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太后聽了半天終於聽明白，這名兒確實足夠與眾不同，絕對滿大雍獨此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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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可能會覺得不倫不類，但的確很能引起興趣，起碼董太后覺得很有趣。

董太后肯定了賀今歲的創意，賀今歲樂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太后娘娘果然調皮！

賀今歲又想起一件事，她好奇地問：“太后娘娘，臣女冒昧地問一句，您原來打算怎麼幫臣女一把的呀？”

董太后飽含深意地看她一眼，直把賀今歲心裡看的發毛，這是什麼意思？

“哦，哀家既然已經答應你了，那原先的打算也不重要了。”

賀今歲捋了捋額前碎髮，既然不重要那就算了叭，她也不是好奇心特別重的人。

賀今歲捋頭髮的動作忽然被按下了暫停鍵，糟糕，她剛剛放下酥油泡螺後有沒有擦手？頭髮上該不會沾上酥油了吧？

她坐在太后身邊一舉一動會有更多人關注，髮絲上若沾了食物那丟人可要丟大發了。

賀今歲心如死灰，又心懷僥倖地趁宮女上前奉茶時，偷偷拉住對方，嘴巴特別甜地問：“姐姐，您看看我頭髮絲上有沒有沾上什麼東西？”

被拉住的宮女開始還以為自已犯了什麼錯誤，但賀今歲提問完她鬆了口氣。

“回賀二小姐的話，並無。”

這下換賀今歲鬆口氣了，“多謝姐姐。”

小宮女紅著臉又繼續奉茶去了。

賀今歲同董太后這一番竊竊私語的小動作可沒有被人錯過。

請太后落座過後再無動作的慎嬪看似沉默寡言不參與交際，實際上暗暗注意高臺之上。

慎嬪面無表情地在心中皺眉，太后似乎格外青睞賀今歲，之前還只是在賞賜時留心賀今歲的喜好，現在怎麼像是被打通了關竅再無束縛了？

這般優待也只是遜色於安樂公主了。但慕容燦不同，一切帝王太后的寵愛在慕容燦面前都會黯然失色，賀今歲會是例外嗎？永嘉大長公主外孫女的身份確實足夠份量。

慎嬪沉住氣，爍兒尚小，她還可以再觀望觀望。為了爍兒，她要更加謹慎，她走的每一步都是踏在細絲線之上，當年她能一擊必中，現在自然也能。

沒等候多久，明熹帝帶著皇子們終於姍姍來遲，他向董太后請安後，四處環顧一週。

“怎麼不見安樂？”

安妃解釋：“安樂出了汗洗漱更衣去了。”

明熹帝點點頭落座。

賀今歲目光同慕容烜對視上，下一秒便奉上燦爛笑容。

賀今歲看到長的好看的心情就愉悅。

慕容烜回以微微一笑，他今天穿著正式，這一笑後在一群人之中被襯托地更加俊美不俗。

賀今歲美滋滋地收回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明熹帝剛剛好像看了她一眼？

難道是因為她坐在董太后跟前了嗎？

賀今歲不解，但也沒放在心上。先不說明熹帝有沒有真的看她，便是看了，明熹帝日理萬機那麼忙一個帝王，能對她一個小姑娘做什麼？

賀今歲沒必要把心思耗在這件微不足道的事上，有這個時間左思右想還不如多吃一塊酥油泡螺呢！

安樂公主再是受寵，也沒有讓明熹帝董太后等她開宴的道理。

明熹帝坐下之後便宣佈宴會開始。

宴會正式開始，董太后的交談物件自然不可能再是賀今歲，她也一改老頑童的形象，又是威嚴高貴的太后娘娘。

賀今歲獨自安靜地吃完一碟酥油泡螺，頭腦放空地擦擦手。

奇怪，慕容燦換個衣裳要這麼久的嗎？

她一個人好無聊啊，雖然跟慕容燦也沒什麼共同話題和來往，但賀今歲覺得自已是個合適的傾聽者，慕容燦那副性子，滿腹的碎碎念念總要有人聽的吧？

明熹帝正與董太后說著“瑞雪兆豐年”，忽然大太監匆匆忙忙地湊近，不知稟報了什麼，明熹帝臉色驟然難看起來。

他看向董太后這邊，對那太監又吩咐了幾句，那太監便走了過來，步伐還帶著凌亂。

賀今歲心中浮起不好的預感。

“太后娘娘，安樂公主為救九殿下落了水，如今兩人都被救上來了，但還昏迷未醒，陛下脫不開身，請您和安妃娘娘去瞧瞧。”

今日的宮宴是為辭舊迎新，百官與民同樂，明熹帝身為一國之主是萬萬不能捨大家而全小家的。

董太后震怒起身，安樂是皇帝獨女，九皇子是皇帝么兒，是誰膽大包天，竟然敢在皇宮之內暗害皇子皇女？！

董太后被茉岫姑姑攙扶著離席，臨行前不知為何她轉頭深深看了賀今歲一眼。

賀今歲一愣，這眼神有點兇，是什麼意思？

不等賀今歲細想，董太后又開口：“歲歲若想的話也可以回父母身邊去。”

語罷便匆匆離去，安妃難得失態，也在宮女的攙扶下迅速離席。

太后不在賀今歲自已不太好意思獨自坐在高臺接受那麼多人眼神的洗禮，瞄準時機她藉口尿遁出去轉了一圈，沒多久回席後自然而然地插入了嘉寧身側。

也並未注意有人緊隨她之後出了殿門，只可惜慢了幾步與她失之交臂。

慕容烜輕輕笑了，搖了搖頭返回殿內。

目光環顧宴會場上一圈，賀今歲心裡有了計較。

只是簡單地從表面上來看，九皇子慕容炯是被害者，安樂公主慕容燦是被牽連者，那這些事後得利的是誰？

坦白地說，賀今歲有些懷疑慎嬪，她能留下處理爛攤子，對慎嬪而言無疑是造勢，而且她還有個八皇子慕容爍呢！

朱雀斷首如果不是意外，跟九皇子落水會不會有所關聯？

賀今歲會這麼猜測，其他人自然也會。

九皇子雖然年幼那也是實打實的皇子。他若出事便是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其他皇子勢力都有嫌疑。

與慧妃端嬪不同，慎嬪無愧於封號，為人行事謹慎小心，她難道不知道自已會是頭號嫌疑人，會做這麼冒險的事嗎？還是篤定不會查到自已身上？

但換一個角度想，正因為她小心謹慎，不會做這種容易暴露的事，這才好矇蔽過去呢？

賀今歲腦袋都要打結了，皇家果然麻煩，這也太危險複雜了吧！

明熹帝想的更多。

這已經連續兩次宮宴出意外了。

九皇子年幼，生母早逝，不過得董太后一二看顧，能威脅的到誰呢？慕容炯當真是幕後之人的目的嗎？

還有朱雀斷首。

明熹帝目光驟然森冷，朱雀司南，九皇子的宮殿，慎嬪的宮殿，甚至是……

都在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