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的傍晚,陳勇麾下副將林東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城西李家酒樓。
“林將軍,樓上請。”酒樓的掌櫃李沐將林東迎入樓上雅間,安排完酒菜,急忙道:“你怎麼不喬裝打扮下,被人發現咋辦?”
“你是當局者迷啊!你開酒樓我吃飯天經地義,不會有人懷疑的。”
“有什麼訊息?”
“皇帝下旨令威武衛五萬大軍馳援麟州,陳景令人抽調兵馬下月初七出兵。”
“下月初七,也就是十三日後,訊息來源準確嗎?”
“陳景這個老狐狸,前日聚將議事讓軍中諸將等候將令,只讓陳勇兄弟三人整軍備糧,生怕訊息洩露。這麼多人馬調動如何能無聲無息?昨日陳勇親兵頭領周仁和我喝酒說醉話無意間洩露了訊息,今日遇到我還反覆問我有沒有醉後說不該說的話。我料訊息肯定不假。”
“可知何人領兵?”
“陳彬陳星領軍,十數日時間只能就近抽調淮寧,汝寧和臨陽三郡兵馬,隨軍副將定是軍中成遠,郭奎等人,他們是陳景麾下心腹,也只有他們才能服從陳彬二人將令。”
“陳家四兄弟能力如何?探查清楚了嗎?”
“陳勇是員猛將,我在其手下走不過十合,陳彬謹慎多疑,卻難堪大任。陳星倒是文武全才但也沒到令世人驚豔的地步。陳家長子陳峰倒是個有趣的人物,飽讀詩書,十五歲做邊塞從軍行名滿大夏,飛揚商會更是在其手中天下聞名。一個軍中子弟不喜武藝,要走科舉之路,去年縣試,府試,院試全是第一,考了秀才功名,今年要參加鄉試。前些日子陳景令其領軍增援景雲關抵抗右將軍張津,連頭都沒敢露。倒是景雲關守將陸鵬是個人物,數年來沒少讓我軍吃虧。如今景雲關增兵至三萬,沒有十幾萬大軍恐怕很難攻下。”
“呵呵,陳景是看出來陳家在朝堂勢微,想要將長子送入朝堂為今後作打算啊!酒菜稍後就好,我先告辭。晚間我會飛鴿傳書將訊息告知大將軍,早做準備。大夏如今狼煙四起,朝中諸王,外戚,世家卻忙著爭權奪利,天若不取必受其咎。這大夏萬里山河早晚是我們北齊的。”李沐神色激動的離開。
翌日,陳峰在府中收到了暗衛傳來的訊息又下達了一條指令。
無錯書吧幾日後北齊,大將軍高勉收到飛鴿傳信立刻下令整軍,並令人傳訊胡人首領木赤,一場陰謀就此展開。
時光飛逝,轉眼就到了出兵的日子。一大早校軍場上軍旗獵獵,陳景在點將臺上高呼:“眾將士,我大夏素來禮儀之邦,但周邊群獠卻亡我之心不死。前有北齊張津兵襲景雲關,如今南燕司徒烈又侵犯麟州。陛下旨意已下,我等拼此殘軀也要殺敵報國。陳彬,陳星聽令。”
“末將在。”
“令陳彬為主帥,陳星為副帥統率中軍三萬,二人遇事多商量。。”
“得令。”
“郭奎,令你為先鋒,領軍一萬與成遠先行,逢山開道,遇水搭橋,不得延誤大軍行程。”
“得令!”
“羅凱,廖毅領軍一萬押運糧草,多備防火之物。”
眾將依令而行,五萬大軍出了西門浩浩蕩蕩,一眼望去無邊無際。
陳峰送別眾軍回到自己的房間,不一會賀軍趕到:“主公,李家酒樓又飛出一隻信鴿。”
“魚兒上鉤了。傳信陸鵬,讓江鶴領一萬輕騎帶上七天的乾糧繞道而行,後面所需糧草由儒州的商會負責。北齊大軍過後,到指定地點埋伏待機,通知顧文顧武盯緊山下,依計行事。還有讓人傳令郡兵把守城池集結其他郡內的兩萬人馬趕赴臨陽。”
賀軍走後,陳峰又仔細想了一遍。大幕已經拉開,環環相扣。稍有差錯,滿盤皆輸。
行軍路上,陳星湊到陳彬身旁問到:“三哥,你說大哥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啊,如果是調動大軍引蛇出洞,讓我等回兵迎戰北齊軍,這飛仙嶺的人馬又是什麼人?還有耽誤了救援麟州的時機,朝廷那邊又怎麼交代?”
