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宋東東問了隔壁好幾間房，借來了針線和剪刀，在川清的羽絨服和褲子的後面都開了個洞，羽絨服有些長，差不多到膝蓋，一直壓著尾巴。

沒多會董不理也回來了，扛著個蛇皮袋，臉上喜笑顏開，裡面裝的是三床棉被，其中兩床是宋囂給他們的。

晚些時候，安置區安上了廣播喇叭，安上沒多會廣播便通知可以去廣場領取一些生活物資，川清和董不理一起下去，廣場中間堆放了一些牙刷毛巾水杯之類的東西，他們來得有些晚了，一些包裝完好的已經被別人選走了。

“放心，”看守物資的負責人寬慰他們，“這些東西雖然都是從震區挖出來的，但都是經過仔細消毒處理的，你們放心用就是了。”

川清聞言放下心來，現在這種時候倒不指望有全新的東西使用，只要沒有病菌就行了。

他們挑了些牙刷杯子還有桶，牙刷倒是包裝完好的，杯子和桶看起來有些磨損。

他們還翻出來一塊肥皂，已經碎了，但並不影響使用。

晚上的時候，廣播響了起來，通知說已經有熱水可以使用了，但熱水只提供一個小時。

三人擠在洗手間裡，擰開水龍頭，果然有溫熱的水流出來，心中都是一喜，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之前在安置區，熱水只能供應所有人吃喝，根本沒有多餘熱水用來洗漱。

好在這個房間裡都是男孩子，一個小時的熱水足夠了，三人輪流著洗完了澡，窩在床上感嘆這來之不易的幸福。

晚上三人都沒有去吃飯，在床上窩著窩著就迷迷瞪瞪地睡著了。

川清一覺醒來已經快早上七點了，睡了整整十二個小時，這是他除了昏迷那段時間以外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他刷完牙洗完臉，從零食裡翻出兩袋麵包和著水當早餐吃了，吃完早餐，外面的廣播響了，房間門的隔音很好，雖然外面的廣播聲音挺大，但傳進來也僅僅是能聽清的程度。

廣播在報時，早上7點整，中午12點和下午6點各響一次，讓不見天日的地下城知道時間的流逝。

宋東東和董不理還沒醒，他輕手輕腳出了門，現在這個點電梯沒什麼人，他不客氣按了上行鍵，來到了最上層的平臺上。

平臺上已經有人在等著了，頭上頂著碩大盤羊角的男人看見了川清，以及那條存在感極強的銀灰色斑點大尾巴，心中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面上露出警惕的神色。

並不是川清看起來有多嚇人，相反的，他長得還算秀氣，昨晚剛洗完頭蓬鬆的自然捲發，加上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更是為他增添了一絲可愛。

這是獵物對捕獵者與生俱來的懼怕，在寒冷而又貧瘠的高原地帶，盤羊是雪山之王的獵物之一。

但這種血脈上的壓制只存在了短短一瞬，因為他們只是變異人，並不是完全意義上的獵物與捕獵者。

男人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心中暗啐了自己一聲，轉而禮貌的上前打起了招呼，“你好，我叫周羌，你也是今天要出去做任務的嗎？”

“是，我叫川清。”川清禮貌的點頭。

“我們來得早了點，集合時間是七點半。”周羌臉上掛著溫和的笑。

“嗯，等會吧。”川清沒有什麼攀談的慾望，在平臺邊上找了個位置一屁股坐了下來。

周羌沒什麼眼色，自顧自湊了上來，也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兄弟，你這尾巴真不錯，看起來就很暖和。”

川清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這角也不錯，看起來就很重。”

周羌頭上那對角確實很大，比他整個頭都要大上一些，彎曲著盤在頭的兩邊，川清甚至懷疑他的腦袋能不能承受這樣的重量，或許一不小心就會把脖子崴斷。

“其實還好啦。”周羌摸了摸自己的角，“我感覺一點也不重，有時候甚至感覺不到有什麼重量，就是不太習慣，老是撞到東西。”

川清沒再說話，他不太會和人聊天，有時候一天下來說不到兩三句，這輩子說的最多的話大概就是對著宋東東了。

“兄弟，你吃早餐了嗎？”周羌也不介意川清的態度，又問。

“吃了。”

“那你虧了，”周羌嘖嘖兩聲，“我們出去做任務是軍隊包飯的，我胃口大，反正軍隊又不缺糧食，幹嘛吃自己的？”

川清沒應聲。

周羌見他又不說話了，也感覺沒趣，也不再和他搭話了。

他們聊天這一會，陸陸續續又有幾個人來到了平臺上，互相打了招呼就找地方坐了下來。

沒多會，連續的腳步聲響起，宋囂帶著幾十個士兵走了過來，他環視了一圈，身後計程車兵給所有人發早餐，早餐是還散發著熱氣的包子，每人三個，包子的個頭不小，足夠一個成年人吃飽。另外還配了熱水。

吃完之後，又給每人發了一件厚重的軍大衣，隨後宋囂示意大家出發。

地下城的大門開啟，撲面而來的寒氣直凍的人牙齒打顫，外面下著雪，不算大，地上積了一層雪，踩進去到成年男人的小腿肚子。

外面的溫度大概到了零下二十度左右，變異人也不是全都不怕冷的，除了川清和周羌，還有宋囂身後站著的一個接近兩米的壯漢之外，其餘人都緊緊裹著軍大衣，接二連三地上了軍卡。

看著洋洋灑灑的雪花，大部分人心裡都在懷疑這種天氣到底能不能打到獵物。

軍卡輪胎上綁了防滑鏈，倒不怕打滑，就是雪下面總有一些小碎塊，車身時不時起伏。

開了將近兩個小時，軍卡才緩緩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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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百公里外，是南方為數不多的一處平原，再過去是連忙不絕的群山，山裡原本就有動物，加上從其他地方遷徙過來的，這裡就是一處天然的獵場。

兩輛軍卡並排停在平原上，停下沒一會，落下的雪就掩蓋掉了來時的蹤跡。

宋囂帶著所有人下車，徒步走了大概幾百米，趴在了一處土坡背面，這個土坡的位置極好，可以觀察到整塊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