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字旗下齊州軍少帥雲揚翻身下馬來到陳彬身旁,“文傑,借一步說話。”
無錯書吧二人脫離大軍行至一僻靜之處,雲揚掏出一封書信交給陳彬:“這是文烈前些日子讓人交給我的手書。”
陳彬開啟書信看完信中內容更加吃驚:“我大哥讓你帶五萬齊州軍馳援麟州?這又是為何?”
就在此時陳星帶著封四來到陳彬身旁低聲道:“三哥,這位兄弟帶來了大哥信物和手令。”
陳彬從封四手中接過信物查探無誤,收起信物又拿起手令看完交給雲揚說道:“雲大哥,接收糧草,乾糧馬匹交於我。”
雲揚看了看手中信件內容,寥寥數十字,一目瞭然。
“恭候多時了,可惜齊州不產馬,往來貿易也多有不便,這多餘的萬餘馬匹還多是文烈所贈,剩下的多是馱馬無法衝陣。打完北齊軍得還我。”
“哈哈,雲大哥,你和我大哥也是一家人,雲煙妹子明年過門之後,還分什麼彼此?”
幾人說笑著行至大軍處做了交接,依依惜別。
陳彬拱手:“雲大哥,刀劍無眼,萬分珍重。”
“珍重。”
一晃數日,臨陽城內城西李家酒樓,李沐看著狼狽不堪的手下心中一沉:“小六子,出什麼事了?怎麼是你來了,老孫呢?”
“都死了,只有我僥倖逃脫。”喝了口水的小六子還有些驚魂未定。
“啊?”李沐心頭大震。“什麼人下的手?威武衛的人?”
“不是,領頭的是關西大盜楊虎,康老三跑了出來也被他們射殺。放箭的是楊虎手下的封家兄弟封四,封七。我早年也在道上混口飯吃,絕對不會認錯。”
“傳聞他們一幫人年前投了飛仙嶺,因何又截殺老孫他們?”
“他們自己說是受不了飛仙嶺的規矩,要另立山頭,下山搶劫正好撞上了我們。孫頭捨不得戰馬,讓大夥突圍,結果……,我若不是在林子里拉肚子,恐怕也難逃一死。”
李沐在房間來回踱步,思慮片刻,覺得此事應該只是巧合,隨即來到後院將信鴿放飛。不得不說封四立了大功,若是按照原來計劃李沐估計會懷疑半天。
臨陽帥府內,收到訊息的陳峰立刻下令收網。並令陳勇帶著已經秘密集結的兩萬大軍支援景雲關。
天色已暗,喧鬧的臨陽城也安寧了許多,此時城西李家酒樓卻鬧翻了天。將軍府長史胡韜領著城防軍和兵馬司的人突然查封了李家酒樓,酒樓內上到掌櫃,下至跑堂小二,普通客人,全被抓進了大牢。
兵馬司衙門死牢,李沐心思驚濤駭浪般此起彼伏,面上卻沉靜似水,看了眼外邊站著著的胡韜,拱了拱手:“胡大人,不知李某觸犯了大夏哪條律法,亦或是衝撞了這寧州府哪位達官顯貴?如若不是,李某拼死也要到大將軍面前討個公道。”
“哈哈,李沐,你該不會以為你所作所為天衣無縫吧?北齊為了安插眼線,特意從後趙益州永安郡把你找來。為了掩人耳目,妻子是到臨陽後找的本地人,酒樓內除了一位廚師,其他幾人也都是身家清白的本地人。連酒樓的名字都取了李家酒樓這樣符合普通商賈身份的名字,近年來我們查封了如意齋,聽雨軒等等十數個諸如你們北齊,南燕諸國的聯絡地點。不動你們不過是時機未到而已,本官也不瞞你,南城外翠雲村落網一十八人,他們是做什麼的?不用我再說了吧?北齊,你此生是回不去了。”
胡韜走後李沐一臉死灰之色。寧州府所有的北齊密探近乎全軍覆沒,剩下的林東估摸著也沒啥好下場,關鍵是大將軍高冕率領的大軍將可能也會遭遇滅頂之災。自己萬死難辭其咎啊!
