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了。”
其實柳青青也不想這麼煞風景,可她真的太餓了,都快被餓出來低血糖了,要是再不及時補充糖分,說不定一會暈倒在這張無邊無際的大床上了。
她可丟不起這個人。
“好,我帶你出去吃。”男人從她身上下來,赤裸裸地踩在地磚上。
柳青青不好意思地扯過被子,把整個人都埋在裡面。
男人下去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端著一碗麵過來了。
“你哪來的面?”
男人手裡是一碗賣相還不錯的西紅柿打滷麵,每根勁道的手擀麵上都裹著濃郁鮮香的西紅柿汁。
而且盛麵條的搪瓷碗,還有點眼生,肯定不是從樓下廚房拿的。
“我剛剛出門的時候還碰到了老戰友,他還以為我沒開火,給了我一碗麵,你趁熱趕緊吃。”
“你不吃嗎?”
男人扯開被子,躺到她旁邊,狡黠一笑:“我不愛吃麵條,我喜歡吃別的。”
柳青青記得他以前愛吃麵條,難道出了一趟國,口味發生了變化,她本著多瞭解男人的原則,很隨意地開口:“那你現在喜歡吃什麼?有什麼忌口嗎?”
“現在喜歡吃你,沒有任何忌口。”
柳青青:“……”
男人從背後把她擁在懷裡,把下巴搭在她肩膀上,滾動凸起的喉結泛著微微的顆粒感,碾在怕癢的頸窩。
“你走開,不要打擾我吃飯。”
周景行把她的手反剪在身後:“我也在吃飯,也請你不要打擾我。”
他能享受的美食可比柳青青豐富得多,主打一個豐衣足食,反正手心裡有兩坨過分醒發的發麵團。
麵糰在手,天下我有。
可以捏成餃子、湯圓、花餑餑、水煎包、小籠包……
柳青青看著近在咫尺的打滷麵,能看到可吃不到。
她餓得不行,可那沒良心的男人,那叫一個左擁右抱,享受齊人之福,吃得嘖嘖有聲。
“我都快餓暈了,你把麵碗遞給我行不行?”
周景行才不是吃飽飯就摔碗的白眼狼,還很貼心地喂她吃麵。
用筷子尖尖夾起來一小坨麵條,然後旋轉筷子,利用麵條的慣性,把全部的麵條都纏在筷子上,像是一個巨大的棒棒糖。
雖然對周景行這種做法有些不理解,可是有的吃,總比餓著強吧。
她張大嘴巴,嗷嗚一口把麵條全部吞進嘴巴里。
這種喂麵條的方法高效快捷,不一會的功夫,碗已經空了。
“好吃嗎?”
“還行。麵條勁道,醬汁濃稠,就是鹽巴放多了,有點鹹。”她很中肯地評價。
“我嚐嚐。”
麵條已經被她吃完了,他還怎麼嘗?
沒想到下一秒鐘,男人的唇就壓了過來……
柳青青這次想要喊停,都找不到藉口了。
不過她並不想喊停,這一天她期待太久太久了,甚至有時候做夢的時候,都在想這件事。
……
縱使床蓋夠大,可依舊抵不過驍勇善戰的男人,床單還是到了沒有下腳的程度。
男人抱著她就要轉移到地下,這才想起來木地板不能沾水。
用薄毯子把她隨意裹起來,就扔進了浴室。
浴室裡面都做了防水的設計,就算這次水漫金山也不害怕了。
……
柳青青像是一塊可塑性極強的橡皮泥一樣,反覆被人摔打拿捏。
甚至到最後昏迷的時候,雙手都下意識地抱著男人的肩膀,腳尖還勾著男人的小腿,好似生怕他會跑了一樣。
她無意識的舉動,讓周重山的心狠狠地顫了一下。
這麼多年,他實在是太對不起柳青青了。
“我以後一定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永遠永遠。”
……
第二天柳青青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就習慣性地伸了一個懶腰,指尖不經意觸碰到男人赤裸的勁腰。
她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周景行早就醒了,看她傻呆呆的樣子,低笑出聲:“怎麼?還沒睡醒呢,就亂摸,昨天晚上還沒摸夠嗎?”
“沒摸夠,一輩子都摸不夠。”她索性翻了個身,滾到男人懷裡,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窩著。
頭髮像是小奶貓的鬍鬚一樣,在周景行的下巴處掃來掃去。
男人眯著眼,享受著這遲來的靜謐。
柳青青的細嫩的手貼在男人胸膛上,顏色對比強烈。
“你現在怎麼這麼黑?”
不僅臉黑,胳膊也黑。
周景行知道她矯情,也猜到了她會嫌棄自己。
“那邊臨近赤道,日頭大,我們幹活的時候都是光著上半身,我下半身白,你要不要看看?”
柳青青反手握住男人脫褲子的手:“不用,我就是感慨一聲。”
她本來還想著等周景行回來,生個閨女的,也體驗一下兒女雙全的感覺。
可要是生下來這麼黢黑的閨女,她估計都吃不下飯。
可生閨女的事情,周景行可沒忘記。
“媳婦,你緩過來了吧,那咱們現在生孩子的吧。”
“還是先不了吧,我最近的身體情況不適合要孩子。”她得先觀察一下,周景行的膚色還能不能白回來,再決定要不要生孩子。
“你身體什麼情況?”
柳青青隨手抓了一縷頭髮,態度認真:“我頭髮分叉嚴重,代表著身體缺鈣,容易骨質疏鬆,說不定會遺傳孩子。”
這絕對是周景行聽過的最荒誕的藉口了,頭髮分叉,就不能生孩子,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這明擺著就是不想給他生孩子。
周景行的心情直接表現在臉上了,就差直接問出來了。
“我不是不想給你生孩子,我怕生出來的閨女跟你一樣黑,那不就砸手裡了。”
這個理由比頭髮分叉更荒誕,不過周景行還是耐著性子解釋:“我是風吹日曬變黑的,又不是本來就黑。”
“那就等你變白了再說吧。”
男人一個餓虎撲食,徹徹底底地把她壓在身下:“生孩子這件事情可由不得你。”
“反正我不生,要生你自己生。”
她嘴上嚷嚷著不生,當男人沉腰的時候,還是情不自禁地抱著他的頭,獻上深情又纏綿的一吻。
周景行在心裡感慨,煮熟的鴨——嘴硬。
不過就算再硬的東西,在周景行蠻橫的力道之下,都會變成繞指柔。
早晨和煦的風,微微吹動窗簾,截然分明的黑白兩條線,交織在一起,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