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慶前的傍晚,民樂社活動室,隨著最後一個音符融化在黃昏,最後一次排練圓滿結束。
“本次彩排大家發揮得都很棒,明天表演我們就按照這個節奏來就行。”
“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今天的排練到此為止,大家辛苦啦。回去的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負責輔導的張老師做完最後的總結後,社員收拾各自的東西準備離開。
“部長再見!”
“再見!”正在收納琵琶的白鈺薇也同樣伸手打了個招呼。
簡單整理完活動室,又檢查一遍,確認無誤後,白鈺薇拿出鑰匙將門落上鎖。
“部長——”
白鈺薇循聲看去,是鄧安澤。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回去?”待鄧安澤走近後,白鈺薇禮貌地問了一聲。
“我就是想來問一下,周新的那本手抄譜在你身邊嗎?”
“噢,不好意思,我忘記還給他了,最近實在有點忙暈了。”白鈺薇說著便在書包裡翻找。
翻了幾遍沒有找到後,白鈺薇又將活動室的門開啟,環視一週後,依舊沒有找到。
“不會是丟了?”白鈺薇吸了一口氣,面露不妙。
“你先想想是不是放在什麼其他地方了?比如你平時練琵琶的地方?”
“我想想。”白鈺薇說著又進活動室仔細找了一圈,依舊一無所獲。
“應該是落家裡了,你著急用嗎?”
“那我和你一起去拿吧,反正我放學後也沒什麼事。再說明天不就校慶了嘛,我想再練練,說不定會有什麼意料之外的進步。”
白鈺薇看了看鄧安澤,思索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
白鈺薇按照以往的路線回家,鄧安澤在一旁情緒高漲地和白鈺薇聊天,聊至興頭上,還會手舞足蹈地跟白鈺薇比劃幾下。
“這麼熱的天你穿件外套不熱嗎?”白鈺薇沒忍住好奇問道。
“咳咳——我最近有點感冒……你是不知道,我們教室空調開得溫度有多低……”
仔細觀察,鄧安的興奮中還摻雜點緊張,這令白鈺薇感覺有點不安,他是在打什麼主意?
如果不是有人陪著,白鈺薇真想找個理由跟鄧安澤分開。但是,她也很好奇鄧安澤究竟想要做什麼。
行至一個巷口,鄧安澤看著事先做好的剪頭標誌,又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面色陰沉了幾分。
“我鞋帶開了,得系一下。”
說著,鄧安澤鄧安澤開始放慢腳步,逐漸落後於白鈺薇。
鄧安澤蹲下身一邊快速將鞋帶解開重系,一邊盯著錶盤。錶盤上的時間早已被調至精確到秒數的時間,他在心裡默唸著:
56!
57!
58!他的手悄悄伸向外套!
59!!手指觸控到一個堅硬的物體!
60!!!鄧安澤從外套拿出一把槍!
等白鈺薇轉身,看到的便是鄧安澤正拿著一把指對著自已,槍口的黑洞在白鈺薇眼中無限地放大。
“永——”鄧安澤還沒來得及發完一個音節,就感覺到胳膊被一個重物砸到,槍也隨之被甩了出去。
沒思考那麼多,鄧安澤快速轉身想要撿起槍,卻被人搶先了一步。
“別動。”說著,南宮羽將槍對準了鄧安澤的頭。
此時的鄧安澤已經陷入慌亂,只想將槍奪回來,便朝南宮羽撲去。
南宮羽一個側身,鄧安澤跌到了地上。
“沒上膛?”
隨即,鄧安澤耳邊傳來子彈上膛的聲音,槍口這次抵上了他的後腦勺,
“再說一次,別動。”
感受到南宮羽話語的冷意,鄧安澤沒敢繼續掙扎,但他依舊不死心喊道,
“你不能傷害我。”
“憑你是鄧家的人?”南宮羽饒有興致配合道。
“對,就憑我是鄧……家……人……”意識到不對勁,鄧安澤的語速越來越緩慢,越來越不堅定。
旁邊那人,姓南宮,放眼整個南域,幾乎沒人敢招惹的南宮家。
自已雖在家中受點寵,但也只是旁支,就算南宮羽現在真的開槍,鄧家最多隻是表一下態,說不定還得眼巴巴地去道歉。
猛然驚醒,一股冷意直衝腦門,鄧安澤感覺自已渾身都僵住了。想要開口做些挽救,卻發現怎麼也發不出完整的音節。
看著鄧安澤咿咿呀呀發不出個囫圇音節,南宮羽自覺無趣,便抬頭看向連容那邊的情況。
連容半蹲著攙扶著驚魂未定的白鈺薇,白鈺薇面色發白,額間已經佈滿汗珠,似乎在極力平復自已的心情。
沒事的,姐姐,你放心吧,已經安全了……白鈺薇在心中默唸,試圖從混沌中掙扎出來。
似乎聽到一聲姐姐的回應,白鈺薇的思維逐漸清晰起來,與此同時,一直以來的擔憂也在她心中無限地放大。
如果自已有危險,姐姐也會身處險境。前幾天在公園見到的殺害姐姐的兇手,以及今天的遭遇,讓她感覺自已如履薄冰。
直覺告訴她,她已經被盯上了。
是該給姐姐再尋一個安全的去處了……
“鈺薇。”連容試探著喚了一聲。
“沒事,我現在感覺好多了,我想先去問問鄧安澤,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好,握著我的胳膊,我拉你起來。”
待二人走近,白鈺薇試探著問,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我?”
雖然被槍抵著頭,但鄧安澤也想明白了南宮羽大概不會真的動手,與此同時他也清醒地意識到,只要不說出背後的組織,事情就還有轉圜的餘地,便信口答到,
“我想跟你在一起,你不答應,我就起了恨意。”
“我一時衝動了,現在我冷靜下來了,是我不對。”鄧安澤一副無賴的樣子,如果不是被槍抵著頭,他都想再加上一句“我向你道歉,原諒我好嗎?”
連容走到鄧安澤畫下箭頭標記的地方看了看,又聯絡起他剛才一直看錶的動作,內心便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方玉?”連容踱步回到鄧安身邊,準備詐一詐他。
聞言,鄧安澤大驚,雖然依舊在狡辯,但表情卻明顯出現了慌張。
“方玉,那是什麼?”
“你背後的組織啊,讓我來猜一猜,今天你要傷害鈺薇的時間、地點,包括白鈺薇這個名字,都是這個組織提供給你的。”
鄧安澤心道不妙,眼神不自覺向下瞟。
連容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他手腕上的那塊智慧手錶,正當連容蹲下取下那塊表時,子彈如同一顆流星,劃破空氣,嘭地一聲擊中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