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安十幾天沒日沒夜地照顧著夢長依,夢長依的氣色終於有了好轉,整個人也能下地走動,夢長依看著前段時間還肥嘟嘟的餘生安,這段時間日漸消瘦,連他整個人的精神也不太好,走到哪兒呵欠就打到哪兒。
餘生安在廚房裡熬著藥,夢長依想著自己能走動,就拿起靠在一旁的掃帚和撮箕清理起院子裡的垃圾。
餘生安煎好藥從廚房走了出來就看見夢長依在打掃衛生,他急忙走了過來,也不顧燒火不小心糊在臉上的炭灰,餘生安一把奪過掃帚呵斥道:“誰要你幹這些的?你是沒事兒找事兒吧,你是不是閒的啊”
夢長依有些委屈,有些哭腔,“我想幫你分擔一點兒嘛。”
看見夢長依這樣,餘生安嘆了一口氣,原本有些氣憤的眼神瞬間轉變為溫柔的目光,其實餘生安本就沒有生氣,只是一時著急,他明白自己不該那樣說長依。
餘生安一時有些語塞,“長依,我........。” 過了幾秒餘生安才說出話來,“我剛才不是故意那樣的,我只是怕你再有什麼問題。”
“我知道,我明白的。”夢長依對著餘生安微笑道,“我先進屋了。”說著夢長依往屋裡走去。
餘生安看著夢長依的背影長嘆一聲,“唉~,我知道,我知道~。”
餘生安坐在石階上看著爐上的藥,“咕嚕咕嚕”的沸騰聲、院子裡的鳥鳴聲以及乾女兒小嵐的吵鬧聲,外界的聲響此起彼伏,但餘生安此刻的心裡卻格外寧靜。
他呆呆的看著院子裡的木材以及工具,自從來到這裡以後,或許是餘雨不在以後,他幹木匠的時間越發的少了,內心的寧靜以及對自己前半生的思考,這一刻他感覺自己什麼都有,又感覺自己一無所有。思想裡的空白、對以後的擔憂、對前路的回憶這一刻無不湧上心頭。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刻自己到底怎麼了。
“餘生安,餘生安,藥煎好了。”一旁的李惠英彎著腰急切地喊道。
李惠英喊了好一會兒餘生安才從呆滯中反應過來,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昂?啊?哦哦,好,知道了。”餘生安立即就起身端下藥罐。
李惠英見餘生安驚魂失色的,一直盯著餘生安,問道:“生安兄弟,你咋了,看你魂不守舍的?”
“啊?沒有,沒事兒,可能累了,嘿嘿嘿。”餘生安轉頭愣到,一時語塞,敷衍著簡單回答了一下。
李惠英從餘生安手裡拿過藥碗,說道:“我去給長依喂藥吧,你這段時間也累了,反正我也沒啥事兒。” “惠英姐,我沒事,你不用...。”
餘生安話還沒說完,李惠英就堵住了他的話,“你們是我女兒的乾爹乾孃,我們就是親兄弟姐妹,這是作為姐姐應該做的。”餘生安伸出手剛要阻止,李惠英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李惠英端著藥碗走進屋裡,夢長依見是她來了,有些驚訝地問道:“惠英姐,怎麼是你來了?” “我剛才看餘生安,感覺他有些力不從心的樣子,加上我現在也沒什麼事,就替他給你喂藥。”李惠英端著藥碗笑著緩慢走到床邊。
夢長依一聽有些著急地問道:“生安他怎麼了?”
“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休息一會兒就好了。”還沒等李惠英回答,餘生安就從院子裡走進了屋,笑著走到一旁,“惠英姐,麻煩你了。”
李惠英給夢長依喂著藥,“沒事兒,應該的,長依可是我姐妹,除了你就我對她好了。”李惠英一臉寵溺。
夢長依跟著也微微一笑,“謝謝姐。” 不一會兒藥就喝完了,李惠英放下藥碗,眯著眼睛笑呵呵地起身,“你們倆聊,我啊,就不打擾了。”李惠英快速地就走出了屋。
餘生安看著夢長依,走到床邊坐下,拉起夢長依的手,輕撫她的臉頰有些愧疚地輕聲說道:“長依,對不起,今天我不該對你發脾氣,我只是.....。”
夢長依伸過手捂住餘生安的嘴歪歪頭眯著眼微笑道:“我知道的,今天是我不對,是我惹你生氣了,我明白你的心。”
這一瞬間餘生安就像個孩子一樣,他握住夢長依的手緊貼著自己的臉頰,“今天是我做錯了,錯了就該罰,不然我心裡可不好受。”
“我原諒你了啊!那還懲罰什麼?”夢長依有些疑惑。
餘生安很認真地說道:“不行,你必須讓我做點兒什麼。”在餘生安的強烈要求下,夢長依覺得竟然有些無語,餘生安這死腦筋的勁兒一直都這樣。
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夢長依還是仔細想了想,“你幫我梳個頭吧。”夢長依笑了笑,餘生安一聽覺得很合理,於是就立即翻找出梳子,仔仔細細地梳理著夢長依的長髮,梳著梳著餘生安的表情就有些奇怪。
夢長依的頭髮掉落了很多,餘生安看著梳子上夾雜的長髮問道:“長依,你這頭髮怎麼掉了這麼多啊?” “啊?是嗎。”
夢長依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疑惑道,從前段時間開始,她的頭髮就出現了這種情況,她不想讓餘生安知道,她遲鈍了一會兒,“應該是這段時間因為生病沒有洗頭的原因吧,沒啥事兒,病好了應該就不會掉了。”
餘生安皺著眉愣了一會兒,夢長依微微轉頭髮現沒了動靜連忙問道:“生安?生安?”夢長依喊了好幾聲餘生安才反應過來,“哦,哦,我在。剛才走神兒了。” “你想啥呢?這都能走神。”夢長依撇了撇嘴道。餘生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什麼,在想二愣子咋還沒回來。”
“你找他有事?”夢長依繼續問道。
“等會兒我想讓他幫我抬一下苞谷,苞谷放在那個屋子裡好像有些潮,我就想著換個屋,誰知道這傢伙到現在都還沒回來。”說著說著餘生安就有些不爽,他跟二愣子說好的,結果還沒回來。
“好了,你摸摸看,梳得非常絲滑。”餘生安對自己梳的頭髮感覺十分滿意,有些嘚瑟。夢長依撫摸著自己的秀髮,十分滿意,她看著餘生安誇讚道:“不錯嘛,梳的越來越好了。”
“那必須的,我可要認真練習哦。”餘生安笑嘻嘻的,夢長依也跟著餘生安笑了。
“你好好養病,我出去一趟,只有你好我才心安。”餘生安放下梳子起身溫柔且寵溺地看著夢長依說道。“好好好,聽你的,你去吧。”夢長依也真摯地看著餘生安笑著回應道。
餘生安輕輕地吻了夢長依的額頭,然後才離開。夢長依看著餘生安的背影,這一刻彷彿回到了當初一起上學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