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牧歌下意識看了一圈,旁邊床上夏澤碩正翹著二郎腿,啃蘋果啃得不亦樂乎。
她忍不住鬆口氣,夢裡的惶然也散去半數。
“阿姨,這丫頭是我帶著出去了,當然給您全須全尾地帶回來,”他衝費牧歌笑著挑眉,神色沒有一絲異常。
費牧歌微抿下唇瓣,心裡略微失落,看來昨晚的事他是記不得了,這樣也好。
“醫生給你檢查身體了嗎?結果怎麼樣?”她嗓子沙啞,說到最後已經失聲了。
費母趕忙給她倒了溫水。
費牧歌反覆高燒好幾次,渾身沒有力氣,藉著費母的勁坐起來,捧著水杯慢慢地喝著。
正好到了飯點,費母拿著飯盒去打飯去了。
夏澤碩音調如往常般懶洋洋的,“小爺身體好能有什麼事,更何況昨天晚上牧歌對我的傷口做了緊急處理。
我胳膊和腿上有三處骨裂,用板子固定幾天好好養著。”
說到這裡,他擰著眉看她,一臉嫌棄道:“倒是你,身子骨太弱了吧?小爺護你周全了,你還發起了高燒,睡了一整天!”
費牧歌低垂著眸子,“可能我之前身體還沒恢復好。”
她想得卻是,昨晚他奪了她的初吻,還不止一次,她不被傳染上才怪呢!
她臉頰忍不住泛燙,自己是活過一世的人,什麼樣的男人沒有見過?
前世的她,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夢中情人,國內外各行各業求娶她的大佬能繞海市一圈,但是沒有一個人能打動她。
她只埋頭工作和學習,恨不能讓自己變成全能,才能填滿空蕩蕩的內心。
昨晚他意識不清,可是他的霸道強勢卻充斥著她全身,好像被他擁抱住,她可以無所畏懼!
只是她從不信男子長情,也絕對不會貪戀一時的濃情蜜意。
更何況他是原主的青梅竹馬,喜歡的也是原主吧。
夏澤碩哼了聲:“原本我還指望讓你來照顧我呢,結果你倒好,自個兒病倒了。
等你身體恢復了,跟著小爺早晚跑操鍛鍊,保管一年四季不用喝藥!”
他還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能夠護著她摔下山,還沒什麼事,就是靠著他平日裡的鍛鍊。
費牧歌瞥了他一眼,輕笑下,還是少年人好,有一股無所畏懼的衝勁。
“夏澤碩,謝謝你!”她鄭重地說道。
夏澤碩挑眉:“這不是我應該的?你是我喊著去的,護著你是我的責任。
說什麼謝,這幾天伺候爺勤快點,不比什麼口頭道謝來的實惠?”
費牧歌抿唇笑著點頭,“好,等我休養兩天,就伺候夏大爺!”
夏澤碩衝她揮揮拳,不過,他臉色微沉:“牧歌,當時是怎麼回事?你真的是被無意中撞到的嗎?
有沒有看清楚對方是誰?”
昨晚太混亂了,他們墜落的那個地方是下山必經之地,所以有不少他們不認識的人,在那地也確實很容易發生推攮事件。
只是那個衝勁的方向精準,又恰好在她招手的時候撞過去,好幾個巧合湊一起,就很耐人尋味了。
不過天色太黑、下山的人多,而她又慌亂墜落,注意不到誰出手,也是很正常的。
費牧歌搖搖頭,誰能想到有人會渾水摸魚,有膽子謀害人。
夏澤碩冷聲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肯定將那人給揪出來的!”
倆人剛說了一會兒話,便有人陸陸續續到病房看望他們。
吃過飯後,費牧歌已經沒什麼事了,便攆費母回去,而她在醫院住一晚,順便照顧夏澤碩。
他們住的是四人間的病房,屋裡還有一個從樓上不小心墜落摔斷腿的青年。
幾句話的功夫,夏澤碩跟人已經稱兄道弟了。
費牧歌啃著蘋果,酸甜可口,琢磨著自己給駱瑜心配好四個階段的藥後,再將常見的一些藥製作出來。
在沒有必要需求的情況下,她先製作一些護膚和化妝品。
機遇從來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是需要下足夠的餌料釣上來的!
她微微勾著唇瓣,只要她會化妝、擁有的護膚與化妝品效果不錯的事情被人傳揚出去,就有了一份工作的敲門磚。
反正她多才多藝的,一條路子不通,她還能謀劃其他的路子,總不會讓自己真得淪落到下鄉當知青、任由女主耍弄的地步。
正想著呢,梁和煦拎著水果籃走進來,看著床上盤腿啃蘋果俏麗的姑娘,眉宇的擔憂卸了下來,上前就要抓她的手。
費牧歌抱胸瞪他,“梁和煦,你動不動伸手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還有,昨天下午,我們不是將事情說清楚了?”
梁和煦坐下來無奈地說:“不管我是什麼身份,你生病住院了,我就不能來看看你?”
聲音裡帶夾雜著些委屈。
費牧歌直接遮蔽他的情感訊號,“看了,可以走了不?還有啊,你把你的水果籃子帶走,我吃不了那麼多。”
梁和煦看了眼眉眼嘚瑟的都能跳舞的夏澤碩,“牧歌,我覺得昨天你說的話,大部分都是氣話。
你年紀還小,思考問題不全面,沒有什麼感情是說扔就能扔掉的……”
費牧歌是跟他捅破窗戶紙後,一點都沒有耐心聽他的廢話,擰著眉看他:
“梁和煦,我以為你是個自尊心很重,有些大男子主義的人,怎麼遇到感情就這麼婆婆媽媽?
咱們倆的感情還沒到非你不可的地步吧?
如果昨天是你為了救我,跟我一起墜崖,那我現在跟你立馬去領證,都不帶多一句廢話的!”
聽她這麼說,梁和煦張了張嘴,“當時我沒來得及……”
費牧歌笑笑:“是你身體本能知道救我,會讓你也有丟掉小命的危險,就是那麼一個不夠深情的遲疑,會成為我們之間的鴻溝。”
梁和煦可以騙別人,但是他騙不了自己,費牧歌的話並沒有錯,不可謂不犀利!
他臉泛著熱意,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和煦哥哥,我們就這樣吧,”費牧歌語氣軟下來,帶著病後的沙啞,又似是疲憊的無奈,“我不怪你,但是我也不想看到你,就想到自己被放棄的恐懼和絕望。”
梁和煦緊握著拳頭,扯扯唇角,明白倆人終究是沒有可能了。
“好,雖然我們做不成情侶,但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哥哥,有事你還是能找我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