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況竹君與朱雀二人正在交談時,一隻白鴿飛了進來,況竹君嫻熟的將白鴿腳上的信條取出。
上面只寫著幾個字“正君閣意圖於廉州謀反,剿之”。
況竹君將紙條遞給身後的朱雀,並吩咐道:“傳天家聖旨,清剿正君閣!”
朱雀雖還不知道正君閣是什麼,不過她不敢怠慢,應聲退下。
早在三年前辰國公因病請辭之後,他就秘密奉旨在廉州城練兵,只因當今皇帝懷疑如今朝堂之中有人與正君閣暗中勾結。
而皇帝之所以故意挑起成王與太子的鬥爭,正是想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以此引蛇出洞。
趙煦之所以被皇帝過繼給良王,也是因為他是皇帝最喜愛的兒子,不願看著他捲入朝堂之爭。
而辰國公之所以突然身患重病,也是因朝中正君閣之人暗中下毒。
辰國公府世子趙熹的死亦是正君閣所為,目的就是將令人聞風喪膽的趙氏將門斬盡殺絕,以此剪除朝堂羽翼。
辰國公在生前曾偷偷與況竹君袒露一切,辰國公死後她亦是與宮中太后有書信來往。最後由太后出面說服皇帝,讓況竹君執掌廉州城。
“看來南珠失竊案是為了用上好珍珠製作人皮面具以假亂真,而連環墜亡案是因為夫人突然有了動作,他們以為暴露才慌亂下貿然行事。”
趙煦忽然出現在況竹君身後的門外。
“世子如今愈發不將我放在眼裡了。”況竹君雖嘴上是在指責,實際上卻並未在意此事。
她如今在意的,是府君的安危。
自從辰國公府出了事後,府君與康大娘子就一直對自已關愛有加。在況竹君眼裡,二人不是父母勝似父母。
“天家的軍隊也到了。”
趙煦的話並沒有讓況竹君感到意外,她知道廉州終將會成為正君閣與朝廷博弈的戰場,皇帝暗遣軍隊潛伏亦是意料之中。
只是她不明白皇帝的隊伍會潛藏在哪?
“外子生前將士兵直接遣於城中,後來為了讓敵人以為隨著趙家絕後,軍隊遣散,我偷偷將士兵遣到了離廉州城最近的合浦郡。”
因此,合浦郡太守夫人才會出現在那晚的宴席上。
為了不讓合浦郡太守反叛,她將對方的妻兒老小統統帶到了廉州城,以此為人質。
“不知天家的人在何處?”況竹君反問。
“城北新建的寺廟內。”趙煦淡然回答。
況竹君臉上露出了驚訝,隨後又默然垂下眼簾,輕應了句:“是嗎?”
怪不得北冬樓的線人沒有將這一古怪之事告訴她,原來她的身邊終究還隱藏著皇帝的眼線。
“我也是從京師來時,偶然路過那寺廟才發覺的異樣。”趙煦再次說道。
“世子這次再從京師前來,只怕還另有目的吧?”
趙煦沒有說話,只是從懷裡拿出一塊虎符,將其雙手捧在手心,並跪下俯首道:“天家御賜虎符,請夫人統領虎師剿滅叛賊!”
況竹君尚未來得及開口,只見朱雀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氣喘吁吁喊道:“不好了夫人!凜……凜郡侯府已將全城團團圍住!”
趙煦立馬將虎符收好,起身對著朱雀說道:“凜郡侯府這麼快就行動?”
況竹君卻是一臉瞭然,對於這個結果她早就預料到了。
“因為我抓了她的兒子。”況竹君回頭對著二人笑了笑,“他們越早動手,我們就越有把握。正所謂兵家不打無準備的戰,她因為自已兒子被抓就自亂陣腳,如此正合我們意。”
趙煦只是與朱雀一臉震驚的看著她,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把茅無策給抓了。
“早在去給陸文氏女兒開棺驗屍的路上,我就向其打聽了凜郡侯府向來與哪家交好。誰知竟是那幾位參軍,從那時起我就知道這茅龐氏定是與這幾家暗中勾連。於是我便偷偷派人去他們幾家的家中將人抓捕,誰知竟還有意外之喜,茅無策那小子居然就躲在司理參軍家裡。”
“倘若夫人早已控制了那幾位參軍的家屬,那想必他們……”
“不錯,凜郡侯府必然是孤軍奮戰。”
正君閣本打算在府君從京師返回時,假冒他混入城中,屆時再配合城外的凜郡侯府裡應外合,奪取廉州!
誰知他們剛一踏入廉州境內,陰謀就胎死腹中。
而凜郡侯府也因為茅無策被抓而貿然出兵。
“虎符就由世子拿著,領兵打仗之事還是男人們去做吧。”況竹君又吩咐朱雀道,“朱雀你去孫府將孫太夫人抓過來。”
“孫太夫人?”朱雀詫異。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前中書舍人孫家的老太君應也是正君閣之人假冒。”
早在幾日前,況竹君就收到太后的密書,上面說了一件怪事,就是前中書舍人家的老太君三個多月前突然迴光返照,原來都快入土的人,突然有了精神,還說要到廉州安享晚年。
“是,奴婢這就去。”
朱雀剛出去沒多久,城外告急,說是逆賊欲攻城而入。
城中人心惶惶,大街小巷沒了昔日繁華,空無一人。
良王世子攜令抵抗,後城北新建寺廟忽然湧出一支軍隊,打著“平定叛亂”的旗號目標直衝凜郡侯府而去。
僅僅過了兩個時辰,城外告捷,凜郡侯府被攻破,茅龐氏等一干人統統死於刀槍之下。
而朱雀也回來覆命說孫太夫人在得知茅龐氏貿然行動後,便匆匆逃跑,在朱雀的追殺下最後在一處懸崖邊上自刎而死。
另一邊的京師也傳來快報,原來是正君閣也欲包圍京師,奈何因廉州提前行動而暴露,最後被皇帝的精銳之師剿滅。
在清剿正君閣時,意外解救了府君。
至此,一場謀反案告破。
待戰亂平定之後,況竹君與趙煦站於東春樓之上,眺望著遠方。
“我還是不明白霓裳是如何知曉凜郡侯府欲謀反之事?”趙煦不解。
“她本就是凜郡侯府的侍女,興許是知道了此事後才故意做錯事讓茅龐氏將其賣出去,之後再找機會報官。”
至於凜郡侯夫人為何能知道霓裳與自已告密,大抵也無需知道,總之她得滅口。
大乞娘與她那剛過門的媳婦不就是被滅口的?
曉湖裡還不知有多少因為擔心被洩密而枉死的冤魂。
“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是啊,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