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拍打在沙灘上,海風吹捲來魚蝦的腥氣。
一處觀景臺上,一個人穿著身甲冑,頭盔像甲蟲一樣叉出兩道角,盤坐在蒲團之上。
這人望著遠處海天一線上漸漸清晰的船隊,漸漸的船上迎風展開的旗也看得清楚了。
那是出海歸來的海盜武士。
招展的旗幟,傳遞回來的訊號意思是,此行一無所獲。
他充耳不聞身邊藝妓用那三味線和尺八演奏出的悲涼音樂。
也無心欣賞不遠處拿著摺扇表演的遊吟詩人。
鼻音沉重的唸誦著妖刀天神“光榮千世代,輝光永流傳。”
幾個鞠躬、和五體投地技能拉滿的家老跪在他身旁,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那地位最高,鎧甲也最華麗的武士看到船隊歸來,神色越發不善。
竟是一把把身前的小茶几掀翻。
“巴嘎鴨鹿!”
這聲怒罵自有種純正的櫻花色彩,消逝在這觀景臺上,身旁的侍者、家老腰折的更加用力,嚇得不敢說一句話,生怕這位大人氣頭上拔劍斬人試刀。
這武士氣的說話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武朝欺人太甚!我們,已經不去搶他們了,他們,他們居然管到海里其他島上了!
“這樣我怎麼能夠和妖刀大人交代呢,勞役抓不夠,就沒有人手種靈米田,其他妖怪大人,沒有人吃,也會怪罪到我身上,我可怎麼辦呀。”
他越說越氣,看著那些侍者、家老光溜溜的腦門子,看著這醜陋的月代頭,就生起了拿手指敲一敲他們腦門的衝動。
很久以前,那中原還在紛爭動亂時,他們扶桑島還能出海劫掠,他還有興致和身邊人開這種玩笑。
如今中原強大,徹底沒有了劫掠海外,供養自身的機會了。
這可如何是好,該怎樣向妖刀大人交代?雖然他喜歡敲別人腦袋和砍別人腦袋。
真到一個不好,他也得掉腦袋時,無法驅散的恐懼讓他不停地撓頭。
忽然間這群武士、家臣之中一片寂靜渲染開來,世界變得像是一幅運筆獨到的山水畫。
這畫面一展開。
武士門便知道這是妖刀大人和他的妖侍們到了。
剛剛還囂張大罵,氣焰囂張的武者直接一個跪地磕頭。
幾隻狐麵人身的侍者先是出現在畫中,肩上似乎抬著什麼,繼而一個武士浮現在眾人眼前,他身著赤色鎧甲,臉戴恐怖鬼面,手持一把如虛似幻的長刀。
這道恐怖的身影如虛似幻。
“太郎。”
這聲音沙啞,詭異。
“在。”
那跪著像似奴才的矮壯武士答道。
那詭異武士沒有多言,還是冷冷看著跪在地上的武士,眼睛裡帶著玩味,還有上位者欣賞下位者臣服的時自滿的笑意。
在矮壯武士不明所以,越加恐懼時。妖刀扔出一塊玉牌到那武士面前。
這是讓他去扶桑神山的信物。
他抬起頭來,發現他的妖刀大人已然消失。
殘陽斜照下,那張滿是橫肉的臉已經冷汗涔涔。
……
北方冰原,一頭如同小山般的蠻牛屁股上插了幾隻箭,飛也似地橫衝直撞,它玩了命的賓士在原野上,驚得其他動物鳥獸四散。
這頭草原霸主今天早上還在靈氣旋渦裡睡著舒服懶覺的他,現在卻在玩了命的跑。
在它身後緊緊咬著它的數十騎兵在馬上拉開弓弦,一支支箭雨炮彈似的向它激射而來。
不聰明的它本身就是欺軟怕硬,膽小怯懦的牛。
只覺得這些人殺氣騰騰,射出來的箭扎的得它非常的疼,要是多扎一點真的會死。
連綿不斷的震撼是這頭蠻牛求生意志的迴響。
無錯書吧可它並不知道自已正在一頭撞向自已命運的終點。
一個人屹立在草原之上,正是這牛的逃跑的線上。
相比於常人,這人高大無比,可在這頭牛面前,可能連只螞蟻都算不上。
他在寒冷的草原赤裸著上身,那一身肌肉似有爆炸性的力量。
可比較起山嶽般的太嶽蠻牛還是太過渺小。
米粒之軀,焉可撼嶽?
如果有旁觀者比較兩者之後大多都會覺得這赤裸上身的壯漢會被輕易碾碎。
高大的鼻樑鷹隼般的目光,告訴我們,這是一個北妖部落的蠻子。
他只是甩出一拳。
那些驅趕蠻牛的蠻武者沒有看清蠻尊大人怎樣出手,那山嶽一般的牛就已經四分五裂。
這些相當於道境道君的蠻武者紛紛拉住馬匹,翻身下馬,朝向蠻神跪下磕了三下頭。
那赤裸上身的漢子點頭示意,隨即閃身離開。
還有其他人乘著馬匹飛奔而來,人人都敬畏中帶著欣喜,部族的人們可以吃上幾天烤肉了,吃飽了就可以聽蠻神的往南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