“大哥一向神鬼莫測,他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約束軍馬,沿途不可騷擾百姓。否則,軍法從事。”
“放心吧,三哥。臨行前大哥已經交代過了出了林陽我就向眾將下達了軍令。”
一行人馬數日後來到了飛仙嶺,只見山勢陡峭,一座關牆遠遠的豎立在嶺上,只有中間一條山道僅供兩三人並行,確實是險要之地。
大軍過後不久突然從後面出現六七騎,“孫頭,前行數十里就是通懷郡了還跟嗎?”其中一人向為首之人問道。
“跟,等他們進了通懷,我們再回去。”
就在此時,變故突起,嶺上飛奔來十幾騎人馬,旁邊樹林中也閃出數騎,堵住了退路。
“諸位,這是何意?”被稱為孫頭的漢子還算鎮定。
“活該我等走運,大當家平日不讓我們打劫過往商旅,今日下山去通懷找幾個姑娘居然遇到了行進的大軍,本想回去誰知還有意外收穫,留下馬匹錢財,放你等一條生路。”
孫頭暗罵一聲,沒了馬匹錢財,走路回去報信,路上咋辦?沿街乞討嗎?沉默了片刻,孫頭拔出腰刀,“分散突圍,回去一個算一個。”喊完縱馬殺向對面領頭之人想來個擒賊先擒王,其他幾人紛紛調轉馬頭向回沖殺。
孫頭和對面領頭的漢子剛一接觸就吃了大虧。雙刀相碰孫頭手中腰刀直接斷成了兩截,接著一顆頭顱沖天而起,孫頭身軀落地,了無生息。
“痛快,某家手中寶刀數年未曾飲血。今已出刀,再無封刀之理。兄弟們加把勁,收拾完票子(票子,道上黑話,又做肉票,貨物之說。),隨爺找個地方另立山頭,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金,縱橫四海,快意恩仇。”說罷又向其中一個藍衣漢子使了個眼色。
只見藍衣漢子剛截住一人,胯下戰馬忽然前蹄一軟,差點將他栽下馬來。對面之人也趁著這個功夫突圍而出。“直娘賊,這破馬。大哥,跑了一個,快追。”
領頭漢子取下背後弓箭,張弓搭箭。一支利箭離弦而去,正中突圍胯下戰馬的馬股,戰馬吃痛飛奔而去。
領頭漢子拍了下自己的腦門急道:“老四,老七帶幾個人追,其他人隨我圍殺獵物,記得補刀。”片刻後,場內戰鬥結束。
“怎麼樣,傷亡如何?”
“三個輕傷,其他完好無損。”
“咦,大哥,老四他們回來了。”藍衣漢子喊道。
“封四,如何?”領頭漢子問道。
“解決了,本想再給他加點傷放他回去,沒想到前邊林子裡還藏了一個,我們沒驚動他,只解決了逃脫那人,這樣計劃更加完美,更加真實。”封四湊到領頭漢子耳邊悄聲道。
“好小子。封四,帶少將軍信物和手令前去通知三公子。大哥先帶人回山,武哥他們應該也準備妥當了,回頭再為你請功。”領頭漢子低聲說罷帶人回返飛仙嶺。封四也打馬向通懷追趕大軍而去。
另一邊,陳彬兄弟二人的人馬也到了指定地點,只是前邊一支人馬攔住了去路。浩浩蕩蕩,不知有多少人馬。為首一將二十多歲。面容冷峻,英姿勃發。甲冑齊整卻未帶武器,身後一杆雲字大旗迎風招展。
“雲大哥,你攔住我等去路做何打算?”陳彬一路行來總感覺雲山霧罩,又不知自家大哥詳細計劃,再加上齊州守軍突然出現,更加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