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大廳內,人質銳減三分之一。
江秋雨帶著櫃員重新返回大廳, 看著血淋淋的大廳,江秋雨仔細分辨倒下之人的容貌。
待櫃員重新回到人群后,連容走到江秋雨身邊低聲說道,
“別看了,都是你找的人。”
人群裡,有些膽小的已經驚嚇過度,如果不是為了穩定住裡面那些窮兇極惡的人,江秋雨是萬萬不會同意連容搞這個遊戲的。
“都弄好了?”
“嗯。”
江秋雨身後,“狐狸”和“棕熊”正揹著兩隻鼓鼓囊囊的麻袋,因為裝的太滿,不時有一兩張鈔票飄落到地上。
連容圍著人群轉了一圈,將衣服上掛著大堂經理銘牌的人提溜了起來,
“林浩,林家人?”
被挑到的林浩先是點了點頭,隨即意識到不對勁,又搖了搖頭。
“就你了,看在有點血緣關係的份上,外面的人下起手來也要有點分寸。”
林浩冷汗直冒,唇色發白,但迫於連容手裡的槍,也只能雙腿發軟地往前走。
“等等——我替他去。”一道有力的女聲響起。
連容看過去,發現是那名一開始跟大漢爭吵的櫃員。
“理由。”
趙茵茵抬頭對上連容,眼神裡滿是堅定,
“我叫趙茵茵,趙自山的女兒,拿我威脅他們,豈不更好?”
“好。”
人質換成趙茵茵後,幾人朝門口走去,途中,連容順手將玩偶揣進了外套裡。
銀行大門,一排槍齊刷刷對準了幾人,連容喊話道,
“現在,在我手裡的,可是雲合會趙自山的女兒。麻煩讓一下路,待會如果我的手輕輕一抖,那可就不好了。”
防彈車內,剛剛下達全力擊斃劫匪的林言趕忙收回了命令,
“趙茵茵怎麼會在這裡工作?”
“她不是您招進來的?說維繫維繫跟趙自山的關係。”一旁的孫勇趕忙答道。
林言無力扶額,
“去,派人悄悄跟著他們,以防他們撕票。”
看著麵包車緩緩駛離,林言總感覺劫持林茵茵的那人聲音有點耳熟,
銀 月 !
……
江秋雨穩穩地駕駛麵包車甩掉了後面跟蹤的車輛。
後排,被槍指著的林茵茵在口袋裡摸索著什麼,
“你做什麼?”連容問道。
“給我爸打個電話。”
“老實點,你現在是人質。”
趙茵茵一把拍開了連容手裡的槍,
“你又不會真的殺我。”
連容也沒有繼續演下去,而是收起了手槍。
電話被接通後,趙茵茵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穩住了剛剛接到訊息的趙自山。
結束通話電話,趙茵茵就自來熟地問,
“你那枚硬幣能給我看看不?”
“你主動來當人質不是為了這個吧?”雖然心中有了那個離譜的答案,連容還是不死心地要問一遍。
“額……其實是的。”接過硬幣後,趙茵茵反覆觀察著。
“你這枚硬幣也沒什麼特殊的,為什麼所有人投出來都是正面?”
“因為他們不想死啊。”
“說明白點唄,我不喜歡繞彎子。”
“好,選擇參加遊戲的,都是那些會出老千的,他們肯定會用一些手段投出正面。”
“投出正面後,選擇開一槍的,大機率是自已的仇人或者和自已利益相關的人也在這裡,我就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
“可倒下的那些人,我看得出來他們沒死,所以那些參加遊戲的人都是你找來的演員吧?”趙茵茵又繼續追問。
連容搖了搖頭,
“那些選擇離開的不是。”
“有這麼神?你篤定你挑的那些,沒有事先安排好的參與者都會選擇離開?”
連容打了個響指,
“這樣,我記得你當時也舉手了,而且你,肯定也能投出正面,你會選擇開一槍,還是離開?”
想起和他爭吵的那名大漢,趙茵茵不自覺地低聲說出,
“開一槍……不對——”她又斟酌了一下,
“我會離開。”
“這你不就明白了。”
“但是如果兩個人之間有血海深仇,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殺死對方呢?”
連容也向趙茵茵提出了問題,
“你會和你的仇人一起去銀行嗎?”
“也對哦。”
“就算他們真的一起去銀行,又恰好碰到我們來搶銀行,那我也算成全了他們。”
車子陡然漂移了一下,連容一個沒坐穩,吃痛地撞到了玻璃上。
“不好意思。”毫無感情的聲音從前排傳來。
連容揉了揉撞到的腦勺,好笑又好氣地白了前方一眼。
“至於做這個遊戲的目的嘛,就是為了穩住那些脾氣暴一點的人。不然,我下起手來沒輕沒重的,某人就要生氣了。”
江秋雨聞言意識到,既然連容敢這樣講,就是已經知道了“棕熊”和“狐狸”都已經被他策反。
麵包車一路向南,車窗外的景色也逐漸從繁華走向衰敗。
“這是去你們的老巢?”趙茵茵興致沖沖地問。
“不是,我們搶銀行就是為了劫富濟貧,還有……”連容話鋒一轉,
“剩下的事就需要和你爸談了。”
聞言,趙茵茵看向連容的眼神也警惕起來,雖然她並不能從一張面具看出連容此刻的表情。
人和人之間的信任就如此脆弱嗎?連容心裡想著。
“放心,我做的這一切對雲合會無害,我也不會傷害你爸。”
“好吧,反正你們現在做的事也都挺正義的。”
夜色漸濃,麵包車穿過一條條巷子,挨家挨戶地往院子裡投入一疊鈔票後,就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夜幕裡。
麻袋裡的現金已快見底,趙茵茵依舊指揮得不亦樂乎,
“這家的老劉頭日子不太好過,多給他幾張。”
“誒,車再往裡開開,裡面還有一家……”
最後一疊鈔票擲出,麵包車朝回東區的方向開去。
“在哪把你放下?”
“前面吧,那有云合會的聯絡點。”
“對了,把你爸聯絡方式給我。”
“你能搞得到的吧?”
“我直接打過去他未必會見我,說是你給的,他總要看在你的面子上見我一面吧?”
“行,我到時候也替你美言幾句。”
下車後,關上車門,趙茵茵突然想起那個最重要的問題,
“你們是誰?”
“後天你就知道了。”連容的聲音消失在汽車發動激盪起的灰塵裡。
看著駛離的麵包車,趙茵茵又意識到一個問題,
“等等——我工作好像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