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臉上的傷是怎弄得?”
黃延川沒有回答,蹙眉盯著女孩身上單薄的外衣。
唐琪見黃延川不搭理自己也來了脾氣,轉身就準備進門。
誰樂意搭理他啊。
無錯書吧“下次出來記得多穿點衣服。”
“哈?”
唐琪不解的發聲。
“天氣冷了容易感冒。”
“你少管我!”
唐琪怒火騰騰騰的就衝了起來,可還沒等她發火,就不小心撞進了黃延川漆黑的眸子裡。
樓梯裡燈光太暗,再加上黃延川吸菸給她帶來的衝擊力太強,導致她一直沒能仔細的看看他。
直到現在這刻,她才發覺不對勁的地方是什麼?
才短短一週,黃延川身上就突然多出了許多他不應該具有的氣質。
滄桑?成熟?感覺一下子就老了好多,就算穿著校服,也掩蓋不了他被社會捶打過的痕跡。
不是,這都哪到哪啊。
唐琪莫名抓狂 總感覺事情的發展朝著意料之外的方向一路狂奔。
尤其是當她看見黃延川身邊金光閃閃的牌子突然黯淡下來時,她整個人都麻了。
她暗暗在心中猜想,難不成是因為黃延川這小子在外面學壞了,所以他的命運軌跡發生逆轉了。
這可壞了,要是再這樣下去,他不會做不成男主了吧。
“黃延川,我要去告訴我媽,你不僅吸菸還打架!”
唐琪擺出自己認為最兇的表情,試圖透過告狀威脅來把黃延川危險的行為拉回來。
“你去告唄,反正我的生活已經看不到底了。”
黃延川靠在門上,語氣淡淡,沒半分將唐琪的威脅放在眼裡。
“誰說的,你的生活明明才剛開始!”
黃延川垂下眼眸,眼裡聚焦著數不盡的悲傷。
“我是罪犯的孩子,比起學習考試,我吸菸打架不才是正常的嗎?我這種人,就不應該活在這世上。”
“放你狗屁,你是你,你爸是你爸,除了狗屁的血緣關係你們沒一樣是相像的。學校老師都說你學習成績很好,將來一定可以考個很好的大學。”
本來只打算出門丟個垃圾,所以唐琪就在睡衣外面隨意套了一件外衣。
剛開始她還沒感覺到冷,但在門口站了這麼久後,除了一張臉漲的通紅,全身上下都凍得瑟縮起來。
唐琪此時搜刮著腦袋裡所有的詞彙,苦口婆心的勸導黃延川放棄這些荒唐的想法。
相比起慌里慌張的唐琪,黃延川就顯得鎮定多了。他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唐琪身上 就,斜靠在牆上默不作聲的聽著女孩的嘮叨。
眼底裡是不易察覺的笑意,就像大人在小孩子耍脾氣時流露出的縱容,恍惚之間,滿是懷念的神色。
“黃延川,你聽沒聽我說話。”
“嗯,我聽著呢。”
“那你倒是回應一下啊。”
“你不是說讓我不再理你了嗎?”
“……”
唐琪一時語塞,左右轉了幾圈後狠狠往地上踩了幾下。
可惡,竟然拿她的話來噎她。
“反正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抽菸不行,打架不行,自我放棄也不行。”
“那你也不許自我放棄。”
唐琪的心一滯,眼睛慌忙的四處亂瞟,故作大聲的反駁道。
“你不要瞎說,我哪裡有自我放棄。”
“……”
一時無語。
唐琪強硬的轉移話題,將目標又再次放在黃延川身上。
“你站在外面幹嘛呢?”
“家裡酒味太濃,出來透透氣。”
“……你什麼時候學會抽菸的?”
“我一直都會,只是不在你面前抽。”
“……”嗯?可惡!
“那你今天去和誰打架了!”
“……”
就在唐琪等到快要不耐煩的時候,黃延川才不疾不徐的開口。
“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眼見黃延川不願意告訴她,唐琪也沒了繼續逼問的念頭。
在她轉身準備進門去的時候再門口停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有些不情願的問道。
“要不要進來坐一會兒。”
“不是,我看你長得人高馬大的,怎麼被人打成這樣。”
在暖色燈光的籠罩下,唐琪拿出從醫藥箱中拿出棉紗,碘伏,棉籤,創可貼,並把他們一一擺放在茶几上。
黃延川的嘴角、額頭和鼻樑上都留下了稀碎的傷痕,尤其是嘴角上面都被揍的發紫了,實在是慘不忍睹。
唐琪小心翼翼的用棉籤為黃延川清洗傷口,有時候她也會疑惑的低下頭,看看自己身下坐著的是不是一個玩偶娃娃,不然他怎麼會一聲痛都不呼。
他閉著眼睛,靜靜的坐著 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在聽見唐琪的詢問時,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傷是不是……他弄的。”
“不是,他弄的在背後。”
“哦……什麼!”
唐琪被驚的破了音,力氣一下子沒控制住,沾著碘伏的棉籤狠狠的戳到了黃延川的傷口。
“嘶,他是偷襲的。”
這是偷不偷襲的問題嗎?問題是這玩意真的家暴啊。
唐琪無語梗塞,惡狠狠的瞪了黃延川一眼。
“他還沒完了是吧,出獄了還是死性不改 。報警,報警,我要把他抓起來。”
說完就把手機掏了出來,但準備按下通話鍵的手被另一隻大手給抓住了。
“你幹嘛!”
“他現在打不過我的。”
“這是打不打的過的問題嗎?他會偷襲,可怕的很。他上次還掐我的脖子,我差點以為我就要死了。”
在唐琪沒看見的地方,黃延川的眸子暗了暗,兇狠而偏執,頗有風雨欲來之勢。
“放心,我會為你報仇的。”
“我不需要你為我報仇,你好好保護好自己就是了。”
“好。”
黃延川笑笑點了下頭。
唐琪抱胸生了一會兒的悶氣後,見黃延川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心裡更氣了。
“你還不快點把衣服脫了。”
“啊?”
黃延川嚇了一跳,但還是強裝鎮定下來。
“啊什麼啊,不是你說的背後受傷了嗎,我就不信你自己會處理後背。”
黃延川吶吶的應了下來,在唐琪羞澀移開的眼神中利落的把上衣脫了下來。
唐琪定睛一看,好樣的,紫了一大片。
她一邊拿出紅花油,一邊忿忿的問道。
“這是怎麼搞出來的。”
“椅子打的。”
“這老頭也太不要臉了,偷襲還拿武器。你難道就不疼嗎?”
“……不疼”
“這時候還裝什麼酷啊。”
唐琪伸手觸控了下青紫的地方,把紅花油倒了上去,慢慢把瘀血揉散開,有時候把她惹急了,啪的一下就是一掌拍上去。
饒是嘴硬的黃延川,也免不了從緊咬的牙關間輾轉出一兩聲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