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豬板油怎麼賣?”夏秋兒這會停在一個青年的攤位前問。
小販見來人,笑憨厚的說“板油只有這些,原本要十七文一斤,如今全要算你十六文。”
一路走來,雖然她詢價不多,不過路過攤位的時候還是走慢些聽一耳,這會聽著十六文一斤的板油,的確算便宜。
“豬肉怎麼賣?”
“看要什麼肉,這種肥瘦相間的十五文,五花肉貴些十八文。這些偏瘦肉只需十三文”
夏秋兒又指了指邊上的大肥肉“它呢?”
小販憨憨一笑“二十文。”
小販見他們衣著也不是什麼富人家,就指著最邊上的兩個大骨頭說著“可以看看大骨,上面雖然沒有什麼肉,但勝在便宜一根只要兩文。”
無錯書吧夏秋兒看著兩個大棒骨,上面的確是沒有肉,不過白色脂肪組織還在,對於不會吃的人來說一根兩文還是不便宜,不過對於會煲湯的她來說真不算貴。
從自己到蘇晴蘭,都是透著一股子營養不良,用大骨頭煲湯給家人每個人都喝,似乎也不錯。
小販似乎見她驚訝,憨憨笑著說“煮在鍋裡多少也算有肉味。”
最後夏秋兒把兩根棒子骨買了,讓老闆給中間剁開。
又買了一斤肥瘦相間的肉,板油也買了,看著不多,一稱竟然有五斤多。
見夏秋兒全買,蘇清河忍不住在邊上勸說“秋兒姐,會不會太多?”
夏秋兒側身對著蘇清河小聲說“相公,我們現在有了賺錢的門路,該吃的就得吃,弟妹現在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得多給他們吃點帶油腥的。”
夏秋兒見他還想說什麼,立刻學著以前書裡看到的,茶裡茶氣的裝可憐說“相公,是我想吃肉了。”
蘇清河哪裡見過這招式,立刻把想說的話嚥了下去,紅著臉數了一百零五個銅板給小販。
夏秋兒同樣是第一次用這招,心裡忍不住啐了一口,不過看著自己相公那拘謹害羞的模樣,她似乎發現了新大陸。
這個小販也憨實,見他們是一家人,而女的頗有主見又不講價的,關鍵還嘴饞。
便笑著問道:“夫人,我這兒還有半副豬下水,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拿去好了,權當我們結個善緣,日後多多照顧我家生意才是。”
小販說著從邊上拿出用一個破籃子,籃子下面墊著一些比梧桐樹葉還大的葉子,裡面是一副豬大小腸和一個豬肚。
豬下水這東西在前世是個好東西,在古代大多人都不喜愛,主要是大家不會做,也打理不好,費了勁做出來的東西臭哄哄有怪味道。
當然了,雖然都不喜歡,但也沒有誇張到扔的地步,多少還是能賣上一文錢,畢竟貧苦老百姓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頓肉,豬下水味是不好,但好歹也沾了一點葷腥不是。
夏秋兒絲毫不嫌棄的開心接過,“好啊,謝謝老闆,祝老闆生意興隆!”
見他們不好拿,小販不知道跑哪裡摸了一把稻草杆回來,三兩下拴好,給夏秋兒提溜走了。
走上街道,蘇清河才忍不住的道“秋兒姐,這個真不好吃。”說著還晃了晃手裡拎著的豬下水。
“相公,之前聽那個遊醫說,這些東西做好了可好吃了,而且他還告訴了我做法,之前沒有機會,這次遇上了我想試試,畢竟不是花錢買的。”
蘇清河想說豬下水是不花錢,剛剛為了做豬下水,又專門去買其他調料可是用了十文,見有粉絲,買了三斤又用去十文,不過轉念一想,今天的錢都是秋兒姐掙的,也乾脆由著她去。
路過一家布莊時,蘇清河拉著夏秋兒進去,在店小二的推銷下,蘇清河給她買了一雙布鞋又扯了七尺粗布,說是回去讓她自己給自己做身衣服。
夏秋兒見只有自己的份自然感覺不妥,婉轉道“相公,在多扯三尺吧,我見蘭兒身上衣服都小了,也給她做一套吧。至於你們的等後面賺錢了再做,怎麼樣?”
“蘭兒有,之前嬸孃拿來一身晴枝穿過的夾棉褙子給她,過兩天在冷冷可以穿,這次不用給她買。”蘇清河在一旁說。
莊稼戶一般添衣服都是在過年的時候,另外就是入夏時,再有幾個月就要過年,這會一般不會新增新衣服。
蘇清河之所以堅持給夏秋兒買,是因為她來的時候只有一身破爛衣服,就連她身上穿的還是他娘當時沒怎麼穿過的舊衣服。
“相公。”夏秋兒微微低頭、抬眼瞼,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視著人,聲音拉著長長尾音。
蘇清河不爭氣的臉又紅了。
粗布便宜每尺四文扯了七尺,棉布略貴每尺六文扯了三尺,一雙鞋七文,蘇清河付了五十三文,連忙拉著夏秋兒跑出店鋪。
兩人剛找到蘇二,他看了眼夏秋兒手裡的豬下水,也不好說什麼,只當是清河沒錢買不起肉,不得已才買了這玩意。
回去的時候是空車,要快上很多。
到家的時候幾個小孩不在,夏秋兒見天色不早,先去後院餵了雞,看了一眼長的不錯的白菜,晚上的菜有了著落。
回到前院,今天還打算把豬油熬出來,小販送的豬下水也要做出來。
還的煮飯,夏秋兒看著家裡就一口鍋,同正在洗米的蘇清河商量,“相公,下次我們上鎮時在買一口小鍋吧,你看今天這樣一忙,就顯的不夠用。”
“你做主便是。”
夏秋兒點點頭,又對他說“淘米水別丟,我等會有用。”
“好。”蘇清河答話,
隨即,見她把竹簍裡的東西拎出來,問“秋兒姐,豬油今天要熬出來嗎?”
“要。我得先處理豬下水,相公可以幫我把豬板油切塊嗎?”夏秋兒說著人卻是去灶臺前,用木鏟子掏著灶臺裡的灰。
等她把灰掏的差不多,蘇清河把粗糧下鍋,她才開始生火,灶煻塞進一根硬木,由著它慢慢燒。
蘇清河一邊準備案板,一邊看著正在洗衣盆裡的豬大腸,被草木灰塗的不像樣子。
“秋兒姐,你確定等會還能吃?”蘇清河眉角抽動,忍不住出聲。
夏秋兒一邊揉著草木灰裡的豬大小腸,一邊抬頭雙眼明亮笑嘻嘻的說“相公放心。你們讀書人不是說到珠寶就算被灰濛蔽,總有一天也會發光嗎?我這個也是。”
蘇清河之前吃過,那味道確是讓人難以下嚥。
不過這會看著夏秋兒這會自信滿滿,他心裡也打定主意,等會做出來如果不好吃,他多吃點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