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北堯不著痕跡地擋下了梁施爾接下來所有的酒,饒是酒量再好,飯局結束的時候,還是有些頭重腳輕。
“孟總,我再送你個大禮。”
盛總望著喝醉的孟北堯,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梁施爾剛回房間不久,門外就傳來敲門聲。
開啟門,卻見盛總扶著孟北堯,孟北堯搖搖晃晃站不穩,看起來醉得不輕。
剛才散席的時候,梁施爾見孟北堯還沒喝醉,盛總拉著孟北堯說還要去唱歌,怎麼一轉頭人就醉了。
“梁小姐,孟總醉得不輕,麻煩你照看一下。”
“我——”
不等梁施爾接受或拒絕,盛總將孟北堯推向梁施爾。
將手中搭著的孟北堯的外套一併塞進梁施爾的手中後,轉眼人就不見了。
“誒!”
孟北堯喝醉了酒,整個人都很沉,梁施爾勉強支撐住他的重量。
一股濃郁的酒味撲面而來,混雜著孟北堯身上的香水味,單是聞著就能把人弄醉了。
“孟總——”
“孟北堯!”
梁施爾嘗試將孟北堯喊醒,但是孟北堯整個人的重量壓在她身上,頭埋在梁施爾的肩頸處,任憑梁施爾說什麼,都沒有絲毫反應。
梁施爾的手機放在桌上充電。
沒辦法,也不能丟下孟北堯讓他躺在地上,梁施爾只好艱難扶著孟北堯往房間裡走。
只有十幾步的距離,梁施爾硬生生廢了七八分鐘時間,才氣喘吁吁將孟北堯弄到床上。
放下孟北堯,梁施爾走到桌子邊上拿起手機,翻出楊助理的電話號碼,但是臨按下通話鍵之前,梁施爾的手指突然頓住。
她並不想讓公司的人知道自己與孟北堯認識的事情。
更何況是孟北堯在她的房間,她的床上爛醉如泥,這樣的事情!
梁施爾回過身看了孟北堯一眼,煩躁地將手機丟回桌上。
“呃——”
孟北堯的領帶箍得他有些胸悶,伸手扯開脖子上的領帶,襯衫最上方兩顆紐扣也被孟北堯手上的力度給扯開。
“你幹嘛!”
梁施爾驚了。
幸好孟北堯將領帶扯開後,也沒下一步動作。
酒店的燈光並不通亮,床頭的射燈是橘黃色的燈光,打在孟北堯身上,不整齊的襯衫領口邊緣在他的胸口留下不規則的陰影,藏在襯衫下的肌肉與面板若隱若現。
梁施爾不自然地撇開視線,提起被子蓋在孟北堯身上。
梁施爾找到自己的行李箱,翻出身份證,打算去大堂重新開一個房間。
身份證在行李箱夾層裡,找出身份證,梁施爾剛起身,就聽見輕微的簌簌聲。
回過頭一看,孟北堯把被子踢到了床下。
剛才翻身的動作,使得襯衫的領口也開得更大。
“你——”
房間裡開了暖氣,但是喝醉的人這樣大喇喇地躺在床上不蓋被子,梁施爾擔心明天一早,孟北堯會感冒。
耐著性子將被子從地上撿起來,重新蓋在孟北堯身上。
孟北堯皺了皺眉,開口嘟囔了一句:“水……”
梁施爾又用杯子倒了溫水來,推了推孟北堯:“喝水。”
孟北堯聽見聲音,張開嘴。
梁施爾:……
孟北堯這樣躺在床上喝水,顯然水會撒出來,梁施爾只好將水放在一旁,將孟北堯扶起來,拿了枕頭去墊孟北堯的後背。
這番倒騰下,梁施爾轉身拿了水杯再回頭,孟北堯竟然睜開了眼睛,正盯著她看。
梁施爾心跳漏了一拍。
手中的水杯一晃:“醒了?”
孟北堯不知道聽見沒有,他的眼神沒有焦距,只是看著梁施爾,然後張開嘴。
梁施爾嘆了口氣,將水杯遞到孟北堯唇邊。
“爾爾。”
拿開水杯的時候,孟北堯的唇上還沾了一顆水珠。
他喊得並不清楚,梁施爾沒有聽明,測過耳問:“你說什麼?”
這時孟北堯的手機響了起來。
裝在他西裝口袋裡,剛才來的時候掛在盛總胳膊上,將孟北堯推給梁施爾的時候,也順手將衣服一起塞進了梁施爾的手裡。
梁施爾把它放在椅子上。
起身從孟北堯的西裝口袋裡拿出手機,來電人是方依依。
梁施爾盯著手機螢幕,直到電話鈴聲停止,螢幕熄滅。
這個時間,晚上十點,私人時間,打的也應該是私人電話吧?
梁施爾將手機重新放回孟北堯的衣服口袋。
拿起剛才找出來的身份證,準備下樓。
手握住門把手的時候,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床上的孟北堯翻了個身,伸手無意識地在床上摸找手機。
梁施爾緊了緊自己的手指,思想鬥爭許久,還是走了回來,拿起手機遞到孟北堯手裡。
孟北堯也沒注意手機怎麼自己跑到了手裡,按了接聽,聲音低啞地說道:“喂?”
“喝酒了?”
“嗯。”
孟北堯嗓子啞啞的,悶著聲音回道。
“那早點休息吧。”
“晚安。”
方依依掛了電話。
孟北堯順手將手機放在一邊,卻失手打翻了梁施爾放著的水杯。
玻璃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杯子裡剩下一半未喝完的水,也將地毯浸透。
孟北堯被這聲響徹底吵醒了。
他睜開眼睛,看見梁施爾站在昏暗的燈光下。
“爾爾?”
孟北堯坐起身,起得太快,引來一陣眩暈。
梁施爾扶住他:“盛總記錯房間號,以為你住這兒。”
考察團隊的十幾個人都是盛總手底下的人安排的住宿,孟北堯住在19樓的套房,拐上十七八個彎,也不可能把人送錯到梁施爾的房間。
孟北堯一下就瞭然,盛總是故意的。
他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沒打擾你吧,我現在回去。”
“嗯。”
梁施爾將身份證收回口袋裡。
孟北堯能回自己房間,那是最好的。
但是梁施爾回答地太快,孟北堯心中有些不痛快。
“爾爾,你這麼想趕我走嗎?”
梁施爾不明所以,她表現得很明顯嗎?
搖了搖頭:“沒有啊。”
誰料孟北堯卻說:“我頭暈得厲害,現在沒法走路,再躺會兒。”
眼見著孟北堯還真提著被子要重新躺回去,梁施爾趕忙說道:“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