收到訊息的陳峰立刻下令封閉了四門,著令各級衙門安撫百姓。兵馬司巡邏城內,維持治安。暗衛則在暗處找尋可疑人物,生怕有漏網之魚。
兩日後的黃昏,隨著陳勇率領的兩萬援軍到來,關內的守軍也達到了四萬人。守將陸鵬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陸將軍,我奉軍令而來,衝陣,鬥將本將責無旁貸,除了三千重甲騎兵,所有兵馬皆歸你指揮,守城重任就託付與你了。”
“將軍放心,關內守城器械充充足,守軍士氣高昂。再算上近四萬守軍,末將必不負將軍所託。”
“報,將軍,探馬來報,北齊大將軍高冕揮軍十二萬來犯,前軍三萬距景雲關已不足五十里。”
“再探。”
陳勇等傳令兵退下朝陸鵬道:“數日前北齊境內傳來訊息,高冕這十二萬大軍由威勝和雄勝二軍組成。不知這二軍戰力如何?”
“將軍,少將軍曾對末將說過北齊寧武軍與我軍多次交鋒,損失過半。如今就算已經補齊實力也就最多恢復七成,揚武軍駐守西南邊境防備東秦戰力最強。寧勝軍護衛北齊都城久疏戰陣,早已名不副實。唯有這威勝、雄勝二軍頗為神秘,軍隊組成也最為複雜。有不少山中獵戶,江湖豪俠,還有大半輪換下來的原揚武軍士卒,戰力就算不如揚武軍,也不差幾分。”
“哈哈,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陸將軍不愧為我大哥心腹,這景雲關有你無憂矣!”
“將軍之言末將愧不敢當,敵軍將至,末將先去做些準備。將軍也請早些休息,養精蓄銳,來日還需仰仗將軍這三千精銳。”
“陸將軍請便,臨行前大哥曾言,至少要在景雲關拖住北齊軍七日。令敵軍不能踏入關內一步,也不能讓高冕察覺到什麼?起了疑心對方跑了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這……,如此一來非必要時刻有些手段還不能用!末將明白了。”
戰亂起,北齊和大夏寧州就像兩個龐大的戰爭機器開始高速運轉起來。陳彬陳星率軍匯合了顧氏兄弟的三萬大軍浩浩蕩蕩趕赴寧州,一路上派出多支斥候,再加上換成了飛仙嶺的大旗,倒是減少了幾分暴露的可能。沒了糧秣輜重,只剩草料乾糧,還多了齊州軍準備的萬餘馬匹。歸時的速度顯然快了幾分。
景雲關八十里外,有一地名為野人谷,數十年前正值秋季,大夏徵北軍兵敗儒州被北齊軍三面圍堵,殘軍退入野人谷,危急時刻陳峰祖父陳成以身作餌,佯裝突圍。敗退後將追兵引入谷中深處鳴愁澗,一把大火將自己帶領的部曲和追軍籠罩其中。火借風勢加上引火之物滿山遍野盡皆大火,幾乎將野人谷燒成了白地。大夏沒了北征的力量,北齊也同樣元氣大傷,數十年兩國除了區域性的小型戰役,再沒了大戰的能力。直到如今,數十年休養生息北齊野心勃勃,又起了南下的野心。
因為當年野人谷大戰,冤魂無數。到了夜晚更是陰森恐怖,一直荒無人跡。反倒是方便了飛揚商會在谷中深處修建了秘密基地當做糧倉。晚間,江鶴率領的一萬輕騎來到野人谷,又一張網張開。
北齊軍行至距景雲關五十里處,天色已暗。一面派出部隊警戒,一面安營下寨。
帥帳內,高冕卸下盔甲詢問隨軍書佐:“李沐有沒有新訊息傳來?不知為何,我這心裡總感覺哪裡不對,這一切來的是不是太順利了些?”
“沒有,還是兩日前傳來的訊息。倒是收到一封沒有來源的書信。”書佐說罷將信遞了過來。
高冕接過書信發現封口處完好無損,拆開一看,從暗語處得知這是林東一日前派人送來的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