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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章 毀滅的古城

天剛微亮,陳行道和那趙公子前一後下了河。

陳行道在前,左手持一翠青竹棍,右手持一兩尺來長的柴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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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掛一布袋,裡面有一些各類蛇藥。

還有大約百來顆,拇指頭大小的石頭子兒。

這是少年連夜在河邊挑了又挑選出來的。

一個竹製水壺掛在了身體右側。

隨著身體的走動,在身側擺來擺去。

那趙公子走在後面。

根據陳行道的要求,鞋子上用棕麻繩子纏了好幾圈。

雖難看,但實用。

不多久,來到一座石橋。

橋長約四丈。

橋有五拱,一大四小。大拱在下,四小居上。

橋面寬可跑馬,有兩架馬車可並行之寬。

橋面有的石頭磨的光滑可鑑。

橋兩側各有兩條猶如車轍印的凹槽。

小時候到現在,陳行道一直很好奇這兩條凹槽的來歷。問過村裡許多老人。

得來的答案都是,神仙下凡,神仙的馬車從這裡過了一下。便壓成了這樣。

如此種種。雲山霧罩,不知所以然。

“這便是那馬槽橋嗎?”那趙公子有些雀躍。

陳行道瞥了一眼暗道這有什麼興奮的?

但還是有耐心的和他解釋“我們這叫落水橋,你不能因為見他有馬車轍,便叫他馬槽橋啊。”

“我們這裡平日裡水流不大,水便從橋下而過。

洪水時節,河水大漲,從橋面而過。

待的洪峰過後,水落丈許,便又從橋下而過。

所以得名落水橋。”少年還是很盡責的給這個外鄉少年詳細的介紹自己的後花園。

那趙公子白了一眼少年。

“水生?你全名就叫水生嗎?”

陳行道見他白眼,暗想,你一翩翩公子,怎麼盡做那女兒之態!

但仍是面色不變。

“哦,那是長輩在我幼時呼的乳名。

在下姓陳,名行道”

“哦。陳行道,你叫我趙公子便好。”

趙公子隨手摸了摸橋上欄杆。

“這橋你可知道,它存在了四百多年?橋頭應該有碑文介紹的啊。”趙公子偏著頭看了眼陳行道補充到。

河下的少年用拿著柴刀的手,摸了摸頭。暗想:你一個外來客,難道比我還了解?

也不與他辯解,快走兩步來到對岸橋頭。

趙公子快步跟上。

但見那橋頭,只剩一個碑文基座。

那橋頭碑文,早已不知所蹤。

趙公子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對少年解釋。

“估計年代久遠了,石碑被損壞了。但你們這座石橋以前真叫馬槽橋。

關於這名字還有一個傳說呢,”趙公子快走兩步,跟上前面快步前行的少年。

少年腳步不停,繼續趕路,“哦,那倒沒聽過,說來聽聽?”

見少年來了興趣,趙公子快步跑著和少年並肩。“以前,文正公回鄉。

見此處人多水急,便籌資修橋。

此乃善舉。

周圍鄉野匠人,盡皆趕來相助。

不消幾月,石橋漸成。

可到封橋之時。最後一壓橋石,卻始終不能安然放入。

老少匠人,盡皆無策。

同一時間,負責工地做飯的老太太,一人在家。

遇一老人借水飲。

遂煮茶待之。

老人飲罷,言——無甚相報。

做一馬槽贈你。

拿工具,選一石材。

雕一半邊馬槽。

雕罷,大笑而去。

眾匠人午時回家用餐。

聽老婦人講罷,盡皆好奇。

下午上工,便將半邊馬槽抬去。

置於橋上封橋之處。

嚴絲合縫,不差毫釐!

橋成!”趙公子講完,拍了拍手,得意的看了眼低頭趕路的少年。

見少年一臉沉思的模樣,更得意了。

“造橋匠人商量後,便將此橋來歷用碑文紀錄了下來,命名為‘馬槽橋!’

又因是文正公當年發起修建,所以又名文正公橋”

陳行道難得的停下腳步:“感謝公子解惑。只是這橋面上兩邊,各有兩行車轍印又是為何?”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兩百年前,此處兩岸皆為前朝國土。

兩岸乃大道!車馬行人絡繹不絕。

歷經兩百年的碾壓,便有了當今的景象。

後高祖國土之戰時,當世劍仙李九州於拔劍寨一劍將此處一分為二。

此橋隨地勢落於河底,卻毫髮無損。”

只把個陳行道聽的目瞪口呆,原來山上之人真的可以移山倒海!

再行大約二里地,便見前面一馬平川。

一大片殘桓斷壁映入眼簾。猶如鬼城。城池很大,不知幾百裡。

地上雖然很多地方被大水沖走了很多部分,但仍依稀可見當初的大青石板路面,寬約兩丈,規劃的非常好。

陳行道衝後面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緊了緊手裡的柴刀,竹棍在前,小心前行。

前面一片區域,陽光不入,陰氣沉沉。

走了大約十丈來遠,少年急停,埋頭跟進的趙公子卻是一頭撞向少年背後,面紅耳赤。一臉不悅。

陳行道指了指前面,趙公子看了許久卻是什麼也沒看見。

少年就那樣等了許久,保持防禦姿態僵持不動。

終於趙公子看見了一條和石頭一樣顏色的蛇,吐著蛇信,緩緩扭頭滑開了。眨眼間便沒了影子。

本來沒啥怕蛇的趙公子往少年身邊靠了靠,也許是少年慎重的表現讓他緊張了,也許是因為從小蛇見到的少的緣故。

“那蛇看起來也不大啊!為什麼你那麼慎重?”趙公子有些不解。

“別看那玩意兒個頭不大,行動緩慢,但那傢伙狡猾異常,又難發現,通常伏擊敵人,一擊致命。

如果它伏擊時,被敵人發現,他便放棄那個目標。並不再攻擊。

但一旦被它碰上那麼一點,必死無疑,兩個呼吸後,神仙難救。”少年瞄了眼不大相信的趙公子,不再言語。

兩人又小心行了數步,陳行道突然往前一竄,竹竿一點。

便見一個剛才一樣的三尺長蛇尾巴拼命在地上翻騰。

陳行道小心用腳踩住尾巴,擺了擺頭,示意趙公子上前一點。

趙公子將手中長劍前伸,兩腳一前一後,側著身子,閉著一隻眼,一步一步往前挪了幾步,便不再上前。

少年暗暗好笑,一個修行少年,盡然怕蛇怕成這樣。

待趙公子站定後。

陳行道拿著柴刀,沿著這玩意兒的七寸後面一點點輕輕的抹了一下。

一陣輕煙冒起,一絲紅綠色的血液滴到地上。

瞬間冒起了白色泡沫,不一會,就形成了一個拳頭大的坑洞。

連柴刀的鋒刃上都冒起輕煙,一個肉眼可見的缺口出現在了上面。

陳行道把柴刀遞到趙公子眼前

“據張老頭說,這傢伙的血液連修行者的護身罡氣都可以腐蝕,關鍵還毒。

所以我們叫它——見血封喉,不是對方的血,是它的血,封對方的喉。”

陳行道輕言細語,好像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趙公子看著眼前的景象,聽著陳行道的話,一時間久久無語。

拿劍的手卻是微微顫抖。

看樣子是明白了些。

鬆開竹竿,那蛇緩緩離開,稍後,便不見身影。

但地上一條被腐蝕的痕跡,卻暴露了它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