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匡王府時,給我師傅一個玉環,唅在嘴裡。
進了大門,對守門的長毛說:“他是我啞巴徒弟。”不讓我師傅說話,怕露出馬腳來。
府裡管家迎出府門,拜伏在地。
太公一翻白眼說:“叩頭是假的,錢是真的,錢呢?我只要鷹洋啊!不要銅錢。”
管家立馬讓四五個下人,用托盤奉出一封封紙包鷹洋來。
太公當面拆開點驗,一五、一十點數,一共兩千塊,命我師傅裝入空竹箱中,老沉老沉的,一百多斤呢!(一塊鷹洋重約27克)
當時鷹洋是洋人的錢,比銀錠和銅錢好使。
太公數好了錢,又問人在哪兒?說在內室。
入內見床上臥著一個才三十多不到四十的長毛王爺,說已臥床月餘,手足麻木不仁,腿不能行,口不能言。
太公從懷中取出一個葫蘆,倒出丸子兩粒,異香滿屋。
對管家喝道:“此一粒金丹價值千金,要當我面速速吞下,拿水來!”
管家戰戰兢兢的端來一碗水,太公接過,潑在地上,喝道:太燙!
管家又哆哆嗦嗦的端來一碗水,太公接過,又潑在地上,喝道:太涼!
用手一指我師傅,喝道:你去,取碗陰陽化丹水。
什麼陰陽化丹水?
我師傅兌了一碗熱水加涼水,他讓王爺張口吞下,隨手扶他起來坐好,又移其雙腳,垂在床前。
拍前胸,撫後背,卡住其脖子一提說道:“起~~!”
即令王爺下床,扶他站起,繞床走了十數圈,還坐床沿兒,已經無事了。
盍府上下大喜過望,一屋子人伏地磕頭,都歎服道:“真神仙,真活神仙。”
太公又命令眾人都出去,咬耳秘授王爺導引方子,並囑咐必須堅持不懈,否則萬金不治,也不許來找我,來時我自來。
王爺非常高興,又令管家取出三枚天王賞的大花錢,那是他封匡王時所賞。
說這是護身符,以後不管遇到什麼樣的長毛,掏出它如見天王,絕不會傷害他。
出門後,讓我師傅吐還玉環,把那花錢給了我師傅。
我師傅問他怎麼收人這麼多錢?
太公說:“得人錢財,為人消災,有何不可!
“捨得大財表明他求生心切,惜財怎能相信我醫術?
“若不相信,又怎能得治?悖而入者,必悖而出,他們的錢也都是搶老百姓的。”
從縣城回到家,一路上見著飢餓的百姓,跑反的(逃避長毛)難民,見一個三塊兩塊的散了。
不到半天,還沒到家,錢就散光了,只留下十塊鷹洋,他要留著買黃酒喝。
“這個太公真可愛,”我說。
師太說:“我這太公百姓都叫胡神仙。”
師太講完了她太公胡神仙的故事。
轉身正色的對師傅說:“這水庫自從關了水,洞裡現在潮氣越來越重了。
“那些典藏和青跌物,都不能再在洞裡存放了,好多都己毀壞了。趕緊的,找個乾燥穩妥的地方,重新整理好,保管好。
“不能讓這些東西毀在你手裡,你胡晟的罪過就大了!你擔待不起的!
“總不能讓我這個老婆子想辦法吧?”
師傅急得汗都出來了,忙說:“是的是的!我正在想辦法,爭取在年前把一半東西搬出來。
師太說:“搬到哪兒去?你想好了嗎?
“那麼多東西,船運車拉的,你可要考慮清楚,既不能露了餡,招了賊,還不能亂!”
師傅說:“就是怕這個,我來想辦法。先把一些緊要的搬到我那裡去,一些潮溼的書搬出來,讓青兒和陳嬸晾曬晾曬。”
師太生氣道:“你糊塗!你那裡能放東西?屋裡整天沒個人,進了賊怎麼辦?
“再說那些幾百年的書,一曬就碎了。只能放在屋裡一頁一頁通風陰乾,那麼多書也不知道晾乾到哪個猴年馬月?”
師傅面紅耳赤無奈的抓著頭,口中喃喃的說:“我趕緊想辦法,想辦法。”
師太擺擺手:“去吧,把那套《黃帝外經》,《華佗青囊經》搬出來。
讓丕揚先整理《外經》,讓青兒翻晾《青囊經》。”
“好好,我這就去。”師傅轉身就走,走了幾步見我站在那不動,招手道:“你站著幹嘛?跟我一起來。”
我馬上跟了上去。
走進師太的房裡,房間不大,一張床幾個立櫃,床前一個書桌。
書桌上方是一個壁龕,裡面供著一個玉雕女佛像,也不知道是誰,不是觀音,像是道家人物。
師傅讓我和他把床抬到一邊,揭開床下的一塊木板,露出一方洞口。
屋子裡都鋪著松木地板,如果沒有人告訴你,你根本就發現不了那塊木板。
師傅拿起桌上的手電筒,先鑽了下去。
我也跟著來到洞口,師傅在下面用手電筒向上照了照,我發現有個木梯子。
“你慢點。”師傅說。
我順著梯子往下爬,梯子溼漉漉的,有點滑。
師傅點亮了石壁上的幾個蠟燭,藉著昏暗的燭光,我發現這是一個石洞。
眼前的石洞不大,好像是個入口。
師傅打著手電筒,一直往下走,順手點著了石壁上的蠟燭。
我順著彎彎曲曲的石洞,走了有四五十米,石壁溼漉漉的,有些地方還滴著水。
石洞裡的空氣非常潮溼,陰冷陰冷的,還有一股黴味。
又走了十幾米的平路,路的盡頭,有個石門。
師傅推開了石門,在師傅的手電筒的光柱下,我發現這是一個很大很高的洞穴,有十幾間屋的大小。
洞也很潮溼,地上滑滑的,黴味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