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秋雨辦公室。
連容坐在江秋雨的辦公椅上，手裡還端了一杯熱茶，江秋雨則是站在一旁彙報工作。
“……從事非法交易的賬戶資訊洩露的訊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南北域，此外，其部分賬戶餘額也出現錯亂的情況，再加上嵐信銀行東區分行在昨天下午5時左右遭遇一夥劫匪成功搶劫，其在東區的威信已經大不如前——”
“停，至少也得是整個南北域交界地帶。”
“其在整個南北域交界地帶的威信已經大不如前——”
連容再次打斷，
“好了好了，說說祭祀的情況。”
江秋雨將手中的彙報材料翻得嘩啦嘩啦響，
“近期，信徒裡出現很多質疑主的聲音，不排除有人故意散播謠言的可能，除了需要進行人員盤查之外，還需要繼續增加商品的供應數目。”
“那就讓元副部長再加把勁。”說完，連容喝了一口熱茶。
“但是目前元副部長那邊的生產效率已經快趕不上消耗速度，這需要您向總部那邊提出申請，再抽調過來一部分的商品。”
“嗯。”連容敷衍答道。
又過了幾分鐘，連容聽得昏昏欲睡，
“陸組長，講話的聲音再抑揚頓挫點，這兒不是佛堂。”
“好。”江秋雨雖然臉上掛著笑容，但回答頗有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
又過了幾分鐘，看著欣賞窗外落葉的連容，江秋雨懷疑他根本就沒仔細聽。
“陸組長，今晚是不是有祭祀典?”
聽到連容提出和他彙報的材料毫不相干的問題，江秋雨確定了，他根本就沒在聽。
“是，祭祀典將在今晚10點開始。”
“那等會兒咱們過去一趟。”連容放下茶杯，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注意到牆上掛著的北域交界地帶的詳細地圖，連容拿了一支筆走了過去，江秋雨放下材料也跟了過去。
連容伸出手想要下筆，但又收了回去，只是靜靜地看著地圖，過一會兒，又沒頭沒尾地冒出一句，
“你知道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嗎？”
江秋雨只是看著連容，沒有回答。
連容自顧自地接著往下說，
“為了這片地區的和平！”
……
9點45，東區最大的廣場，祭祀典的一切已經佈置好，所有的燈光都集中在五米高的演講臺上，此時已有不少到來的信徒朝空無一人的演講臺跪拜。
連容和江秋雨在臺下裝作普通訊徒站在一處不顯眼的地方。
“你說，那個主真的存在嗎？”連容主動挑起話題。
“你相信祂存在，那他就實際存在，他就不能稱得上主。你相信祂不存在，祂才稱得上主，但你又不會去信祂。”江秋雨答道。
“那照你這麼說，主存不存在都對你無所謂？”
“我只是希望人不要再借著信仰去做殘害無辜的事。”
“那我們現在在做著相同的事，只不過，我的手段可能暴力了些。”連容向江秋雨袒露心聲道。
江秋雨看向連容，雖然二人被淹沒在黑暗中，但連容側臉的輪廓被一道恰到好處的光勾勒了出來。
時間好像靜止了幾秒。
黑暗中，薛涼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眼睛裡泛起豁然開朗的光芒。
……
10點，林歸登上演講臺，臺下所有人齊刷刷地抬起頭。
林歸站在巨大的方玉標誌牌前，擲地有聲地進行演講，每一句話都充分地調動了信徒的情緒。
“……我們不是在跟隨主，而是主在隨著我們的步伐一寸一寸踏上這片土地……”
“……現在，我們面臨著最大的危機，但這也讓我們共同追求同一個……”
當林歸停頓時，臺下都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當林歸講話時，臺下每一名信徒都靜下來仔細傾聽，神情亢奮。
伴隨著最後的吶喊，林歸的演講落下帷幕。接下來就是信徒在臺下進行即興演講，麥傳到誰的手裡，就說明主選擇了誰。
連容和江秋雨駐足看了一會，便離開了這裡。
回程的車上，連容問道，
“你估摸著今天晚上來了多少人？”
“大概五千左右,今晚能來到的，算是信徒裡的中堅力量了。”
“那他們又有多少人能領到高階商品？”
“近期，信徒許可權有所放鬆，大概兩千人左右。”
連容在心裡盤算著，一人半個月領一次的話，那得三千多人才夠，再加上庫存，那得四千人才夠。
怎麼還差這麼多？銀月那幾個臥底是不是沒好好辦事？
“許可權再放鬆點，近期再多吸納點新信徒。”連容靠在椅背上，閉眼道。
“是。”江秋雨不自覺握緊了方向盤，心也又沉了下去。
……
早上，雲合會，趙自山居所。
趙茵茵夾了一個包子放到了趙自山的盤子裡，
“爸，你嚐嚐，我今天早上特地早起為您做的。”
趙自山看著行為異常的女兒，幽幽道，
“是為了那個小子吧？”
“嘿嘿，被發現了，果然什麼都逃不出您的火眼金睛。不過，我也是懷揣著對您深深的愛與愧，做出了這籠包子。”
“我之前忙於工作，忽略了您，都是我的不對……”
“得了得了，那份工作不也是你吵著要去做的？你還是讓我嚐嚐你這愛心包子吧。”
趙自山夾起包子咬了一口，咀嚼了幾下，一股濃濃的十三香味在口腔中炸開，酸味和鹹味也從某個角落裡冒了出來。
看著趙茵茵期待的眼神，趙自山壓下來自腸胃的抗拒，嚥了下去。
“爸，好吃不？”
“好吃好吃。”
“那爸你就多吃點。”說著，趙茵茵就往趙自山盤子裡又夾了幾個包子。
其實，在包子剛出爐時，趙茵茵就嚐了一個，然後立馬就吐出來了。
她這樣，是為了報復老頭這兩天把她關在家裡。
下屬的到來打破了這父慈子孝的溫馨一幕，
“會長，墓夜的人來了。”
“他們來幹什麼？就說我爸今天不見客。”趙茵茵有些厭惡道。
“可……”下屬猶豫道。
趙自山放下筷子，開口道，
“把他們帶到茶室吧。”
“爸，你怎麼……”趙茵茵逐漸意識到了什麼，語速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