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做飯還挺香,再有啥吃的記得來給你趙叔送,他平時沒少關照你。”
趙潘氏也不傻,用趙糧生當藉口。
因為她對祁家沒有任何的幫助,只會和村民在背後偶爾說三道四。
沈莞不動聲色的把手抽出來,回頭對里正笑了笑,“趙叔,我先回家了。”
“嗯,下次別送了。”趙糧生悶聲回應。
回家後,沈莞又盛了一份比趙家還要滿的份量,出門拐彎去了蘇家。
煙筒裡往外冒著黑煙,蘇大娘剛把粗糧餅子貼在鍋邊,從廚房出來準備去拿兩個蘿蔔燉著吃。
作為種地為生的村裡人,一日三餐都是最簡單的食材。
白菜蘿蔔土豆,常見的烹飪方法就是燉。
“祁家的,你怎麼又來了?實在不能再借了。”
見沈莞進門,蘇大娘神情有些為難,餘光瞄了眼兒媳婦。
桂花拉著臉,一把抱起虎頭,站在旁邊冷眼旁觀。
從昨天沈莞離開後,她的情緒就不對勁,想必婆婆也察覺了。
“蘇大娘,謝謝你平時的照顧,我做了手擀麵給你們送一碗。”
對於蘇家的態度,沈莞心知肚明。沒有過多的解釋,把面倒在湯碗裡轉身就走。
餘光掃見蘇大娘欲要攆上來,頭也不回的輕言道,“大娘,骨頭湯大補,留給虎頭喝吧。”
果然,身後的腳步聲停了。
桂花掀掀眼皮,疏離的提醒她,“祁寒他們都是好孩子,人在做天在看,凡事要對得起良心。”
沈莞一怔,清脆的應了聲。
“嫂嫂,你可算回來了,面會坨掉的。”祁靈兒把筷子塞到沈莞手裡,又跑去倒了碗溫水。
盤子裡的肥腸還剩二分之一,沈莞詫異的看向三個孩子。
不好吃?怎麼剩這麼多?
“嫂嫂對不起,我們太饞了沒忍住……”
視線掃到祁皓時,小傢伙慚愧的垂下腦袋。
“我以為你們是覺得難吃,所以剩這麼多。”
沈莞淺笑一聲,端起盤子把肥腸均勻的分給他們,“全部解決完,我減肥不能吃太多油水。”
三個小傢伙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定要讓沈莞也嚐嚐美味。
後來見她執意不肯動筷子,只好作罷。
一口咬下去,滋滋冒油,湯汁在嘴裡爆開。
手擀的麵條爽滑勁道,濃郁的骨頭湯喝下肚,能感覺到胃裡暖乎乎的。
“嗝~”
沈莞情不自禁的打了個飽嗝兒,對自己的手藝甚是滿意。
“嫂嫂,今天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一頓飯。”祁靈兒凝眉,認真說道。
“老氣橫秋”的一句話,讓沈莞笑得合不攏嘴。
八歲的小屁孩,居然可以用這輩子來形容。
“嫂子,你去休息,我來刷碗。”
飯後,祁寒二話不說,收拾好碗筷端去了廚房。
這次沈莞倒沒有阻止,叮囑祁皓帶著祁靈兒在門口玩,自己便回了屋裡。
她需要計劃一下掙錢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有兩件。一是修繕破損的院牆,二是關於三個小孩讀書。
村裡有學堂,鎮上有書院,只要能交得起學費,上學算是比較方便的。
因為村東有一排老宅子空閒著,所以趙糧生就從外面請了一位教書先生。
周邊村子的孩子也來這邊讀書,中午帶飯在學堂裡吃。
先生是希望學生越多越好的,桃李滿天下是每一位教書人的夢想。
而趙里正更樂意看到這一幕。
學生多了,給先生的束脩也會多,先生繼續留在村裡教書的時間就會更長遠。
沈莞憑藉著前世的記憶,推算了一番。
古代讀書年齡基本分為三個階段,每十年為一段。
六歲至十六歲,十六歲再到二十六歲,以此類推。
所謂的“三十年大成”,正是由此而來。
按照正常順序,祁家三個孩子從六歲就應該開始啟蒙,學習《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等。
沈莞自言自語的嘀咕,“幸虧學堂沒有明文規定啟蒙年齡,一切還不晚。”
鄉下人,能捨得交束脩已經是很難得一見。
根本不可能做到按時送孩子去讀書,也許剛讀了一年,就因為地裡農活太多給孩子退學。
無錯書吧“KK,出來。”
【宿主,才短短三日你就賺夠一百兩了,我就知道我是有福氣的。】
白團子興奮的在沈莞身上繞了兩圈。
沈莞撫額,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一文未賺,還把家底都花光了。
咱倆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你必須幫我。”
“宿主,當初是講好的,想要金手指必須用錢砸。”KK剛才還在空中盤旋,聞言,飄到牆角縮成一小團。
沈莞清澈靈動的雙眸微微一動,俏聲道,“我不需要實質的東西,你見多識廣,肯定從其他宿主身上學習了不少知識。
快幫我想想,有什麼不需要本錢就能賺錢的方法。賣菜方子就算了,開酒樓的也不是傻子。我現在人單勢薄,萬一再招惹到麻煩得不償失。”
白團子臉上的詫異表情一閃而過,把賣菜譜的辦法生生吞了回去。
“這樣,後山有哪些是可以食用的野菜或者是菌菇,你幫我辨別。”
久久沒等到回應,沈莞退讓一步,主動提出去後山的主意。
「好吧……你動手,我不會給你任何的實物,應該算不上違反規定。」
白團子皺皺眉,“心甘情願”的答應。
祁家所在的村莊名叫元寶嶺,從遠處看,後山的形狀形似一塊大元寶。
老祖宗是從很遠的地方逃荒來到此地,覺得元寶寓意很好,是一塊地傑人靈的寶地。
定居後會讓後代順風順水,吃喝不愁。
男郎考取功名為國效力,女娃風光出嫁衣食無憂。
可惜幾百年以來,勉強算是做到了吃喝不愁。
距離元寶嶺上一個秀才,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
村裡的閨女擇婿範圍就在十里八村,莊戶人嫁莊戶人。
偶爾有幾個命好,嫁到鎮上有錢大老爺。
其實真實情況是,從側門進去,沒有八抬大轎。
說到底,是上不了檯面的暖房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