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胡說。”李團長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陰森可怖,這可是關係到他的仕途,他這麼多年,一直被周景行壓了一頭,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
乾瘦女人還想說話,就捱了一個大嘴巴子。
李團長的打的這個嘴巴子,可比柳青青之前打的十幾個嘴巴子加一起還要疼。
“你從農村帶過來的壞毛病,就喜歡佔便宜,你看周景行走了房子,空下來了,就動了歪心思,還撬了鎖,燒了人家的東西,你也別在家屬院住了,回去就收拾收拾東西回老家吧,省得再給我丟人現眼。”
趙芳芳怒極反笑,滿眼絕望地看著自己枕邊人:“李一亮,你終於暴露出真實的嘴臉了,把我趕走人,然後讓這個狐狸精給你找個小老婆是不是?我這麼多年在老家,捨不得吃捨不得穿,照顧你們一家老小,你以為我容易嗎?”
“你還嫌不夠丟人,給我滾。”李一亮現在只能把房子的事情往趙芳芳身上推,她一個女人,不會挨處分。
哭哭鬧鬧一場就沒事了,可他不一樣,要是被老首長知道他知法犯法,肯定會被嚴懲。
再說了就算真的把趙芳芳趕走也沒關係,等過了這個風頭,接回來就行,這都是他的家務事,關起門來怎麼處理都行。
可趙芳芳顯然沒有明白他的良苦用心,還有柳青青一直在煽風點火,她現在篤定李一亮把她攆走,就是為了娶小老婆。
這跟陳世美有什麼區別,剛好現在趁著老首長在這裡,她一定要為自己和幾個孩子討回一個公道。
現在幾個兒子年紀都不小了,個頂個的能吃,“半大的小子吃死老子。”這句話可不是開玩笑。
要是李一亮真的在外面有了家,以後津貼工資肯定都給小三了,那他們在老家吃什麼喝什麼,還不得活活餓死。
“首長,撬鎖的事情跟我可沒關係,是李一亮乾的, 也是他嫌周景行的東西晦氣,我才燒的,我只是一個女人,哪來的那麼大的力氣撬鎖。”
李一亮還想狡辯,就看老首長不耐煩地揮揮手:“你先回去吧。”
他們夫妻還沒走遠,就聽到柳青青陰惻惻的聲音響起:“孫首長,李團長的事情就這麼算了?”
女人揉了揉發酸的鼻子,苦笑兩聲:“孫首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是我不懂事,反正我男人在有些人眼裡已經是個死人了,被欺辱是應該的,我認命還不行嗎?”
嘴上說著認命,可行動上卻在反抗:“我男人就是去戰場上當炮灰的,我算什麼狗屁軍屬,我今天就帶著我兒子搬出來,我們就算是流落街頭,睡橋洞,都不會在踏進那房子一步。”
孫首長眼皮子像是觸電般了瘋狂跳:“你這急脾氣是跟誰學的,我說了不處理嗎?我這不是在想該怎麼處理嗎?”
他知道柳青青的性格,要是這件事辦得不讓她滿意,她就有能耐把所有人都拉下水,那邊小白樓住的都是大人物。
隨便咳嗽一聲,對他來說就是地震。
雖然他也算個人物,可他上頭的人物更多,而且周景行這次出去,是代表著國家的形象,男人在前線打仗,國內的妻兒在睡橋洞。
這說出去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所以處理的這個度很不好拿捏,處理輕了怕柳青青不滿意,處理重了……對他來說也沒什麼損失。
柳青青:“李團長他……”
“你以後別喊他團長了,現在他是營長了。”
軍銜降了一級,可算是不輕的處罰了,可柳青青依舊不滿意:“營長的家屬也是能隨軍的,趙芳芳當著你的面都敢罵我是狐狸精,萬一下次碰上,她還罵我呢?”
孫首長看不慣她得寸進尺的囂張勁,冷著臉:“你平常住小白樓那邊,跟趙芳芳又見不到。”
趙東亮也晃了晃她的胳膊,讓她差不多就得了,其實這件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李團長家的兒子不是一般的多,參照特殊情況的話,還是能分兩套房子的。
就是他們兩口子做事不太厚道,哪有人剛走,就開始燒衣服的,只有人死了,才會燒衣服的,這不明擺著是找晦氣,也難怪柳青青這麼生氣,這件事放在誰身上,都不會輕易過去的。
攤上柳青青這種狗皮膏藥,只能算李一亮兩口子倒黴了。
他也知道自己勸不動柳青青,也就是象徵性地勸了勸,然後就規規矩矩地站到一邊,那無辜的眼神分明在說:首長,你看我也是盡力了,你可不能因為這件事給我穿小鞋。
在場的也有人跟李一亮關係不錯,替他說話:“炮兵團裡離你住的地方這麼遠,現在周師長又去前線了,你一個人還要照顧孩子忙不過來,更不會經常過來了,跟趙芳芳碰面的機會是微乎其微的。”
“誰說的,我就算再忙,我也會經常過來的,周景行這一去還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我想他的時候就來這裡逛一逛,以慰相思,你難道連我緬懷我丈夫的權利都要剝奪嗎?”
那人不吭聲了,這罪名可就大了,一般的人還真不敢擔。
“你們這些支援趙芳芳留下來的人,就是在支援她再一次對我實施暴力,我男人去打仗,就是為了保家衛國抗擊侵略,如果周景行知道她的媳婦在家差點被其他女人打死,怎麼能放心打仗。”
在場的都是男人,不好意思跟一個女人吵架,可他們臉上的表情好似在說:差點被人打死的是另有其人吧?
“你看我的手,都被她打流血了,萬一感染了怎麼辦。”
孫首長看了她手一眼,也就指甲蓋大小的地方破了層皮。
忍不住陰陽怪氣嘲諷:“你傷得還真嚴重,一定要儘快去醫院,要是慢一會的話,這傷口就自己好了。”
再看看那雙手,哪裡操勞的手,小娃娃的手都不一定有那麼白嫩,一看就是沒被生活磋磨過的人。
孫首長這番打趣,可算是說到不少人心裡去了,好幾個人捂著嘴憋笑,趙東亮的笑聲最為明顯。
捱了柳青青一記眼刀子,什麼豬隊友。
“柳青青同志,我明白你的訴求,可李營長家裡是特殊情況。”