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今歲懵了。
她最近沒惹是生非吧？呸呸呸，她從來就沒惹是生非過。
還是她方才悄悄挪腚被董太后撞見了？這就很尷尬了吧。
唉，就算她犯了些微不足道的小錯誤，董太后大人有大量也不會同她這個小孩子計較吧！
賀今歲猜不出來，她也不可能讓董太后屈尊等她，她乾脆不猜了。
朝嘉寧賀今朝笑笑，賀今歲腳步靈活又敏捷地跟上董太后。
董太后餘光瞄到賀今歲翩躚而來，神色柔和。
不慌不亂，從容不迫，甚至可以說是氣定神閒。
嘉寧又養了個好女兒。
無錯書吧嘉寧跟賀今朝自然不擔憂賀今歲會遭遇刁難。董太后寬厚仁慈，對賀今歲青睞有加也不是毫無跡象，便是因為那鍋子董太后便屢次降下賞賜。
太后還真是厚待嘉寧，賀今朝之後又是賀今歲。
不過還是小丫頭片子一個，沒什麼值得注意的。
在場多數女眷都是這麼想的，惟有一人忍不住咬唇。
嘉寧郡主不是隻有一子一女的嗎？怎麼又多出一個女兒來了？那她知道的先機也會有變化嗎？
“……一會兒你就坐本宮跟前，別再管你那糊塗母親和妹妹了，懂了嗎？嫻兒？”
方雅嫻頓時回神，柔柔地回：“嫻兒記住了，多謝娘娘維護。”
端嬪被肯定很是自得，高傲地抬起頭，“本宮要是不多護著你點，你可不就得被生吞活剝了？”
在端嬪眼中，方雅嫻是柔弱可憐的菟絲花。可在方雅嫻眼中，端嬪才是需要被精心澆灌的嬌花。
端嬪於她而言有大恩，她拼了命也要改變二皇子母子的悽慘下場。
還有那些虧欠她的，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如果這變數威脅到她了……
方雅嫻眸光幽深，開口依然柔聲細語：“娘娘，賀家小姐很受太后娘娘喜愛嗎？”
她一副好奇憧憬的模樣。
端嬪撇撇嘴，“太后還不是看在大長公主的面子上愛屋及烏，賀今朝也就罷了，賀今歲一個小丫頭片子也能得青睞。”
她的親外甥被打了，還是被這麼個丫頭片子。
端嬪聽聞訊息的那一刻當真是天旋地轉，還沒倒下，明熹帝就將她禁足了，這下她是真倒下來了。
端嬪醒來後便覺得這丫頭跟她犯衝。
當然最衝撞她的還是慧妃孃家的許清如。
“奇了，許清如最近怎麼不進宮了？今日宮宴也不見她。”
端嬪不解，低聲喃喃自語。
本焦慮異數的方雅嫻卻聽清了，她眼角泛起譏諷，許清如當然不會再進宮了，許首輔看中了裴少淵，又怎麼再會給許清如和五皇子創造機會？
可惜許家最終要失望了，裴少淵怎麼可能同意！
方雅嫻一怔，靖寧侯，定國公……
眸中光亮一閃而過，方雅嫻下定決心，異數還是提前拉攏過來的好。
——
靜謐的室內，許清如屈膝抱腿蜷縮坐在床腳。
大丫鬟蓮子憂心地端著一碟點心，“小姐，您再是傷心也不能不吃啊！”
蓮子已經勸說一個多時辰了，許清如終於抬起頭來。
出乎意料的，她的神色異常冷靜，眼角未見絲毫傷感。
蓮子一愣。
許清如平靜開口：“母親這時候應當在為慧妃善後吧？”
蓮子不解，她只是愁容滿面地問：“大小姐為何不告訴夫人首輔大人要將您許配他人呢？”
在蓮子心目中，除了皇子誰都配不上她家大小姐，五皇子跟大小姐青梅竹馬不是名正言順的嗎？夫人自然也是這麼想的。
若是讓夫人知道，一定會為大小姐做主，大小姐今日也不用聽首輔大人的意思裝病了逃脫宮宴了。
“當然要告訴。”
許清如想的很明白，她大可在第一時間在母親面前捅破，可捅破之後呢？
許首輔怕許大夫人喪失理智破壞聯姻，婚事未正式說定之前不敢透露半點風聲，可笑的是她的父親也是這麼認為的。
許清如冷笑，母親未曾生下兒子，在許家人眼中竟還是外人，父親無子滿心都是為二房打算，不知道的還以為寡居的二嬸和堂弟堂妹跟他才是一家人呢！
這麼多年，哪怕她事事不落於人後，德言容功樣樣拔尖，美名滿京城，在許大老爺眼中，她這女兒也比不過二房的堂妹。
許首輔認為她嫁給五皇子太浪費資源，又沒有親兄弟，縱使嫁進皇室也不會盡心為許家打算，不如退出送去聯姻壯大二皇子一系的勢力。
待她出嫁，待五皇子功成，許家便會送正值年華的堂妹進宮取代原配，兩不耽誤。
許大老爺費心為堂妹考慮，怎麼不想想她才是他親生的女兒？
上次是她衝動了，竟然答應五皇子的爛招。
許清如懊惱，目光凌厲，這次她不會再失手了。
至於母親，她不會一直隱瞞的。
“快了……”
許清如呢喃，母親生不出兒子一直愧疚於父親，哪怕這些年父親不斷補貼二房也都忍下，若是再愧疚了呢？
她要一擊即中，徹底將母親拉過來。
她為女兒著想盡心盡力為慧妃籌謀，慧妃卻同父兄商量要背刺她們母女，便是泥菩薩也不能再忍了吧？
許清如攥緊被子，不停地告訴自已她是情非得已，不是故意算計母親的。
是許家太涼薄，許首輔太功利，慧妃太無情……
她不能將希望全部寄於慕容炳。
許清如眼神堅定，就算不能嫁給慕容炳，她也決不能再成為許家的棋子。
——
“歲歲開的酒樓如何了？”
賀今歲甫一落座，目光不自覺地附上酥油泡螺，還暗暗嚥著口水時。
雖然賀今歲還是很茫然，但董太后問的也不是什麼隱私密碼，她如實答了：“生意一般般吧，估算著還得三五年才能回本。”
想到三五年，賀今歲不由得唉聲嘆氣，她給自已找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之前酒樓修葺花費太多了。”
董太后忍俊不禁。
賀今歲不由得笑，眨著大眼睛用微笑化解尷尬。
賠錢實非她之所願，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想擁有可以一本萬利的才華。
精緻可愛的女孩眼睛也是水汪汪的，一眨不眨地望著她，快要把董太后的心看化了。
董太后勾勾手指讓賀今歲附耳過來。
“哀家幫你一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