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施爾不欲同孟眠在大庭廣眾下做這難堪的言語糾纏，略過孟眠就要從她身旁走過。
“梁施爾。”
孟眠伸手拉住梁施爾的手腕：“你還不知道吧，孟北堯這幾年，談了個女朋友，那叫一個恩愛異常，羨煞旁人啊。”
梁施爾頓住腳步，她知道孟眠是故意用話刺激她。
片刻地心痛後，梁施爾定住自己的心神，轉身望向孟眠。
“漂亮嗎？家世如何？連你都知道了她與孟北堯在M國相戀多年，恩愛多年，應該也是你們這個圈子的人吧。如果她和孟北堯修成正果，有她的助力，日後你和孟北堯爭奪家產的時候，你能有幾分勝算？”
孟眠的眉頭皺了一下。她盯著梁施爾的臉，想要在梁施爾臉上看到一絲傷心難過的神色
可是梁施爾很平靜。
一絲情緒起伏都沒有，尋常的像是和孟眠討論，今天中午吃什麼？
“你騙人。”
孟眠固執己見。
她覺得梁施爾不應該是這個反應。
她應該很難過，然後抓著她的手質問，那個女人是誰？
或者痛哭流涕，求自己告訴她，是假的。
無論哪種，都不該是現在這一種。
“孟眠，鬆手。”
一聲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梁施爾的眉頭緊了緊，孟眠卻是勾起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意。
時隔四年，孟北堯的聲音穿過時間的隧道，灌入梁施爾的耳朵，她還是第一時間就聽出來，這是孟北堯的聲音。
雖然比四年前，少了前面的脆朗，多了幾分穩重。
“呀，好久不見呢，哥哥。”
孟眠鬆開抓著梁施爾的手：“哥哥這麼兇幹什麼，我與爾爾姐好久不見，隨口聊幾句而已，這也不行嗎？”
梁施爾是背對著孟北堯站的，此刻緩緩轉過身，目光望向孟北堯，他要比四年前更高了，五官的輪廓也更要深邃精緻。
“客人都到齊了，你不想所有人都等著你吧。”
孟北堯這句話，對孟眠來說無關痛癢。
她向來是沒規律的，而且今天的主角是宋婉汀，又不是她孟眠。
誰會等她？
“走吧。”
孟北堯走到梁施爾身邊，停下腳步，側過頭，輕聲說了一句。
梁施爾深吸著氣，不知道孟北堯有沒有聽到剛才她與孟眠的話？
孟北堯與梁施爾前後腳到了宴席上。
方序在場上招呼著賓客，看見梁施爾與孟北堯同時出現，瞬間臉上閃過不悅的神色，但是這一抹不悅很快被她壓下，她神色如常地與賓客推杯換盞，遊刃有餘說著得體的場面話。
相較於方序，沈悅媛就只是站在孟柏州身旁，由孟柏州領著她與這些不常見面的老親戚和朋友打招呼問好。
沈悅媛也看見了梁施爾，側過頭與孟柏州說了幾句話後，就朝著梁施爾走過來。
“爾爾。”
“怎麼才來，我說讓人去接你，你偏偏不肯。”
“北堯來了，有幾年沒見了吧，都快認不出來了。”
沈悅媛注意到與梁施爾站在一塊的孟北堯。
“嬸嬸，好久不見。”
梁施爾正侷促站著，趕緊走到沈悅媛跟前：“路上有些堵車，對了，宋奶奶呢？”
梁施爾沒有隨著孟家的小輩改口叫宋婉汀奶奶，而是以宋奶奶稱呼。
“在裡廳呢，我帶你過去。”
沈悅媛拉起梁施爾的手，並且對孟北堯招了招手：“北堯一塊過來吧，你奶奶可想念你了，一直唸叨。”
梁施爾將帶來的禮物送上後，就有些侷促地站在一旁。
孟廷書這幾年個子躥得很快，孟柏州有意讓他以後進娛樂圈，前兩年就開始在形體和聲樂舞蹈上接受培訓。
聽沈悅媛說起過，下半年就會發第一張專輯。
而此時此刻，在外是人氣頗高的年輕愛豆，見到孟北堯的第一時間，孟廷書就衝了上去，給孟北堯一個大大的熊抱。
“哥！”
孟廷書的行為引來在場長輩的忍俊不禁，孟北堯也忍著笑意伸手拍了拍孟廷書的肩膀：“行啊小子，過兩年個子都要比我高了。”
“我還會長更高。”
孟廷書興奮地說道：“到時候你跟在我身後做我小弟。”
“行了吧臭小子。”
孟北堯拍了孟廷書一掌，孟廷書故意捂著後腦勺嚷嚷著疼。
突然喊了梁施爾一聲：“姐，這個人欺負我，快來揍他！”
梁施爾一怔。
幸好這鬧劇沒有人在意，方序推開門走了進來，去扶宋婉汀：“媽，時間差不多了，人也到齊了，我扶您出去吧。”
“北堯，你過來一起扶奶奶。”
方序眼神略過樑施爾，喊著孟北堯的名字。
沈悅媛走到梁施爾身旁，伸手握住梁施爾的手。
梁施爾的手很涼，掌心還出了汗。
“沒關係。”
沈悅媛的聲音很輕，只有站在身旁的梁施爾能夠聽到。
梁施爾不知道沈悅媛這聲“沒關係”是說什麼沒關係，但是原本有些遲鈍的心，突然變得酸澀且抽痛。
她想起四年前，孟北堯走後，她曾去問方序。
能不能告訴她，孟北堯在M國的聯絡方式？
方序垂著眼眸，冷冷望著在她面前緊張的梁施爾。
“以後不要和北堯有聯絡了。”
“有些話聽起來傷人，但是我覺得總好過日後等你泥足深陷了再來說，對你的傷害應該更小。”
“北堯是很優秀的孩子，你對他有崇拜的喜歡，這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我不喜歡你這個小姑娘。”
“有些話沈悅媛她不會告訴你，可你不應該不知道。梁施爾，人與人存在世上，就是會存在不公平。有人生來擁有一切，有人生來深陷泥潭。我不管你的母親用了什麼樣的方法實現階級跨越，但我不會允許有其他的女孩，以類似的方法用在北堯的身上。”
梁施爾的臉色煞白，她說：“你……胡說！”
十五歲的梁施爾，會背書裡的詩詞歌賦，高山流水，但是面對方序的刁難，是言語貧瘠的。
她的眼眶有眼淚不受控制地掉落，她只是想問孟北堯的聯絡方式，為何方序卻對沈悅媛言辭攻擊。
什麼樣的女孩？
梁施爾什麼時候成為了別有用心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