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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逃跑

吳景陽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選擇題,不管選什麼都不對,但又必須得選。

這個時代,真是太難了!

吳景義也顧不得尊卑了,對他爹說:“爹,那打仗就得年輕人去,才有機會贏。我耳朵比您靈光,眼睛比您好使,胳膊腿兒也比您有勁兒,就得我去!”

吳元棠抬起筷子,打到吳景義腦袋上,嗔道:“你小子,罵你老子不中用呢?這事兒定了,就我去。”

這時,管家陳平慌慌張張地小跑進來,指著門外說:“老爺、夫人,二老爺受傷了!”

原來,吳元朗聽外頭小廝們說了徵兵的事,奈何他被鎖在祠堂裡出不去。

他想著,以前徵兵是他哥去,如今他犯了錯,被罰到祠堂裡,他們一定會讓他去徵兵。

他這身子骨兒,活兒都沒怎麼幹過,哪裡能打仗?怕是連那殺敵的刀都舉不起來。

所以早晨小廝去給他送飯時,剛開鎖進去,就被吳元朗一棒子打暈了。

他趁機跑出祠堂,想翻牆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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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的是,他們家院牆加高了。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夠到牆頭。

讓他更沒想到的是,他們家院牆早在吳景陽的建議下,加了削尖的細竹子,將吳元朗的手扎得鮮血直流。

他鬆了手,啪的一聲摔下來,驚動了院裡的小廝。

吳元棠幾個趕過去的時候,蘇雲柔已經在了,她正讓小廝將吳元朗扶起來,準備回香鸞院。

“作孽啊!”

吳景陽也沒想到,本是用來防賊的院牆,防來防去,竟防的是想逃出去的家人。

他若不是想逃出去,爬這院牆做什麼?

吳元棠也問了,“我讓你在祠堂裡向祖宗懺悔,你倒好,將人打傷了跑出來翻牆,你想做什麼?”

這吳元朗也實誠,他說:“我不跑,等著你們把我送去打仗嗎?”

這時候,又有小廝來報,說登記徵兵的官兵來了,一家人只好往前廳去。

吳元棠說道:“官爺,坐下喝口茶吧?”

領頭的那個官兵說:“不喝了,還有許多家要跑。您家是登記誰?”

吳景義忙報上自己的名字,說:“吳景義,風景的景,義氣的義。”

吳元棠擺手,“不是不是,官爺,報我的名字,吳元棠,元老的元,海棠的棠。”

吳元朗在一旁總算鬆了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卻聽那官兵道:“定了沒有?要是沒定,我就兩個都報上去了。”

吳元棠道:“定了定了,就是吳元棠。”

吳景義忙說:“不是,官爺,是吳景義。”

那官爺不耐煩地說:“要是都不想去,也行,打仗正缺軍餉,兩千兩,今日交上去,就不用去人了。”

溫淑怡嘆道:“兩千兩?這麼多?”

那官爺又說:“我看你們也拿不出來,快點兒的。而且你們這算兩戶,你們得出一個人,那吳元朗家也得出一人。”

吳元朗瞪眼看著那官兵,喊道:“什麼!那不剛報了兩個人嗎?官爺,我們兩兄弟沒分家,都是一家人,誰去都一樣。”

那官兵側身看著人群身後的吳元朗,“您是吳元朗?”

吳元朗滿不在乎,道:“對啊。不是,我說你瞧什麼瞧,我又沒說錯。”

官兵說道:“我看這戶籍冊子上,您也是養了一雙兒女了,就算作一戶。就是他們兩個都報,你們這也得報一個。”

吳元朗傻眼了,看看官兵,又看了看他哥。

吳元棠懶得看他,說道:“他們這一戶我做主了,就報吳元朗。我們這一戶......”

吳景義搶道:“報吳景義,官爺,就這麼定了。”

吳元棠擺手呵道:“我跟官爺說話,你插什麼嘴!”

那官兵在冊子上劃了幾筆,說道:“吳老爺,打仗這事兒,還得是年輕人去,您就別爭了。”

吳元朗望著官兵離去的背影,喊道:“官爺,那我也有個兒子啊,吳景禮!”

那官兵頭也不回,說道:“還沒到年紀呢。”

吳景陽站在後面,翻了個白眼。心中感嘆,都是父親,怎麼人與人的差別就那麼大呢!她這個叔叔,竟是比她前世的父親還要不如。

官兵走後,吳景陽匆匆帶著雪兒出門。

大街上官兵很多,錢知府帶著一眾襄州大小官員,陪著趙挺視察襄州城。

那孔華站在城門下,翻了個白眼,對身邊執勤的官兵說道:“哼,不過是個暫代的指揮使,倒跑到襄州來耍威風了,你看他在都城敢不敢這樣做派?這姓趙的,跟我們楊將軍簡直沒法比。”

當然,這些話趙挺是聽不到的,他對錢知府說道:“我瞧這襄州城,果真如皇上說的那樣,竟滿城不見一個乞丐。街市巷道熱鬧非凡,又井然有序,充滿了生活氣息啊!”

這話聽得錢灝十分滿意,他說道:“過獎了過獎了,這個,都是臣子的本分,以民為本嘛,啊,哈哈。”

一眾官員也“哈哈”附和,“是啊是啊。”

錢灝又說:“還望趙將軍在皇上那兒幫我們多多美言。”

趙挺伸手拒絕,說道:“誒,何須美言?襄州百姓幸福啊!襄州如今發展的這麼好,我定當如實上報。大家治理有功,都辛苦了。要不錢大人找個地兒?今晚我請客。”

錢灝與各位官員對視:“那就,多謝趙將軍?”

心中想著,這位將軍府的小公子,還是挺上道的啊,昨日宴請他,他今日就宴請群臣,看來是個可拉攏之人。

眾官員齊道:“多謝趙將軍。”

一群人與吳景陽擦肩而過,吳景陽也沒當回事兒。她以為是徵兵的緣故,所以街上官員士兵這麼多。

一早上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吳景陽想起過兩日哥哥就要去軍營報到了,腳下也不免加快了步伐。

她先是找到小巷子裡一個不起眼的木匠店,正是張木森所在的鋪子。

此時的張木森,正被兩個不懷好意的人圍著,那兩人手裡拿著張木森店裡隨處可見的木棍,一下一下敲打著張木森做活兒的桌面。

吳景陽在門口瞧見後,衝了進去,吼道:“大白天的,外面那麼多官兵呢,你們要幹什麼?”

兩人轉頭看著吳景陽,見有人來了。這鋪子雖在小巷子裡,卻離主街很近,甚至巷口都站著個官兵。

兩人不想多生事端,拿木棍指著張木森,狠狠地說:“你最好是好好想想,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出門時,經過吳景陽身邊,兩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吳景陽,將木棍重重摔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