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要不要跟你家裡人商量一下。”
看她假惺惺的樣子，趙東亮直接嗤之以鼻：“商量什麼，我家的事情這些年來不一直是你當家做主？”
“看你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垂簾聽政的皇太后呢，我就是給翠花姐提供一些合理的建議，至於要不要採納是翠花自己決定的事情。”
“你給她提的建議，她從來都是照單全收，就算你把他賣了，她還會傻乎乎地幫你數錢。”
“這話就嚴重了，那啥，我想起來我家裡面還有事，就不打擾了，我就先回去了。”
事實證明計劃趕不上變化，柳青青跟隨趙東亮一起支援的想法，遭到了上級首長的批判。
要是開了這個不好的頭，其他軍屬爭相效仿怎麼辦？
不單是趙東亮，就連柳青青也在大會上做了檢討。
“我沒想到會連累你。”柳青青真的很愧疚，也意識到自己的思想太狹隘了，沒有以大局為重。
“是我不好，我把兒女情長放在了家國大義前面，是我思想覺悟低……”
趙東亮苦笑著打斷她：“這些話，你已經在檢討會上說過了，就算是安慰我，也請走點心，換點新鮮的詞彙行嗎？”
柳青青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還真不行，那一萬字的檢討，她可是整整寫了一個通宵。
一邊罵街一邊寫，她不就是犯了一個女人都會犯的錯誤，又不是觸犯了天條，還至於寫那麼多字的檢討嗎？
一份檢討寫下來，已經是搜腸刮肚了，畢生積累的詞彙都用上了，所以她還真的想不出來什麼新鮮的詞。
“對不起。”好多想說的話，精煉成這麼一句話。
“憑咱們之間的關係說這些就生分了，你抽空搬回來吧，翠花和孩子墩墩都想你了。”
“再過幾天吧，我收拾收拾。”柳青青其實沒什麼要收拾的，就是有點抹不開面子，她剛大張旗鼓地搬出來沒多久，現在就灰溜溜地回去。
“行吧，儘快搬過來就行。”趙東亮也沒有勉強她，很尊重她的意見。
“嗯嗯，我知道，那我是不是還要再等周景行五年。”
她並沒有等到趙東亮的回答，也不是太在乎回答，在心裡已經早就下了決定。
周景行一年不回來就等一年，三年不回來就等三年……
反正現在戰爭已經結束了，不用再擔心周景行有性命之憂了，她只要能確定周景行能活著回來就行。
這麼一想，等待的日子似乎也沒有那麼難熬了。
以前六年都等了，現在比之前還少了一年了。
柳青青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等周景行回來的時候，她變成老太婆了，身材幹癟，姿容憔悴。
王翠花聽到她的想法，樂得直拍大腿：“青青，你一定要對自己有自信，你一點都不顯老，你跟墩墩一起出去，不知道還以為你們姐弟倆呢。”
她讚賞的眼神繞著柳青青那吹彈可破的小臉繞了好幾圈：“我可聽說了，周景行那批志願軍，在北越不是挖煤礦就是修鐵路，要不然就是在熱帶雨林裡面摘咖啡，那邊的日頭毒辣，一個個曬得跟煤炭一樣。”
戰爭雖然結束了，他們這群真槍實彈的志願兵也沒了用武之地，跟免費的勞工一樣，哪裡需要哪裡搬。
好多士兵都沒怎麼碰過槍了。
“我聽人家說，在那種地方待兩三個月膚色就變得跟非洲人一樣，估計周景行都擔心回來之後你要跟他離婚呢。”
柳青青還真的想象了一下週景行變成黢黑的樣子沒忍住笑出了鼻涕泡：“看你說的，我是那種膚淺的人嗎？”
“切，裝什麼裝，我們家老趙都給我說了，周景行就是靠著美男計才拿下你的。”
“瞎說，我是覺得周景行很厲害。”
王翠花跟她的時間長了，久而久之也就被帶壞了：“真厲害？哪方面厲害？”她奸笑著看向柳青青。
“槍法準，還會唱歌？”
“哪個槍？哪個槍法更準？”
柳青青嘴裡還含著一口花果茶，全都噴在面前的盆栽上了，噴灑得竟然比小噴壺還要均勻。
“你壞死了。”
“那是我壞，還是周景行壞？”
女人們打打鬧鬧，笑得花枝亂顫。
“笑什麼呢？”
“沒笑什麼，你抽空了好好管管你媳婦，現在她可不得了。”
既然趙東亮回來了，柳青青自然很有眼力勁地回房間了，讓兩個人膩歪。
“你們剛剛說什麼了？”
那些虎狼之詞就算借她一個膽子也不敢當著趙東亮的面說，趙東亮正愁著找不到藉口在床上修理她呢。
要是真的說了，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她含糊地回了一句：“沒說什麼，女人家家的私房話，你一個男人聽什麼？”
要是平時也就被她給糊弄過去了，可今天王翠花的情緒明顯不對，就差把窘迫兩個大字貼在腦門上了。
他眯著眼睛賤兮兮湊到了身邊：“你們女人家的私房話，不是都圍繞著男人的那點事，我是個男人，怎麼聽不得？”
王翠花不想搭理他，站起來想走，趙東亮先她一步站起來，兩隻手分別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微微俯身，像是籠子一樣，把女人牢牢地鎖住。
“你幹嘛，青青還看著呢？”
“她回屋了。”趙東亮雖然看不慣柳青青，可有一點必須要誇誇她，特別有眼力勁，知道什麼時候該回避。
“你到底在說什麼？嗯？”男人欺身而下，兩個人的鼻翼都貼在一起，心跳聲都交織在一起，清晰可聞。
外面就是一條公路，時不時有鄰居路過，王翠花有臉皮薄，生怕被人看到了，像只小豬仔一樣，實際往趙東亮懷裡躲。
男人微微勾唇，享受著她難得的主動。
早知道以後就用這種法子治她。
“說還是不說？”
“說，我們在討論槍的事情。”
趙東亮顯然是不相信，又逼近了一點：“你還不說實話？”
王翠花羞臊得不行，臉頰又紅又燙，簡直能煎雞蛋：“不是那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