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時間,顏州成為了一座邊境最繁華的都市。
夜晚,萬里長街,燈火通明。
百姓安居樂業,沒有飢餓,沒有外人侵犯。
十八歲的紀堯川,個子不斷拔高,在邊塞待了這麼久卻依舊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一襲青衣似翠竹,不濃不淡的劍眉,眼睛不再是當初的圓潤變得狹長,鼻若懸膽,似遠山般直挺,薄唇帶著粉紅,嘴角微微上翹,親近卻有疏遠,渾身帶著皇室威嚴。
“先生,我怎麼樣。”
紀堯川這段時間總能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渾身燥熱,現在越來越嚴重。
醫師收回搭在紀堯川手腕上的手。
“王爺並無大礙,天氣變熱了,體熱很正常,加上王爺正值壯年,所以——可以納妾….”
醫師話未說完,但卻點的明明白白。
“好的,謝謝先生。”
紀堯川收回手,扯下衣袖,微微點頭。
“能配藥嗎?”
“當然可以的,王爺。”
“行,那下去吧。”
懷裡的黑貓始終沒有長大,不管紀堯川怎麼喂好像都不長。
“小貓,你到底怎麼回事。”
黑貓抬眼,瞳孔閃著奇異的光。
紀堯川心跳加速,身上又變得越來越熱。
陸行舟才從家裡趕回來,這段時間都是陸行舟去兵營訓練,陸志昂在慢慢鍛鍊他。
“春~然~”
“聞卿何事啊?”
“春然你不是覺得體熱嘛,我們下午去湖裡游泳抓魚啊?”
黑貓跳在桌上,隔著兩人。
“怎麼又是你這隻貓,怎麼天天纏著你啊!我每次一來就當著我。”
陸行舟伸手去拍,不出意外又被撓了,不過他皮糙肉厚,根本不放心上。
“去不去。”
“去啊,怎麼不去,我就說不去,你也要扛著我去。”
紀堯川抱起黑貓在臉上蹭,黑貓伸出粉色的舌頭輕舔著那張薄唇。
陸行舟撇嘴扯下的頭盔,蹲在紀堯川身旁。
“你幹嘛?”
“我也要摸摸。”
“滾!”
今日天氣還算晴朗,紀堯川和陸行舟騎著馬兒,來到一片湖泊。
周圍的草長到半腰,風一吹就像是麥綠色的波浪。
“這是我發現的,只帶你來。”
陸行舟把馬牽到一邊吃草,拉著紀堯川走到湖邊。
噗通一聲,湖泊被激起水花,落在紀堯川腳邊,身旁只留下一堆衣服,陸行舟早已消失不見。
紀堯川看著平靜的湖面,還在慢條斯理的解著腰帶。
“不——”
“要….拉我…”
陸行舟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抓住紀堯川的腳踝把人直接拖入水中。
“陸行舟,你個蠢貨,我沒拿換的衣服!”
陸行舟臉上還在嬉皮笑臉,扯過紀堯川臉上銀色駭人的面具。
“又不是上戰場,怎麼天天戴這個面具。”
紀堯川長得有些偏女相,比較像他的母親,特別是嘴唇,像是桃花瓣,看著長相清冷,只不過這種長相和戰場格格不入,紀堯川為了震懾敵軍特意做的。
後來一戴就是三年,取下來竟然有些不習慣。
陸行舟打量著紀堯川,咧嘴挑眉,潛入水中竟然開始扯紀堯川的衣服。
兩人就在水中鬧了一下午。
陸行舟赤裸著上身,精壯的身體上滿是刀疤,伸手把紀堯川拉上岸。
“好點了嗎?春然。”
紀堯川順勢上岸,走到陸行舟身邊,眯著眼睛,笑著露出兩顆小虎牙。
“當然….好啊!”
腳上一踹,陸行舟再次跌入水中。
“紀堯川你給我等著!”
紀堯川在岸上撿起陸行舟的衣服跑掉。
“本王的名字是你能直呼的?陸行舟我先走啦!”
“喂!春然,紀堯川!王爺!我的衣服!”
紀堯川沒有換的衣服,拿著陸行舟的衣服換上,只不過有些大,胸口露出一大片,發尖的水還順著滴露,掛在白皙的胸口。
陸行舟從水裡爬起來,看著寬闊的草原,只剩自已的赤雲在吃草。
“總有一天我要好好收拾你。”
陸行舟褐色的瞳孔帶著笑意壓下晦暗不明的情愫。
今天也是玩累了,紀堯川回到王府換了衣服倒頭就睡了下去。
“紀堯川?”
“紀堯川?”
又是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迴盪,紀堯川渾身滾燙,心臟狂跳,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一個身穿墨色長袍的男人看不清長相,緩緩朝他走來。
紀堯川躺在床上,四肢如有千斤重,動不了分毫。
安靜的房間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衣袍一件件滑落,露出雪白的身體。
修長的手指撫摸著紀堯川的腰線後又移到粉色的傷疤上,胸膛傳來陣陣氧意,但他卻無法閃躲。
耳邊傳來一聲低沉的嘆息。
“吾的妻子,怎麼能隨意脫衣服給其他男人看呢?”
“滾!”
紀堯川從夢中驚醒猛然坐起,懷裡的黑貓不見蹤影,變成一個的小孩,墨色的頭髮長到竟然落到腳踝。
“你是誰!”
紀堯川還未從噩夢中恢復,一把推開懷裡的小孩。
靠在床角,指著小孩的手指還在微微顫抖。
紀堯川連忙解開衣服,卻看不到一絲痕跡,身體也無任何怪感,只是夢裡的感覺太過逼真,讓他到現在都沒辦法忘記。
“川…川,川川。”
男孩揉著惺忪的眼睛,似乎不滿被吵醒,頭上露出一對黑色的耳朵,身後的尾巴纏在紀堯川的小腿,一雙金瞳格外閃亮,奶聲奶氣的叫著紀堯川,張開雙臂想要擁抱。
陸行舟眼下掛著青黑色,眼裡佈滿血絲,臉色陰沉凝著眉在王府門口坐了一夜,雙拳緊握,似乎在忍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