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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維婭小姐,想聽一個歪理嗎。”風織蒲柔柔的笑笑,輕巧的遞給娜維婭一個粉紅色的御守。
“嗯?什麼?”娜維婭的注意力現在全被撥開人群露出的屍首上吸引,將御守接過來後下意識的問。
“最明顯的,就一定不是兇手。”風織蒲歪頭,目光駐留在暴露的屍體上,平靜道:“剛剛天黑了呢。”
來不及在意風織蒲似是而非的話,娜維婭緊忙趕到了屍首面前。
[靠!打碼打碼打碼!]
[護體!快彈幕護體!]
[真是見鬼了。隔壁死亡小學生都沒有帶給我看這麼嚇人的玩意兒的!這鏡頭誰設計的!直接突臉有毛病吧!]
無視彈幕突突的小心跳,娜維婭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穿著量身裁剪的定製西裝,西方面孔,一雙渾濁的眼睛向外凸出,紫黑色的勒痕扎眼的分佈在他的脖子上,劇烈的撕裂痕跡將他的上下顎骨分開至左右,鮮血淋漓,詭異的是,他的臉上顯然有著腐朽已久的屍斑。
“難怪先前燈黑之時沒有發現受害者呼救或者掙扎,受害者竟然已經死亡多時了,可是…”邁勒斯複雜的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
言下之意,眾人迅速明白過來。
倒㡳是誰能瞞過這一屋子的牛魔鬼怪,把屍體神不知鬼不覺的丟進來的。
松雪大受震驚,自我反思是不是悠閒的日子過夠了感知也變差了,這種明顯的屍臭腐敗味兒她竟然都沒有提前聞到。
“人類就算是有工具的幫助也是做不到把一位成年男性的上下頜骨生生掰開的。”米希爾鎮定自若看著眾人的道:“你們當中有誰可以做到的嗎?”
妖怪們面面相覷,在場的幾乎大半都舉起了手。
“…抱歉。”
米希爾愣了幾秒,乾脆回答。
松雪尬咳了幾聲,放下了手:“或許是哪個不長眼睛的傢伙乾的吧,現場在場的人類不是很多,主辦方可以邀請到的也都是相信妖怪不會作祟的人類,可現在這一下…”她不爽的看著那些在場的人類露出的驚恐的表情,撇了撇嘴。
算了,反正這也是主辦方該頭疼的事。
她不僅解釋了為什麼明明現場也有人類,卻同時對這些妖怪暴露的原型熟視無睹,也同時加重語氣強調了妖怪們的安全性。
“到底是誰幹的啊?雖然我對人類這種食物沒有興趣,但亂丟在這也太浪費了吧。”貓又少年搓著身上的雞皮疙瘩,顯然對著屍體讓妖都發悚的死法有所抱怨。
“你還是少說一點吧,越描越黑。”松雪踢了他一腳。
“好啦,先不要在意這些了,現場邀請的賓客中有認識這位受害者先生,或者他的隨行同伴嗎?”娜維婭開口道。
噤若寒蟬的人類小團體裡,一個矮小乖覺的女孩子猶猶豫豫的走上前來。
“是洛達克先生,入股這次宴展會中的展品“卡羅石”的股東之一,至於隨行人員…”她悄悄看向一旁臉色發白至瘋癲的女人。
“春奈小姐是他帶過來的秘書。”
“不!不要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連他得罪了什麼人或者妖怪都不知道!他僅僅只是我的上司!”春奈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暴露她身份的女孩,嚇得女孩瑟縮了一下,娜維婭微微蹙了蹙眉,上前把女孩拉到自己身後。
“春奈女士,您不必恐懼,如果您是清白的,我們也沒法對您採取什麼措施。”娜維婭語氣放柔的說。
“不!我不信你!這裡的所以人都是共犯!你們眼睜睜的一個人死了而無動於衷!這是妖怪妖怪,這絕對是妖怪乾的!”春奈憤恨的指著臉色發冷的松雪高喊。
松雪身旁的幾名一直注意這裡妖怪冷漠的看向春奈。
“你要講證據,人類,我的殺戮美學可不是爾等可以理解的,空口無憑的誣告!真是失心瘋。”松雪冷哼了一聲。
“我們都不是專業人員,春奈小姐。”娜維婭試圖盡力安慰她的情緒:“上下顎骨撕裂明顯不是人類所為,可受害者的脖頸處卻有一道窒息造成的勒痕,至於哪個在前,這目前無從辯論,我們無法排除兇手嫁禍於妖怪的可能性,這種指向性太明顯了。”
春奈一咬牙,掃視了一圈幾人,眼睛猛然一亮,飛奔上前一把拉住了風織蒲的手臂。
“巫女大人…請帶我離開!這不是我乾的!我跟這件事沒有關係!
風織蒲笑笑:“看來是信神的好孩子呢,安心,我相信這與你無關,冷靜一點。”
春奈只是發抖,這種群狼環伺的空氣只讓她感覺到窒息。
拉住與天生妖怪敵對的巫女對她只是一個安慰,她根本不信神。
“信神就是好孩子了?她明顯知道什麼。”米希爾不贊同的道。
風織蒲有些頭疼,慢悠悠的嘆氣。
“同樣的,我們也沒有證據證明春奈女士有什麼過錯,我們不是在對待窮兇極惡的罪犯,米希爾先生,這只是一次簡單的問話,沒必要搞得那麼僵。”娜維婭無奈的擋在倆人面前,打圓場的道。
現場還有其他的參選者,我們太出風頭了。
風織蒲抬眼向娜維婭遞了個眼神。
瞭解。
娜維婭自信的點點頭。
唯有米希爾非常的摸不著頭腦,雖然在他臉上看不到這種情緒的外露。
恰時,主辦方滿頭大汗的接引著警察封鎖了這裡,西爾弗也順勢回到了娜維婭身邊。
“怎麼樣?沒有人出去吧?”
“沒有。”西爾弗回答。
“不愧是你。”娜維婭笑著。
警戒線被拉了起來,由於在場人員賓客身份的特殊,主辦方再三致歉後送眾人來到了頂樓層的休息間暫時休息。
半開放的休息室大廳中,風織蒲扶著圍欄低垂著眸子盯著樓下警衛隊繁忙的情況。
“發現什麼了?”
米希爾冷淡的問,不像是在分享情報,倒像是…居高語氣式的命令。
風織蒲轉身,鈴聲空靈的作響。
“逃兵。”
米希爾怔住,因這短短兩個字驟然間變得臉色鐵青。
風織蒲茫然不解的歪著腦袋。
“您為什麼在戰場上當了逃兵呢,米希爾先生。”
她的身影被猛然迸發的殺氣所籠蓋,一雙佈滿傷疤與老繭的大手死死的掐住了風織蒲的脖子。
“你怎麼會知道!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米希爾像是在拼命抗拒這個事實,聲音失真的傳入巫女的耳朵裡,力道大的手指將近發白發紫。
巫女只是憐憫的看著他。
她眼中僅剩的,唯有慈悲的神性。
“神將渡你。”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