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長官，我們應該開遮蔽切斷直播間，已經到特殊副本的二八分界線了。”

參謀盯著在黑暗中色塊模糊不清的螢幕，以及另一邊分出的由熱像儀判斷四周的另一側螢幕，開口說道。

二八分界線，指的是參選者於特殊副本中即將要獲取副本真相的後的百分之20的程序，場外人員不得以直播形式來獲取資訊，用系統的話來講，他們的意志（san值）太低了，哪怕是從邪神分身指尖落下來的那一點汙穢的餘燼，也會逼著他們發瘋哀嚎，直到趨向死亡。

因為特殊副本的獨特性，副本越到後半段程序，其中隱藏的汙染源對於螢幕外的觀眾的汙染性就越大，哪怕是細微的汙染，對於不在國運系統保護下的普通民眾也是致命的。

“你也看見了？老鼠不存在。”負責人贊同了他的提議，立馬命令底下的電視臺切斷了國運系統提供的直播間入口，並派人警醒其他國家注意二八分界線已經到來，讓他們做好通知民眾的準備。

沒錯，在普通的直播間，暗處的陰影裡確實可以看到隱隱約約蠕動著的碩鼠，可從熱像儀的觀察下，如浪潮般的它們卻沒有暴露絲毫的蹤影，螢幕上顯示的，只有萊歐斯利一個人的熱成像。

他的感官已經被副本的汙染矇蔽了。

這是典型的特殊副本進入分界線時的狀態，存在不該存在的東西，誤導視線，欺騙感官，引誘參與者與螢幕外的人類們墮入極為可怖的深淵。

“接下來，就要看參選者自已怎麼走這條路了。”負責人嘆息著道。

“……”

【有點奇怪，我與您的連線不穩定了…】

“毛絨球”蹦了幾下，帶著些難以言喻的反胃感抖了抖。

【嘔，有點噁心…噦，抱歉芙寧娜大人…我去旁邊吐一會兒…噦！】

“你沒關係嗎？再者，系統面板顯示我的san值一直在掉，你感覺到什麼了嗎？”聽到骰子聲音，扭頭敏銳的檢視面板的萊歐斯利詢問道。

雖然也就是0.001的幾秒幾秒的掉…可積少成多，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在掉啊，是發生什麼了嗎？

萊歐斯利手指觸碰著那些刻滿字的石板，卻又在其底部發現了一個沾滿灰塵的老式捕鼠夾子，夾子已經彈上，萊歐斯利眯著眼睛把那個捕鼠夾上下檢視了一遍，意外的是，上面半根鼠毛都沒有落上，這怎麼可能？鼠群的積數量這麼大，老鼠夾為什麼會半點收穫都沒有？

他眺望了不遠處那個依然龐大的，翻湧得像潮水一樣的鼠群，不計其數的老鼠抓咬撕撓著牆壁，萊歐斯利上下拋了幾下那個老式的捕鼠夾，思考這種理應不應該發生的可能性。

第一種可能性，無非就是鼠群擁有著一定的智慧，不會傻乎乎的踩在這麼明晃的陷阱上。

再其次…另一種極小的可能是。

鼠群，並不存在。

理智告訴萊歐斯利他應該承認第一種可能性，因為在來之前的路上，無論是在進入艾克森姆之前委託人故事中再三出更像是在強調的“鼠”，還是情節中居民們的反應，都能從側面體現出老鼠是存在的才對。

但是感性與直覺卻讓萊歐斯利偏向了另一種答案。

【我沒事…這種事經常會有，大機率是穿梭不穩定造成的…】

“毛絨球”吐完彩虹了就老實跳了回來，它眼巴巴的看向藏在萊歐斯利外殼下的芙寧娜，認真地回應著。

【芙寧娜大人，您想問什麼？】

“你眼中的老鼠…它們，是存在的嗎？”萊歐斯利語氣充滿不確定的問，他放下了老鼠夾，閉上眼睛的同時確認了獠牙叢生的鼠群叫聲依然淒厲而悲愴，那聲音在他耳邊無時無刻的迴盪，像是這個無光洞穴裡唯一準許存在的交響曲。

它們的存在感太強烈了…以至於，強烈的近乎像是令人作嘔的虛假之物，僅為一個簡單至極的噩夢所創造的，為了瘋狂而瘋狂的褻瀆。

【咦，鼠？】

“毛絨球”在海薇瑪夫人頭上蹦噠著，用無法理解的語氣迷茫的發問。

【芙寧娜大人，為什麼…老鼠會這麼突兀的出現在我們的話題裡？】

“……”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啊。

萊歐斯利的瞳孔微微縮小了一圈。

“萊歐斯利先生！沒看到風織蒲小姐，怎麼回事？她沒追上你嗎！”

沒等萊歐斯利思索完，烏奇行色匆匆的跑到了他面前，慌忙的在這個狹小的洞窟裡尋找那身無比明顯的白色巫女服。

“沒有，你們不是一起來的？”萊歐斯利撇了一眼烏奇腳邊全身的毛都炸起來的黑貓。

“是…可是這個地方太黑了，我根本沒看清風織蒲小姐是什麼時候從我眼前消失的…都怪我，而且這個地方異味太雜了，我的貓無法用氣味來搜尋到她。”烏奇略帶愧疚的道。

“還有這種事？這地方還有第二條出路…等等，我們待會兒再討論這個問題。”萊歐斯利皺著眉頭看著逐漸逼近的鼠群，迅速拉著烏奇蹲了下去，老鼠掠過了它們眼中的視線死角，向著另一側方向開啟了新一次的大狂奔，萊歐斯利在心中暗自記下了那個方向。

“我不認識這種文字，它看上去很…小語種，很好，算是我的盲區，我的工作範圍裡不包括這個。”萊歐斯利引領她看向石階，還有閒心隨口爽快的調侃了幾句。

見到有關於突破副本資訊壁壘的線索，烏奇焦躁的表情收了收，她本來就很像貓一樣的圓圓的眸子中瞳孔散了開，擴張到了一個人類無法做到的地步，這像貓一樣的習性足以讓她在黑暗中看清石板上雕刻的到底會是什麼。

烏奇手指在石階旁壁處摸索著，拂去了上面沾染著的汙漬。

“這看上去不像這個副本背景板所處的時代的文字。”烏奇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銘文…是某一個異邦古國？密教？或是某一個種族獨有的文字，你看不懂也很正常，不過上面夾雜了一些我知道一些的小語種，用拼寫的方式或許能拼出幾個單詞。”

“西布…莉密……大母神，大母神…陰影…以及，死亡，該死的，應該是到二八分界線了，不然都這時候國家早就給我提示了。”

烏奇眉頭緊鎖，她用力敲了敲自已腦殼。

“母神…母神，可以確定是宗教無疑了，我也看不懂上面的太多東西，但我想為了安全起見，最好不要讀出來了，還有，下面有東西。”烏奇別過腦袋，倨傲的神情變得有些侷促。

看著她的表情，萊歐斯利耐心的等待她的下文。

烏奇拍了拍手上的灰，不好意思的道:“呃…我的意思是說，你對機關解密類的東西，瞭解多少？說來慚愧，我對這方面，一竅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