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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尋找刀條臉

街上有許多踩三輪車的,他們就是活地圖。

我問一個年紀大點的,問他是否知道附近的兒童福利院。

他說知道,濱江區只有一個兒童福利院,其他區的福利院他不知道。

那好吧,先去濱江福利院。

到了泗水苑,他告訴我到了,付了三塊錢車費。

我在附近的一個副食品商店,買了餅乾水果和糖果,裝到滿滿四大袋。

來到福利院,我對門衛說,想看看福利院的孩子。

門衛大爺很客氣,見我拎了這麼多的東西,也沒讓登記,就叫來院長。

院長是位和藹的阿姨。

我把東西遞給院長,說我想看看是否有一個叫丫丫的小朋友。

她說:“叫丫丫、三丫、四丫的四五個,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要不你進去看看。”

我說:“那真的謝謝您了。”

我和院長走進教室,我一眼就看到了丫丫。

丫丫也看見了我,哇的一聲哭著向我撲來。

抱著我的腿,一聲大哥哥,就哭憋著了氣,半天回不過來。

我彎腰抱起了丫丫,拍著她的後背,熱淚盈眶。

好半天才哄住了丫丫。

我拿出一根香蕉遞給她,她張嘴就啃,我忙拉住她,剝了皮遞給她。

可憐的丫丫,長這麼大,連香蕉都沒吃過,不知道怎麼吃。

吃了一個,我看她渴望的樣子,又剝了一根給她。

已經是農曆九月底的天氣了,丫丫身上還是一件薄薄的連衣裙,小胳膊小腿都冰涼的。

我對陳院長說:“我想帶她買幾件秋天的衣服。”

陳院長很為難,解釋說:按規定我沒有身份證也沒有工作單位,是不能帶孩子出去的。

是怕萬一有壞人帶孩子出去就不回來了,他們是要負責任的。

我對丫丫說:“你和小朋友吃餅乾,大哥哥出去一下,再回來陪你玩。”

丫丫很乖巧,戀戀不捨的鬆開我的手:“你一定要回來。”

給丫丫買了兩套秋裝,我決定以後每個月都來看她,冬天的衣服到時候再買吧。

從福利院出來的時候,丫丫哭得撕心裂肺。

不管我怎麼哄她,她都死死的抱著我的大腿不肯鬆手。

還是陳院長抱住她,一下一下的把她的小手摳開。

她抓的那麼緊。

我的心也碎了!

天色已晚,深秋的夕陽也沒有一絲溫暖,黃黃白白的像失血的病人的臉。

路邊的樹葉也變黃了,一陣秋風吹過,肅肅的落了下來。

我要到南門,去找小雅師傅刀條臉住的地方。

找到一輛三輪車,問:“到銅器巷有多遠?”

好巧不巧,師傅說:“很近的,就在古城那達,兩裡多路。”

路上我和師傅閒聊,東拉西扯了一會,不經意的問他:“師傅,銅器巷的於瘸子,你知道嗎?”

“於瘸子?是不是偷東西被人打斷腿的那個於瘸子?”師傅問。

“是的。”我說。

“那小子現在在古城一帶,牛逼哄哄的。”師傅說:

“他大於銅匠倒是一個好人,祖傳三代都是打銅器的,家裡日子好過的很!

“誰知慣子不孝,肥田出癟稻!這小子打小就壞。

“文革時,小小的年紀就不上學,造反打老師,到處去串聯。

“也不知從哪拜了師,學會了偷竊扒拉的本事。

“在外地偷東西失了手,被打斷了左腿。

“他從小就沒有媽,於銅匠也被他氣死了。

“從此天大地大皇帝大,除了皇帝我最大,無法無天了!

“也被關進去幾次,最多一兩年又放出來了。

“奇了怪了!每關進去一次,他在裡面就多認了一個爹:認賊作父唄!

“認的爹越多,學的本事就越大。

“他把號子裡面當成他的培訓學校了!你說這天下之事,無奇不有。

“後來他就自己洗手不幹了,帶了幾十個徒弟。

“江城除了古城南門這一塊,也許是兔子不吃窩邊草吧。其他地方都有他的徒子徒孫。

“那公安也不管他?”我問。

“怎麼管?捉姦捉雙,捉賊拿贓。

“有時侯,出了大案,公安還請他協查呢,交贓不交人。

“他現在自己不出手了,每個月徒子徒孫都要上供,聽說有幾萬塊錢的進賬。

“那小子現在的日子,過得像個土皇帝。

“他把銅器巷的幾間祖屋,翻蓋成三層的小樓,前面是門面,中間是院子,後面是小樓。

“到了那,你一眼就能望見,白牆紅瓦氣派的很,四周都是平房,好找!

“收了幾個漂亮的女徒弟,都是他的小老婆。

“養在家裡,整天吃香喝辣的,穿金戴銀,還僱了專門的老媽子伺候。

“嘖嘖嘖!你說這日子過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豬八戒穿了袈裟一一裝起了佛祖。”

我呵呵一笑:“這種人渣總歸要遭報應的!不是不報,時辰沒到!”

師傅搖搖頭:“也是,你看那幾個如花似玉的女徒弟,愣是沒有一個給他生下個兒子,連個丫頭片子都沒有。

“愁的他每天兩頓酒,喝得醉醺醺的。”

“他喜歡喝酒?”我問。

“他每天一早,到老浮橋茶館去喝酒。別人喝茶,他喝酒,早晨喝的不多。

“但晚上必在古月軒喝晚酒,古月軒的滷菜有名,臭鱖魚那更是一絕,那小子每晚不醉不歸。”

“哦,古月軒菜這麼有名,那先到古月軒吧,我也去嘗一嘗。”

“好勒!”師傅轉彎向古城拐去。

古月軒是家百年老店,我點了一盤滷拼,一碟花生米,一盤紅燒江鯽,要了兩瓶大江啤酒。

這是江城本地產的啤酒,甘醇爽口,很好喝,可惜後來沒有了。

我吃飽喝足已經8點多了,這時,我聽到得得的柺杖聲,偷看了一眼。

看到了刀條臉,一瘸一拐的進了古月軒。

我背對大門坐在大廳的角落裡,他徑直走到後面的包廂。

我從古月軒出來,我要摸清去銅器巷的路。

這有兩條路:一條是大路經過花街,再拐到銅器巷。

一條是近路,是拐拐曲曲的小巷,比大路要近十幾分鍾。

我賭:刀條臉是走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