓死不從,願率軍回返芮州與大夏決一死戰。”

“先生此意何為?”

“其一,分化瓦解北齊軍力,令其不能上下一心,就算張津幡然醒悟領軍攻打豪山隘口又有多少人願意拼死一搏?其二主公所說的攻略北齊時機已經成熟,回返芮州後,可派人告知三公子將計就計奪取穗州。”

“計將安出?”

祁越在林東耳邊低語數句,林東露出會意的笑容,喜道:“難怪主公昔日對先生讚不絕口,先生果然非同一般,林某這就依計行事。”

就在張津躊躇不決之時,軍中忽然流言四起,一眾心腹部將紛紛湧入帥帳之內質問張津。心煩意亂的張津被整的焦頭爛額,就在此時,林東公然率軍與張津決裂,讓張津及其麾下處境更是雪上加霜。

“將士們,人各有志不可強求,願隨張津將軍降大雍者,我林東絕不阻攔,但諸位將士別忘了,爾等父母姐妹皆在儒州、芮州及穗州等地。如今,豪山天險久攻不下,我等後路又被截斷,糧草無以為繼。我林東深受高冕將軍及陛下大恩,寧願戰死沙場,也不願委屈求全。林某決意領軍反攻芮州,與高將軍裡應外合若能解了穗州之圍,我等也可與家人團聚。”

“願隨將軍拼死一戰。”軍中傳出震耳欲聾的喊聲。

“好,軍心可用。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各部立刻整頓兵馬,帶上所有糧草,明日兵發芮州。”林東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