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結束後,陳旭鯤見自已的師傅念起了自已以前想當文抄公默寫出來的蘇軾詞。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此中有真意,欲辨以忘言。
清朗流暢,如溪流一般的聲音把這詩詞唸完以後,張元甩了一甩衣袖,直接轉身往逍遙遊殿裡走去,把還沉浸在領悟中的陳旭鯤晾在了一邊。
一舉一動裡似乎都有極深的意味,張元的一反常態,不再和以前一樣平平無奇,陌生得陳旭鯤有些害怕,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可現在張元給人的感覺,又正好符合他實際的修為,現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陳旭鯤從玄之又玄的狀態剛剛退出,還沒有來得及梳理清楚到底發生了甚麼。
急促的風聲就把陳旭鯤的視線拉出了道觀門外。
我擦?這些馬怎麼會飛?
只見一匹匹健碩的駿馬,腳踏飛雲,飛行在空中。
踩踏流雲,勢若流星的駿馬齊拉著一架車飛來給人以強烈的視覺衝擊。
車上華蓋配有一條條華麗的流蘇裝束,正在迎風飄展。
是天武帝來了,九匹踏雲駒,這是真重視我啊,這種規格的天武出巡是很高的。
陳旭鯤忐忑的站在門前,他其實不清楚應該怎樣面對天武帝,想了很多種辦法,最穩妥的還是在師傅身邊見這位大武神話。
其實慌張的不止有陳旭鯤一人。
劉澈這時候也很慌,他是這世間極少數能感受到張元那一手推演大道含金量的人。
那是難以捉摸,難以言喻的至高大道。
得道之間,也有高下,剛才那一手可能只有玄天至強能做到,給我訊息的是張元門下?
數千年以來,劉澈頭冒冷汗的狀況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此時已經滿頭大汗(心態上的滿頭大汗)
此時此刻,他也不知道要以什麼姿態面對接下來碰頭的人。
至高的傳說一直在這片大地上流傳,可又只有極少人見過,最近莫名其妙其妙的天地波動,意識被強行拉入那神秘空間,都讓劉澈和一眾得道強者深刻地體會了最強者的力量。
但劉澈終究是劉澈,立刻穩住心神。
無錯書吧在車駕即將抵達時,輕呵一聲“散~”
頃刻間便以大神通將那車架和馬匹收入隨身洞天。
身形緩慢、莊重的落在無為觀前,他一身素雅的天青色長袍,右手把衣袍一理,向陳旭鯤抱拳示意。
“劉澈見過道友。”
一時間陳旭鯤沒搞懂為什麼天武帝那麼鄭重。
他哪裡知道他師傅為了讓他裝逼下了多大功夫。
說給陳旭鯤聽估計他也不會信,這就像一個絕世高手拔劍向前,然後削了一個蘋果。
出於敬意,他還是恭敬的躬身向天武帝行禮:“見過帝君。”
因為已經和師傅說了很多次,會有客人來訪,所以陳旭鯤用手示意。
“請帝君移步殿內。”
在陳旭鯤接引下劉澈漫步走入無為觀裡,一眼就看到了那正在沏茶,道骨仙風的張元。
哇,真的是你呀。真的是至高。
見到張元,劉澈的心就已經安定下來。這位至高的傳說已經流傳數萬年之久,傳言種種,真假難辨。
總之確實有遠超尋常得道境的大神通,比他們這類得道境的高手也強出不知多少。
傳說裡他口碑很好,只要不惹他就不會對人出手,是一位無意插手人間之事,存在感極低的大能。
不知為什麼和現在一樣,繁有大動作。
總之,這位的實力很可怕,他的人品又值得信賴。一個人的道往往也會反映一個人的行事風格,張元的道就是包羅永珍,幾近於天道,或者說在努力成為天道,甚至超越天道。
一種幾乎不可能參悟和抵達的境界。
火器的發明,是一項劃時代的發明,槍械射出的子彈不止會奪走人的性命,還會改變一大群人命運。
在陳旭鯤的故土,槍的出現,預示著武者的落寞,舊時代的終章將變成新時代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